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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彭一峰摇摇晃晃地从酒吧里出来。愣愣的风已经不足以将他昏沉的脑袋吹醒。他打开车门,坐上去,然后,便双手抱头趴在冰冷的方向盘上。 恍惚中,感觉自己仿佛飞起来了,在幽幽的黑夜中飘浮;他感觉自己是那么地自由,然而,那份自由又显得那么地无力…… 朦胧中他想起了上次自己也曾经喝醉之后,在车里无助地趴在方向盘上的时候接到了司马慧打来的电话。至于电话里他说了什么已经全不记得了。但他清楚地记得,司马慧半夜从家里跑来了,送自己回了家;到家之后,自己开始给她讲那个叫《玲子》的故事,她静静地听着。后来,自己睡着了,她也许是一夜没睡,在早晨的时候,悄悄地走了…… 彭一峰下意识地开始在身上衣服的口袋里摸着自己的手机。直到他触到了衬衣口袋里的那个小小的、扁扁的红绒绒的小盒,才意识到手机还在自己还没有回去的家里。 彭一峰颤抖地把那个小盒子打开,黑暗中,仅仅借助车外那昏黄的路灯,盒子里项链上那块小小的钻石却散发出闪闪的光亮。 他微微闭起了双眼,仿佛那闪闪的光亮足以让人感到眩目。他回想起自己从美国归来之前买这条项链时的心情——那是一份多么多么美好的心情啊! 然而……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一切都改变了,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在自己终于痛下决心要去努力争取与追求的时候,那个曾经让自己难以割舍、魂牵梦系、若即若离的“她”,已经把她的一颗心交给别人了——交给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 他们在观众瞩目的球场里,那么忘情地拥吻在一起,仿佛是在向所有人,包括自己,展现着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美好、挚热的情感。告诉人们,从此他们不会再孤独,不会再寂寞,不会再忧伤,不会再徘徊在那爱与痛的边缘…… “哈!哈!哈……” 彭一峰狂笑着,尽情地狂笑着…… “祝你爱情快乐,祝你爱情快乐……”彭一峰高声唱着这首太平洋上空自己梦里创作的新版“婚礼进行曲”,打着了火,切诺基像T型台上走猫步的模特,一摇一摆地在雪后白晃晃的马路上启动向前了。 他那只踩着油门的脚似乎沉重得已经无法抬起了,车在空旷、宽阔的二环路上由慢到快飞驶起来,像一只雪原中狂奔的野兔。 发动机发出了嗡嗡的轰鸣叫声,将车里他的歌声渐渐淹没了。彭一峰用左手摇下了身旁的车窗,瞬间,冷风便嗖嗖地吹了进来。 胸前那条银灰色的毛线围巾的两端又开始了长袖擅舞;偶尔会轻轻抽打着彭一峰的脸庞。 车越开越快了。 彭一峰停止了歌唱。他一把把戴在脖子上的那条围巾摘了下来,用手揪住一头,然后把手和围巾一同伸向了车外。 那围巾开始在风中飞舞,直至被拉成了近乎笔直的一条线。彭一峰感觉到自己伸在车外的左手竟然承受了那么大的拉力——他全身的肌肉随之紧绷起来,他的手臂在不停地抖动;他的眼睛又一次开始模糊起来,他的汗珠也从额头上渗出;他的思想告诉自己决不能放手,然而,那越来越大的拉力却最终让那条还是崭新的围巾飞离了他那渐渐被寒风吹僵了的无力的手心…… “不——”彭一峰大喊了一声,泪如雨下…… 那围巾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黑暗的空中盘旋了一段距离之后,慢慢地,慢慢地坠落下去了;然后,静静地,静静地躺在那冰冷的雪地之上…… “嘭!嘭!嘭!嘭!嘭!嘭!……” 睡梦中,彭一峰最终还是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在窗外正午耀眼的阳光映射下,他费力地睁开双眼,迷迷瞪瞪地下了地。 “谁啊?” “我!亮子!”门外是罗亮急切的声音。 彭一峰一把拧开门把手,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转身走进卧室,倒在床上,盖上辈子,又闭起了眼睛。 “你丫也太不够哥们儿啦!”罗亮跟着进了屋,把手上的一个袋子放到桌上,“昨儿也不打个电话?!” 彭一峰翻了个身,眼皮还粘在一起:“我没拿手机。” “哎!司马慧走了,你知不知道你?” 彭一峰听清了罗亮说的话,但几乎没有任何强烈的反应,“走了。去哪儿了?” “英国!读书去啦!”罗亮大声说道。 彭一峰琢磨了一下,当他确信罗亮说的是欧洲的“欧洲的“英国”而不是广东的“英德”之后,猛烈睁开了眼睛,窗外的白昼瞬间让他的双眼“失明”了。 “英国?!司马要去英国?!什么时候走?” “你醒醒吧!今天早上九点的飞机,现在人已经在天上飞着啦!” 彭一峰艰难地用双手把身体撑起来,无力地靠在床头:“给我根烟。” “我没有,我戒了。” 彭一峰笑了笑,侧身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你没跟着去?”彭一峰吐出一大口烟,问道。 “去哪儿?” “英国啊。” “嘁!我去英国干嘛啊!” “你说干嘛啊?陪读啊!” “陪读?陪什么读?你还做梦呢吧?”罗亮搞不懂彭一峰在说什么。 “亮子,这不是挺好的嘛。” “什么什么啊?什么挺好的啊?” 彭一峰低着头,又抽了口烟:“临门一吻——你也算有志者事竟成。” “呵呵”,罗亮一听笑了,“蒙蒙别人也就算了,连你也都给蒙了我可没想到。” “蒙?什么蒙啊?” “咳!当时实在是太激动了,也没多想。你不知道,你走了这两个月,司马对我帮助真的太大了。不过,她早就跟我说明白了,我们之间不太可能……”罗亮说着走过去,从彭一峰的烟盒中掏出烟点上。 “为什么?” “她说有一个人在她的心里留给她的印象太深了,让她始终也忘不了。就这样。” “谁啊?” “我不知道。昨天最后见她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了,她到底也没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只是说,如果我看到了一个戴着银灰色围巾的人,那可能就是他。今儿来你这一路上,我满大街都在找戴银灰色毛围巾的人,结果就发现了一个—一‘七张’多的老头!那不太可能吧?” 彭一峰愣了!手中香烟的烟灰都落在了自己赤裸的前胸上。 “给!”罗亮说着把袋子里那个捆得方方正正的包裹拿出来,扔到床上,“这是司马慧托我留给你的,本来我想昨儿你回来,咱们聚一聚、也算为她送个行,可您老人家……唉!” 彭一峰把那个包裹拿在手上,默默地端详着,心里还想着罗亮刚才说的银灰色围巾的事情。 “对了,一峰,”罗亮才想起该说一下自己了,“我被比利时一支甲级队看上了,让我去试训,队里也同意放我了,手续也都办好了……” “什么?你要去比利时?”彭一峰放下包裹,吃惊地看着罗亮,“什么时候走?” “明儿。所以,今儿也算是和你道个别,合同一签就是两年,咳!出去闯闯呗,反正也是一种经历。” “你没开玩笑吧?啊?” “我骗你干嘛呀!”罗亮看着彭一峰,继续说道,“唉!阿玲一走,司马慧像丢了魂似的,你没太难过吧?” “唉——你说呢?”彭一峰也叹了口气,“怡静呢?她还成吧?” “去香港录新专辑去了,要是弄好了我估计也就在那儿发展下去了,挺好。” “什么?怡静去香港了?”彭一峰又吃了一惊,“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一回来,你们挨着个地就都走了!啊?为什么?” 罗亮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没有回答。 窗外是寒冷冬季的一片萧瑟景象;屋里的烟雾在阳光的映射下,袅袅升腾。 彭一峰和罗亮面对面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很长时间没有说一句话。 也许,你们都在默默地回忆着那些曾经有过又失去了的,欢聚时的那段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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