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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时45分钟之后,歌舞晚会在团里那位长得像毛阿敏,嗓子却像梁咏琪的"大腕"女歌手压轴的《难忘今宵》的歌声中落下帷幕。全场观众除了极个别因急着赶公共汽车而迫不及待离座而去之外,其余大都纷纷起立,站在原地彬彬有礼地向台上的全体演职人员,报以经久不息的掌声。 彭一峰连推了罗亮三把才将他从睡梦中唤醒。眼睛尚未完全睁开的罗亮腾身而起,学着彭一峰的样子----一边面带微笑,一边频频点头,同时附以有节奏的击掌动作。 谢玲一个劲儿地朝站在台上人群中的怡静挥着手,甚至还不自觉地踮起了脚尖;怡静似乎看到了谢玲,但并没有太夸张的动作回应,只是不停地冲这边笑着。倒是站在怡静旁边的程洋认准了台下有个女孩,正在向自己表示着依依不舍的情谊,遂也面带些许离别的感伤,朝谢玲慢慢地摆着一只大手----那意思仿佛是在诉说:姑娘,没事儿,如果你愿意听我的歌,下个周末你还可以再来的……司马慧一直在埋头整理着相机、胶卷。"阿玲,好家伙!我今天居然拍了两卷多!"她大声对谢玲说道。 大幕徐徐地拉上了。剧场里,不同旅行团的导游挥舞着不同颜色的小旗子,招呼着各自的游客,好像是小学一年级的班主任生怕把个把孩子给丢了似的。 彭一峰伸了一个忒长的懒腰,接着扭过头问谢玲和司马:"怎么样?战果如何?""一切OK!"谢玲打了个指响。 "你又没照,都是人家司马在忙活!"罗亮忍不住抢白道。 "哟--你看,你看!"谢玲当然不甘,变着声地挤兑罗亮:"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心疼起来啦?!"罗亮当即就"哑"了。司马慧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谢玲,没作声。 彭一峰的脸上掠过一丝苦笑,旋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哎,我说,咱别在这傻站着啦!"4个人四下一望,才发现剧场里的观众都快撤干净了。 "怎么着?咱是各回各家,还是……"等怡静卸了妆,换完衣服出来,在剧场门口,彭一峰点上一支烟,随口问道。 那边谢玲、司马正一人拉着怡静的一只手,彼此交流着演出与看演出以及拍演出的感受。听见彭一峰的话,谢玲忙不迭地就是一嗓子:"别介啊!""就是!谁没回过家啊?!"罗亮显然因为在看演出的过程中,睡了三四觉而彻底精神起来了。 "那这么着吧,"彭一峰一脸认真地对怡静、司马说道:"我开车送你们俩回家,然后我再回家,让谢玲、罗亮他们俩各自'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你们说行吗?""我看行!"司马慧忍住笑,快速反应道。 怡静虽然琢磨了一下,稍显迟疑,但也马上接着说:"好!就这么着吧!"罗亮和谢玲愣愣地相互看了一眼,随即不约而同地"扑"向彭一峰……5个年轻人相互打闹发出的朗朗笑声,在这样一个仲夏的夜里,随风升腾,飘散在灯火阑珊的街头…… 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最终5个人达成了共识----去唱卡拉OK!彭一峰想了想,决定去体育馆路一家夜总会的歌厅。那家歌厅的老板是他的一个哥们儿。歌厅刚开业的时候,彭一峰有一阵子有事没事总去那。那是1年多前的事了,那时候彭一峰还没认识怡静,更没认识司马、谢玲,只认识罗亮----所以罗亮去过那。 车子从长安街沿建国门桥上了二环路向南开去。罗亮坐在副座上,和着音响里传出的黑豹的《Don't break my heart》的歌声,像他曾看不惯的程洋一样地"摇头尾巴晃"。司马、谢玲、怡静则一同坐在后排座上,交头接耳说着什么"悄悄话"。 一轮弯月像一把镰刀高高地挂在半空,几颗星星艰难地透过被污染的大气眨着眼睛;周末的夜晚,二环路上车灯闪烁、往来如梭--这是一个越来越多的人越来越不爱早早回家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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