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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周二两天,彭一峰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取签证、办机票、换美元、收拾行装、接受报社出国教育的同时,他还要给外地几个同行哥们儿打电话,恳请他们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期间,多给足球周刊帮帮忙、写写稿…… 两天中,彭一峰先后给司马慧打了不下十来个电话,但结果都一样——手机不开机,家里没人接。直到出国前最后一个晚上,彭一峰实在忍不住了。他在家里拨通了谢玲的手机,希望能从她那儿得到有关司马慧的消息——尽管,在心理他对司马慧的“失踪”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不放心。 “一峰吧,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谢玲的声音显得很是疲惫。 “累‘劈’了吧?”彭一峰关心地问了一句。 “唉!甭提了!两天就睡了不到十个钟头。公司想在礼拜五新闻发布会之前把MTV制作完成,现在我和怡静还在摄影棚呢!对了,我正要问你,你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 “中午十二点的。算了,你们都别去送了。我挨个给你们打电话道个别就行了。司马这两天没跟你联系吗?”彭一峰自然地提到了他最关心的人。 “没有啊。我也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没准哪儿玩去了吧。司马有时候就像犯毛病似的——想起一溜儿是一溜儿……不过,我想她明天也会去送你的。 “哦。” “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还缺什么?” “嗯……嗯?”彭一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都收拾好了,也没什么特别要准备的。” “那就好。哎!又开始拍了,我得忙去了。” “你跟怡静说一声,太晚了,我就不给她打电话了,祝她成功。” “好!那明儿见!” “哎!……”彭一峰“哎”了一声便听到了听筒里的忙音。 晚上十点,罗亮把电话打到了彭一峰的手机上。 “一峰,都准备好了吗?”罗亮问。 “这两天实在太忙了,也没腾出工夫和你吃顿饭。”彭一峰有些内疚地说道,“亮子,别再动不动就喝酒了,还得好好练球才行。” “咳!我早就想好了。混完今年,年底转会。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司马不是去泰山写生去了吗,今天中午她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后天才回北京。我还说呢,她也没法去给你送行了。” “哦。”彭一峰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事。我说了,你们都不用去送,干嘛兴师动众的,又不是国家领导人出访。” “呵呵。”罗亮笑了,“那哪行!我得代表一下,反正明儿上午不训练,我请两小时假就行了。再说,现在在老张眼里有我没我一个样……没事!我头十点一准儿就到机场。” 彭一峰见自己怎么劝说都不成,电话的最后只好说:“那好吧。明儿机场大厅见吧。” 放下电话,他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彭一峰把那条银灰色的围巾叠好,放在一只塑料袋里,又塞进了自己那只大皮箱。 他换视了一下整间屋子,想着还有没有该带上的东西。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茶几下那一摞报纸、杂志上面。 彭一峰蹲下身,把那本《内田有纪写真集》慢慢地从杂志中抽出来。好象有一段时间没再翻看它了。彭一峰点上一根烟,悠闲地欣赏起这件他最欣赏的东西。 可是,看着看着,思绪便游离出了面前的这本写真集。“司马去外地怎么也不跟自己打声招呼呢?”他琢磨着。 是的,一个都可以给自己专门编织一条贴身围巾的女孩,却在自己行将出远门之前,不声不响第一个人跑到外地玩去了……这实在令他有些摸不头脑了。 彭一峰感觉自从和罗亮一通大吵之后,罗亮在司马慧面前的确已经开始部分进入角色了——言谈话语之间,罗亮正在将司马慧和他自己越来越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虽然彭一峰无从知晓两个人究竟有过怎么样的接触、交流,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司马慧的存在,让本应当精神萎靡不振的罗亮,多少还显示出了一点的生机与活力。 “不要小瞧任何一个女人的力量。”彭一峰突然回想起几年前忘了是哪本书上读到过的一句话。 彭一峰一夜没有合眼,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这一夜,一眼没合的还有几百公里之外泰山顶上的司马慧——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裹在祖国各地的众多游客中间,历经了寒冷而漫长的黑夜,在黎明破晓的时候,她举起手中的相机,拍下了那久负盛名的泰山日出。 登泰山,拍日出,是司马慧考上大学摄影专业之后,自己心存的一个执著的愿望。大三那年暑假,司马慧约上几位同学,其中还有谢玲,来过泰山拍日出。然而,那一次天公不作美,一连四个黎明,天都是阴阴的,像一潭死水;等太阳公公的身影终于出现了,已经也有三丈之高了……直到所有人身上带的钱都在等待中花得差不多了,司马慧她们才依依不舍地下了山。 这一次,司马慧终于拥有了一个万里无云的拂晓,亲眼看见了泰山日出——那雪亮的太阳一点一点浮出天幕,直至最后喷薄而出……司马慧在相机镜头里,感觉到了一份生命与自然的力量——这力量让她周身的血液飞速地流动,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也仿佛让她一下子淡忘了两天来自己心头积压的那一份痛苦、失落、烦恼与绝望!她是多么希望日出的那一时刻能永远地停驻下来,多么希望自己这一时刻的感觉也能永远地保持下去! 然而,当太阳高高升起,耀眼的光芒无遮无拦地照射着万物,身边人群熙熙攘攘,小贩的叫卖声,游客与游客之间的说笑声,吵闹声不绝于耳的时候,司马慧才发现自己的梦醒了,一切又回归到了现实之中……她又想到了两天前的那个深夜里,自己无意中看到的那张字条。 司马慧那因织围巾磨得红肿的手指还在隐隐作痛的时候,一种更无法承受的心痛的感觉随着看到那一张小小的便条而势不可挡地从天而降了…… 就在上个周日的晚上,被彭一峰提前从报社“打发”回家的司马慧,本是带着满心的欢喜的。 “一峰并不是收到了自己的生日礼物而无动于衷;是他还没有发现那份礼物的存在,如果他一旦看到了……”一路上司马慧始终都在幻想着,脸上是一份发自内心的笑容。 喜欢一个人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而喜欢一个人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司马慧曾经许多次问过自己:你究竟喜欢彭一峰什么?然而,每一次她都无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她隐约觉得,彭一峰这个人就像是一本难读懂的书——也许单从表面上看,他是开朗、随和的,是一个走到哪里就把欢笑带到哪里的人;可是,在他的心灵深处,总像隐藏着什么不愿说出,不愿表达的“秘密”。 尽管如此,尽管自己也无法读出那些“秘密”,但司马慧一直坚定地认为:彭一峰所有让人不能读懂的地方,并不能掩去他友善、无私、关爱与侠义的品质——这一点,从他对待罗亮、李子、阿刚、小周,包括谢玲、怡静这些他周围的朋友、同事的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情上,都可以随时随地地体现出来。 回到家中,洗完澡,躺在床上。司马慧把手机摆放在床后柜上的电话机旁——她知道,几个小时之后,当出完报回了家的彭一峰只要一发现那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就一定会给自己打来电话,一定会! 实际上,自己到报社工作这段时间以来,在文化部办公室,以方主任、小宇、单强为代表的几个人曾经多次讨论过彭一峰性格和为人,尤其是他的“个人问题”。 最后,大家在统一认识的基础上,为彭一峰下了几个定论—— 第一,彭一峰整天不是忙工作就是忙哥们儿,将来谁当他媳妇谁倒霉; 第二,彭一峰老大不小仍然没有女朋友,有一半原因是他眼光太高; 第三,不少女孩都挺喜欢彭一峰的,他也可能喜欢对方,但却总是端着个“文人臭架子”,不愿主动表示; …… 每一次“彭一峰婚姻问题研讨会”热烈进行的时候,只要司马慧在办公室,她总是一言不发,从不参与;可每个人说出的每句话,却都被她尽收“耳”底,偶尔,她还会忍不住的笑起来。 尽管司马智慧不敢确定彭一峰究竟对自己是怎样一种感觉,但,她同样可以洞察出他对自己的一份默默的关心。 当然,她也曾经以剪去长发,剪成彭一峰“梦中情人”内田有纪一样的短发,去表明自己的一份心思,可过后一想,毕竟女孩子改变一下发型实在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这一次不同。司马慧亲手为彭一峰织的毛围巾,是足可以明明白白地让他知道有个女孩在等待着、期待着、憧憬着的是什么…… 九点,九点半,十点、十点半……司马慧不断低看着床头的闹钟。她真的发觉飞逝的时光有时竟是那么的缓慢——“等一峰出完报回家还要有两三个小时呢!”她想。 司马慧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起身下床,把摆放在写字台上的那一摞《电影世界》杂志拿了起来——那是生日聚会那天自己从彭一峰那儿借来的,还一直没时间仔细看呢。 倒了一杯热水之后,司马慧又一次靠在床头。她准备一边看杂志,一边等待电话铃声的响起——这样,等待便不会显得那么漫长而枯燥了。 从好几本杂志中司马慧选中其中的一本。之所以选择了这一本而不是别的,只是因为那张好莱坞当红女星朱丽娅.罗伯茨的封面照片吸引了她的目光。从摄影专业角度衡量,那真的可称得上是一张尽乎完美的作品——人物的表情、布光的层次、背景的配置以及整个构图,都透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司马慧津津有味地刚翻了几页,一张纸条便陡然从杂志中滑落出来。她好奇地把纸条拾起来,却突然发现那上面竟是自己的笔迹! 一峰: 天已经亮了,我自己可以回去了。 你的手机我帮你充上电了。 谢谢你给我讲了你写的小说。说真的,那是我听到过的最动人的故事…… 不知道这星期还用不用去龙生队采访拍片,如果需要,通知我就是了。 以后别喝酒了;喝了酒就别开车了——也许我管得太多了吧? 司马 早7:35 看着看着,司马慧不由得开始面颊绯红。她想起来了,这张字条是那一次自己深夜送喝醉的彭一峰回家,早上悄然离去之前留给依然沉睡的他的。 那一夜,是迄今为止她与彭一峰唯一独处一室的一夜。她清晰地记得,彭一峰躺在沙发上,用低沉沙哑的声音为自己讲述了那个名叫“玲子”的故事—故事是那么的凄美,而他也讲得那么的投入…… 那一夜,彭一峰一直躺在长沙发上;而自己也一直坐在单人沙发上——听他讲故事,看着他熟睡,直到清晨的来临…… 司马慧小心翼翼地把那张字条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她觉得这张珍贵的字条应当好好地收藏起来,等着有那么一天,自己能和彭一峰一同读着它,幸福地回忆那一夜的温馨、浪漫、娴静和纯真…… 然而,当司马慧怀着无限的遐想,只是象征性地继续又拿起一本《电影世界》翻看时,又一张几乎同样的字条,从杂志中飘然滑出了。 吃惊地把那张字条轻轻拿起来,在仅仅看了那上面第一行的“彭老师”三个字之后,司马慧完全愣住了——那居然是她再熟悉不过了的谢玲的笔迹! 彭老师(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 你睡得很香,可我却不得不去上班了。公司里好像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要做。 非常感谢你能让我留宿此地——生活中这样的夜晚与这样的安静是多么的难得。 我非常清楚你究竟是哪方面吸引了我。你不是孩子,我也不是。 我们还必须在一起为那个叫怡静的“孩子”唱歌的事努力一番——至少,我非常渴望得到你的帮助。我会再跟你联络的。 顺便说一句,我原以为知识分子身体都不行,不过,你真的是挺“棒”的! 谢玲 早7:30 刹时间,泪水,便从司马智慧的眼睛里涌出了……字条最后谢玲写下的那句“你真的挺棒的”,让她心底里怀揣的最后的一丝祈盼也彻底破碎了…… 一瞬间,自己仿佛被抛进了漆黑、寒冷的冰窖之中,而眼中的一切都变成了天旋地转…… 一个自己喜爱的男人,一个自己最好的女友,竟然瞒过自己,也瞒过身边的所有人,有着那样一层特殊的关系!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司马慧在心底里发出着呐喊。 几个月来,她所有默默付出的思念与情感,所有真心寄托的梦想与期望,就这样成为了一种无知、愚蠢甚至可笑! 如果说她大学期间那段失败的恋情更多地是缘于自己当时的一份对爱情的憧憬的话,那么,这一次的失败则完完全全是因为别人的一种欺骗!一种近乎于嘲弄般的欺骗! 彭一峰的形象刹那间在司马智慧脑海中成为一种虚伪与可怕…… 哭泣中,司马慧关上了手机,又拔断了电话——她不想再听到彭一峰的声音,甚至不想再见到他本人! 整整一夜,司马慧一直呆呆地靠在床头。泪水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忍不住流上一阵。 痛苦的回忆与默默的哭泣之中,司马慧真的不知道:在这座喧嚣的都市里、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流中,究竟有谁还能值得她相信?究竟有谁还能值得她付出一片真心?! 天亮的时候,司马慧收拾好背包和摄影包,出了家门打车直奔火车站——她想好了要去泰山,她不想再在这座城市里多停留哪怕一分钟…… 两天之后的上午十点,北京首都机场候机大厅里,彭一峰身穿一身笔挺的藏蓝色西装,整装待发。尽管昨晚彻夜未眠,但他的精神看上去却格外饱满。 “够帅的啊!小伙子!”走来的谢玲隔着老远便大声夸赞着彭一峰。 彭一峰发觉几天不见,谢玲好象又瘦了整整一圈儿。“怡静也嚷着要来送你来着,可我没忍心叫醒她。”谢玲一边把一个装着开心果、话梅、薯片之类小食品的塑料袋递给彭一峰,一边说道:“昨儿拍MTV一直拍到今儿早上四点多,她太累了。” 两个人刚聊了没多会儿,罗亮戴着一付墨镜也匆匆赶来了。“可以啊一峰,您这一穿西服我差点都没认出来!”走到面前他笑吟吟地说道。 不远处,一同赴美学习的报社另外两个哥们儿身边各自围着一大群送行的亲朋好友,这使得彭一峰这边显得有些冷冷清清了。 “咦?司马怎么回事?她也该来了啊!”谢玲说着便往大厅门口张望着。 “司马来不了了!人家正在泰山顶上,‘一览众山小’呢!”罗亮通报着司马慧的行踪。 “什么?!司马去泰山啦?她怎么都没和我说一声呢?”谢玲不高兴地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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