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视线从阿根廷的世青赛转移到中国的甲A市场，是一种无奈而且痛苦的体验。除却比赛的内容和质量，仅仅场外发生的情景，就足以令人油然而生失落感。同样是通过电视转播的画面，我们在阿根廷看到鸽子在飞翔，在甲A却看到瓶子在飞舞——我指的是矿泉水瓶，还有打火机和漫骂。

　　鸽子或者其它鸟类在飞翔，可以给足球比赛带来怎样的美感呢？对于有点文学修养的中国人来说，他可能联想到王勃的千古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两者的审美愉悦是相同或者近似的，若有不同，则王勃的描述倾向于冷艳的美，而“足球与鸽子齐飞”倾向于壮美。无论如何定义，美是无可否认的，身临其境的球迷如果不因此而热爱足球，反而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是，当甲A赛场上飞舞矿泉水瓶和打火机的时候，中国人又会产生怎样的审美快感呢？假设雍正皇帝晚生三百年，而且是个球迷，他应该会想起自己在《御选语录》中的调侃，“蝌蚪与神龙并游，野狐与狮子齐吼”。

　　这已经有粉饰太平的嫌疑了，因为蝌蚪和野狐不难在甲A得到见证，神龙和狮子倒是难以找寻，难道那些笨拙而且技术粗糙的球员能够配得上这样的称谓吗？既然受不了矿泉水瓶和打火机，雍正只好安心当他的清世宗和圆明居士了，我们却必须继续默默地忍受“足球与瓶子齐飞”。

　　当瓶子在甲A赛场轻舞飞扬的时候，我们仍然与它们进行第N次亲密接触，这构成怎样的足球环境呢？这个问题难以说清，目前只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也是这样的足球环境的组成部分，而且是重要的组成部分。

　　在我们看到“足球与瓶子齐飞”的同时，足球也看到“球迷共瓶子一色”，这个道理与“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基本相同，只是大家见不了妩媚，都见了恶心。

　　尽管如此，作为球迷的我们仍然有理由发问：虽然我们不是鸽子，然而究竟是谁让我们变成了打火机和矿泉水瓶呢？一定有更强大、更神秘莫测的力量促成了这种状况，即便目前还无法清晰地辨别它的真实面目。

　　事实上，这个问题也可以如此表述：如果我们不是孤鹜和秋水，那么落霞和长天又在哪里呢？王丰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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