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赛季是中国足协实施调整赛制等一系列重大改革的第一年,在年初深圳足球工作会议上,方方面面对“阎世铎新政”争议极大,现在,新赛制下的甲A联赛已经赛程过半,我们或许可以对新政的整体效果作一初步评估。
近来,接连有一些不太积极的资讯曝光,香港“小超人”旗下的tom。com网络公司突然中途撤消了对甲A联赛的赞助,而不久前总承包“中国之队”商业事务的ISL宣布破产,再 不久以前赞助了5年足协杯的飞利浦集团退出了这项重要赛事。对这类变故,有关方面总是故作镇定,但显然,中国足球各个层面的运作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或许,中国职业足球的一场资本危机正在悄然逼近,事实上,北京、重庆、深圳、沈阳等地俱乐部“庄家”早已开始大幅度削减预算,而在此之前,甲A玩家对烧钱的热衷并不比.com们逊色。
另一方面,足协官方统计显示,甲A现场观众在持续大量地下降。除了新军国力队所在的西安外,早期的金牌球市成都、北京、济南已经盛景不再,重庆、昆明、沈阳等新兴球市则迅速退潮,原本以为得到“新政”强烈刺激的甲B会火一把,但热闹也就出现在头几轮,时下某些场次观众只有数百人。青岛俱乐部老总秦宁抱怨说,周四主场对深圳平安队比赛,俱乐部票务收入只有2100元。赞助商和球迷是职业足球最重要的元素,现在这两个最活跃的因子也无精打采,表明原有的动力机制已临近衰变。
把甲A魅力下降归咎于阎世铎新政并不确切,甲A有其固有的运行规律,事实上,大致从1998年起,曾经十分火暴的甲A就开始转入下降通道,表现在金牌球市褪色、技战术水平停滞不前、假球黑哨泛滥、足协与俱乐部和媒体之间观念性体制性冲突趋于公开化等方面。正是在此背景下,苦撑许久的原足协领导班子不得不改组,而阎世铎积极推行新政,其意图也在于重建游戏规则,为中国足球搭建新的发展平台。
问题是,“新政”一手祭出暂停升降级的猛药,一手加大豪赌世界杯的赌注,建设和破坏并举,创新和守旧共存,不论是方案的选择还是时机的匹配都不太高明,尤其对已经山雨欲来的甲A而言,“新政”的负面作用显然大于建设性。在职业联赛历史上,1998年和1999年两个赛季无疑是最糟糕的,而今年联赛却集中了这两个赛季的一些弊端,一是为了给国家队让道,整个赛程被肢解成几大块,1999年是绵延9个月的三大块,而今年,下半程联赛还不知道能在何时又如何收场,但重现当年球员在酷暑、台风和寒冬、冰雪天乱战的残忍一幕不可避免。
二是各队名次过早、过悬殊地分化,使大部分比赛都毫无悬念。1998年的大连万达队以领先第二名17分的惊人差距夺冠,但在另一端却有十来支球队有降级之虞。今年,强队的连胜和弱队的连败再度把甲A撕裂成两大极端,赛程刚刚过半,沪连两强已经处于难以追赶的优势地位,而沈阳金德队只有可怜的7分,其连连大比分输球使得很多比赛像注水的猪肉。而当年的双冠王,鲁能泰山队大洒银纸,遍请名帅名将换回的是耻辱性的倒数第3名。如果说,当年是假球黑哨搞得足坛充满喧哗和骚动的话,现在的甲A受新政的拖累渐渐无人喝彩了。
一个支离破碎的联赛不可能是完美的,同样,被连胜连败撕裂的比赛也不可能精彩。当初阎世铎倡导新政的动机是要对甲A重新洗牌,尤其是让俱乐部赢取制度建设、场地设施建设和后备梯队建设的时机。然而,半年过去了,各俱乐部按兵不动,依它们日趋严峻的财政经营状况和短期心态,很多俱乐部都难以达到“中超”标准。在足协的蓝图中,“中超”可是中国足球通向美妙未来的诺亚方舟,但现在的足协,忙完世界杯小组赛又忙世青赛,还有更重要的十强赛及全运会、大运会一大摊事,诸如“中超”的宏伟或诱人规划一直停留在纸面上,惟有豪赌世界杯是玩真的,于是联赛被弄成一地鸡毛,新政就此露出了孔雀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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