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年前在北京首都体育馆的一次国际篮球赛上,当记者
见到久未谋面的李亚光时,他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失踪了,
上月球上去了吧?”日前,记者在终于抓到了电话线那头忙碌的
李亚光时,第一句话就是还给了他那句话,然后才转入正题。
“这一年有收获也有遗憾”
记者:你(98年1月1日)从四川省体委副主任调到刚刚直辖
的重庆市体委任常务副主任,工作内容上有什么变化?
李亚光:我在重庆体委主抓训练、竞赛、体校和场馆等,任
务有所增加。
记者:一年多来的最大收获是什么?
李亚光:看得见摸得着的收获,应是篮球。我刚接手时,重
庆篮球有点“惨不忍睹”,主力队员调整的调整,伤病的伤病,
男队只剩下4个人,女队加上刚从学校招的也只有8个人。尤其女
队,水平连青年队都不如。结果也就一年多的时间,女队今年4
月就冲进了甲级,可以说是在最短的时间,从无到有,从有到强。
男队第一年组队打甲B,去年差一点冲进甲A,就因为两个美国外
援最后一站突然跑了,当时我们已连赢7场,形势最好,结果连
输3场,最后南部上去了。其实,我并不具体管篮球,但对其相
对自主权多些。
记者:上任以来你感受的最大苦恼,或者说遗憾是什么?
李亚光:应该说,我们体育的改革是有成效的,但在某些体
制的关系上还需进一步理顺。我对体育是比较了解的,我觉得我
们要有进一步的突破。有两点很重要,一是要有相应配套的、业
务上包括人事和财务等的直接管理权,一是人才的发掘和使用工
作要做好。现在我们的体制,某种程度上让你不易有所作为,也
就是干事情难,干成更难。
记者:虽然都是管人的工作,你觉得做行政领导与做教练有
不同吗?
李亚光:有,一定意义上讲,搞行政更多看关系。但你知道
我这个人的性格,不愿靠关系,而是靠本事。
记者:你赴任之前,对重庆体育有无什么承诺?或立军令状
什么的?
李亚光:没有。因为我的权力有限,所以有些就不是我力所
能及的了。就像一张白纸,想画美丽的图画,但要有笔,这必要
的自主权就像笔。我是在我现有的权力范围内最大努力地去工作。
但我有时会感觉有劲使不上。八运会,首次单独组团的重庆没有
金牌,团体总分仅排第24位,这与重庆的地位显然是不相符的。
我们现在全力备战九运会,目标是:夺金升位。
“我对中国女篮是有感情的”
记者:中国女篮最近在世锦赛、亚运会和亚锦赛上接连失利,
陷入低谷。你作为第一位带领中国女篮夺得奥运会亚军的主教练,
对此有何评论?
李亚光:我的心情当然很难受,也很复杂也无奈。我觉得女
篮滑坡的原因,不应单单怪罪哪一方面,而是多方面的原因,需
要从更深层次去探究。
记者:现在有一种说法,就像蒋兴权重新执教中国男篮一样,
你有无可能为中国女篮重新出山?很多球迷也都有这种议论。
李亚光:谢谢大家的厚爱和信任。篮管中心召开的全国篮球
工作会议上,也曾有人提起过,但我谢绝了。原因你也知道,这
里不便多说。如果我还能回去,当初我就不会辞职了。不过,我
对中国女篮是有感情的。中国篮球人才非常多,可塑人才也很多,
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把她们充分发掘和塑造出来。我相信如果我
再带队的话,我会有信心在八个月左右的时间,使女篮重新确立
在亚洲的绝对强者的地位。
记者:假如有一天你不做现在这个工作了,你最有可能做什
么?
李亚光:职业教练,或经商。如果做教练,有可能选择国外,
直到现在仍有人力邀我。
“我这一生注定漂泊”
记者:说个大一点的话题,你现在的人生理念是什么?
李亚光:活着就要干点事,干点象样的事,漂亮的事;我喜
欢挑战和迎接挑战;愿意享受克服困难后迎刃而解的快感。我现
在对佛教也有研究,知道如何拿得起放得下,懂得有所为有所不
为,有所谓不有所谓。
记者:换个话题。梁玉(李亚光妻子、原四川省羽毛球选手
)和奥婷(李亚光女儿)近况如何?
李亚光:梁玉还在成都带羽毛球小班。奥婷11岁了,1米6高,
不摸篮球,好好读书,很懂事;有时打打羽毛球,很像她妈妈。
记者:从成都到重庆,这意味着你们又开始了新的两地分居,
也意味着为了事业你们开始新的牺牲。
李亚光:我们都习惯了。这也许是遗传,我是军队子弟,我
父母当年就在江苏、上海、朝鲜(抗美援朝)、北大荒、重庆、
天津等多处地方呆过。我称自己是“吉卜赛人”,游牧民族的继
承人,四海为家。我今年已经41了,从小就离家在外,当了丈夫
、父亲后,依然漂泊在外。为了事业,也许我命中注定了就是这
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