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春近来又出新闻了。这是指最近发生在马晓春身上互相
联系的两件事:一是马晓春放弃参加第四届“三星火灾杯”世界
围棋公开赛,二是全副精力投入第十二届富士通杯世界职业围棋
锦标赛与刘昌赫的决赛中,结果屈居亚军,令国人失望,也使自
己陷入极度痛苦中。
对马晓春的罢赛,舆论基本上持两种态度,一种是支持和赞
赏,一种是委婉的批评。
站在马晓春的立场,再加上他特立独行的性格,罢赛一举实
在是顺理成章,符合马晓春本人的性格逻辑。“棋如其人”,或
者说“人如其棋”,用在马晓春身上的确十分恰当。马晓春几乎
全部个性和性格,都在他的对局中得到充分的展示,比如他在小
地方处理中的小巧手段,比如他天马行空不落常套的新颖构思,
比如他不断闪转腾挪并从中捞取便宜的灵活身法。对这种充满才
气而又与一般棋手迥然不同绝无仅有的棋风,当年滕泽秀行曾给
予高度的评价:“棋中李白”。滕泽秀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
是把马晓春赞为“棋仙”。
如果说聂卫平可以称为棋圣,那么马晓春当然就可以称为棋
仙,在职业围棋界,正经称马晓春为“仙”的似乎并不多,更常
见的称呼是“妖”、“马妖刀”。本质上,“妖”和“仙”其实
就是一回事。
生活中的马晓春亦处处显露其“仙”的一面,如对喝啤酒技
巧的考究,会弹一手业余水平的钢琴,对古典音乐有一定的认识,
而对极为大众化的足球却毫无兴趣以及令人摸不着头脑、闪烁其
辞、充满玄机的谈话,还有那一大堆充满个人风格的诡辩的“歪
理”,即使其走路的样子也是如风中之竹摇曳生姿。但我觉得,
最能表现马晓春“仙风”的,是他孤傲的性格,而他的孤傲是建
立在自己的旷世奇才之上的,即使对权贵,马晓春也敢说“不”,
他就是不买你的账,你能奈我何
在中国历史上,圣是至尊无上的,仙则给似一点另类的感觉。
马晓春也要争“圣”,从对聂棋圣的不服气到对常棋圣的轻视,
马晓春的“仙风”变味了,他的一些谈吐酸味十足,令人反胃,
马“棋仙”从仙界跌落凡尘,变成一个大俗人。
其实,在当今世风日下、人欲横流的环境中,是既不会有真
正的“圣”,也不会有真正的“仙”的。新闻界和棋迷曾责备聂
卫平成功之后社会活动太多,应酬太多,以致荒废了棋艺,未能
如韩国老将曹薰铉至今仍威震棋坛;责备马晓春未能如李昌镐般
刻苦钻研棋艺,心有旁骛,以致一直屈居李昌镐之下至今未能翻
身,但大家可能都忘记了一点:他们都不是吴大师吴清源,围棋
对他们来说都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这是衡量“棋圣”或“棋仙”
的最后分界线。施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