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派业余手球队战全运 球员透曾自掏腰包比赛

2013年09月12日11:15  郑州晚报 微博

  全运会男子手球赛小组赛,广东队与香港队的比赛进行到下半场,广东队已领先有10分之多。但广东队没有停止进攻,后场一抢到球就闷头向前扑,主教练王锋双手抱在胸前,紧皱眉头。香港队的队员们体能显然已开始跟不上了,忙不迭地回防,场边几名替补队员有节奏地齐声叫喊:“防守!防守!防守!”球还是被进了,但整齐的叫喊声一直在香港队的每一次回防时响起,冷清体育馆,因为这几声粤语顿时有了些许生气。输掉与广东队的一场比赛,两战皆负的香港队已铁定无缘出线,但最后一战面对实力最强的解放军,香港队却一度与对手拉成均势。为截击一个中场的进攻,何伟杰飞身撞到了场边的广告挡板上;中场球员一招回头望月就把球输送到禁区边上,矮小的前锋黄胜业像个精灵一般,一扭腰就晃过了对手高大的中卫,从对方防守队员的腋窝底下射门得分,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体育馆内难得地响起了观众的掌声,黄胜业高兴得满场飞奔,场边队友一阵阵欢乐的呼叫就像校园里的球赛,一种纯粹为体育竞技而快乐的气息,在赤刀见红、争名逐利的全运会赛场如一股清泉缓缓涌动。丁淑莹南都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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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加全运会的香港手球队是一支业余球队,队中球员有警察、消防员、销售员、老师……大家凭着共同的兴趣爱好走到一起,自费置办装备、协商制定训练计划。就连参加全运会这样的重大比赛前,队员们也只能每天晚上凑在一起训练两三个小时,第二天一早又回到各自岗位去。

  队伍训练的场地位于香港九龙的黄大仙,是一个露天的球场,“遇上下雨就不能练了。”球队教练杨开将说,由于训练时间少,球员基本没有正规的体能训练,全运会三场小组赛下来,球员们明显感到吃力,“业余队员最大的特点还是基础训练不够,体能储备不足,与那么多强队对抗,对他们是很大的考验和提高”。

  但正是这支业余队,在全运会预赛中击败了安徽、西藏、澳门三支队伍,获得了决赛阶段资格,“以前省级队伍少,我们报名就能进入全运会决赛圈,现在队伍多了起来,这是我们第一次凭借努力打进来的,因此非常高兴”。杨开将表示,香港队在决赛圈的目标仅仅是“希望不垫底”。

  香港手球队在决赛圈被分入死亡之组,同组队伍包括广东、山东和解放军队。广东队全队平均身高达到两米,本届全运会上的目标是“争金”。不过,全运会小组赛首场比赛,广东就惜败给解放军队,出线形势严峻,所以你能理解王锋为什么赢球也紧皱眉头了。

  平均身高不到1.80米的香港队面对人高马大、身材壮实的对手,就像“多啦A梦里大雄遇上胖虎”。与解放军队的比赛,对手前锋曲学博身高1.98米,体重达115公斤,撞入禁区射门时,他总爱怒吼一声,气势慑人。为了拦截这部“巨无霸坦克”,身高只有1.70米的黄胜业被撞翻在地,后脑受击一阵晕眩,迟迟不能起来;队长叶仕仁左眼被撞得淤青了一大块,走下赛场时,一边用冰袋敷眼,一边乐呵呵地朝记者笑:“受伤是经常有的,没事没事。”

  叶仕仁的正职工作是一名销售员,他12岁就接触手球运动,“当时读的学校有手球队,我也觉得手球比起足球、篮球更刺激、更好玩一些”。练手球15年来,叶仕仁都庆幸自己没有受过太严重的伤,“我们有的队友曾有过韧带撕裂,而我一般都只是扭伤或撞伤”。

  为了这次全运会,香港队跟专业队一样正儿八经地凑齐了领队、队医、两个教练和16名球员,但因为不少人请不到假,领队叶泰海在督战了两场比赛后就匆匆赶回了香港,杨开将一人担起领队、队医和教练三项工作,而有两名主力球员还需在小组赛过后才能抵达,参加余下的排位赛。主力守门员叶冠英缺阵,身材矮小的萧智庭顶上,对比对方的门将,萧智庭足足小了一号,虽然在对手大兵压境的38次进攻中仅有10次有效扑救,但萧智庭每每在做出漂亮的扑球后都会大声吼叫,展示潇洒。

  在小组赛阶段留力,等排位赛主力齐活后再发力争取好的名次,这是香港队在本次全运会上的策略,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输赢对我们并不重要,但却决定着香港球迷的关注度。”杨开将说,如果能借好成绩在全港更好地推广、普及这项运动,将是大伙更大的快乐。

  一头白发的杨开将已经62岁,他原是一名小学校长,退休后才出任香港手球队的主教练,年轻时,他也是一名业余手球运动员。香港业余手球总会为香港奥委会会员,由香港政府资助经费。香港教育署把手球运动列为中学体育科队制活动的核心课程,项目开始得到推广和发展。每所大中小学都有自己的联赛和校队,目前香港手球总会的注册会员过万人。

  不过,手球并不属于香港体育学院设立的13个精英项目之一,与羽毛球、自行车、击剑等项目相比,从政府方面获得的支持并不算多。“全运会、亚运会这类大型的赛事会有政府资助出赛,但很多青少年队的比赛,往往需要队员自掏腰包。”叶仕仁透露,青年队的队员们大多还是在校学生,部分院校会有相关的计划拨款资助,否则出征一次国际性比赛,队员约需自付5000~8000元港币。

  为更好地筹集经费,让香港手球运动专业化,香港手球总会于2002年易名为“中国香港手球总会有限公司”,实行企业化经营,组织内设董事会。球队领队叶泰海是一名生意人,项目生存少不了他的自资支持。所以,每次高水平赛事对业余的香港队来说都珍而重之,他们希望让队伍得到锻炼,一不小心“捞”到个好成绩,并不会有奖金奖励,但至少能帮助项目的生存和推广。

  “来全运会的心态就是学习。”叶仕仁说,对手在比赛中的气势汹汹都在预料之内,“不论体能还是技术,对比预赛都厉害了很多。但说到底是我们水平有限,只能尽量做好自己,减少失误,缩小分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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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港澳队伍参加全运会一直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6月的橄榄球全运预赛上,很多教练就暗地里发牢骚:“我们各省市体育局花了大力气来组建球队,为的就是参加全运会,拿到好成绩。香港队既在奥运会预选赛上跟我们争出线名额,又在全运会上跟我们争名次,这不科学。”有鉴于此,香港队常在全运不少优秀项目上都会“识趣”地避让,本届全运会男子橄榄球决赛中,香港队同样遭遇了判罚不公,但最终选择了忍气吞声。

  对比内地队伍的草木皆兵,全运会对香港队来说就是一个寻常的综合性比赛,队伍没有任务指标,也没有巨额奖励,队伍重视程度远不如世锦赛。据透露,在本届全运会上爆冷为香港队获得一枚击剑铜牌的崔浩然平日能获得政府发放的工资,由于击剑为香港体育精英计划项目之一,其月薪大约为2万港元,如获得全运会金牌,奖金仅为20万~30万港元,获得亚运会或者国际大赛金牌的奖金则翻倍。

  香港与内地在金牌奖励机制上的最大不同,是教练的收益与队员的成绩并不挂钩,“在香港,是没有教练分配队员大赛奖金并分成的那档子事的”。曾在十运会赛场上为裁判问题大闹天官的王晨,现已是香港羽毛球女队的教练,“当时只想有块牌,不管什么颜色”。曾是体制内的人,王晨对全运会看得特别透彻,“领导、教练的命运都和运动员的成绩息息相关,他们的合同都是四年一签,如果成绩不好,不光是教练下台,管你这个项目的都得下台”。

  现在,王晨拿着香港队的B级工资,有房子、有保险、有家庭,一切都看开了。“如果想拿A级工资必须是奥运会或亚运会拿奖牌,香港羽毛球队中世界排名最高的男子运动员胡◇也才第八,女子排名最高的叶◇延更是20名开外,根本不可能对林丹、李雪芮等世界冠军构成威胁,所以我根本不想。”在这种环境下,外界把他们看成是搅局者,香港人则自我调侃来全运会就是“打酱油”的,像香港手球队一样,能进前八就很满足。

  全运会体操比赛最后一天,一大批香港记者浩浩荡荡从沈阳赶赴大连的体操赛场,为的是追踪他们的“体操小王子”石伟雄,石伟雄在本届全运会跳马比赛中获得了第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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