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8日上午，培新宾馆12层的电梯间被临时改成了媒体茶歇区，通往会议室的门紧闭着。从上午9时30分到下午近1时，一个个消息都从这扇紧闭的门缝中传了出来，其中包括郭焱被山西大土河摘走的消息。

　　1时左右，会议室门打开，乒羽中心工作人员、各俱乐部负责人和记者顿时乱成一片，乒羽中心的袁华将山西大土河俱乐部总经理白坚拉到记者面前，“没办法，大家都想采访你。”半小时前，山西大土河花了1653万元摘下了郭焱和范瑛，其中郭焱就花了1133万。

　　在一边接受采访的山西大土河主教练臧玉瑛仍在激动中，“我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情况，好像喊了50多次吧，最高价是我们老板写的，我没那么大的魄力。”臧玉瑛说的老板是山西大土河焦化有限公司老总贾廷亮，在臧玉瑛和白坚被媒体包围时，这个体育圈并不熟悉的老板已悄然离开。两个赛季前，山西大土河进入体育圈时，很多人并没对这家煤炭企业有足够的认识。

　　1653万元意味着什么？够3到4家俱乐部支撑一个赛季。不过，对一个年税后利润5到6亿的企业来说，这点钱并不算什么。尽管白坚称对郭焱的心理价位在500万到800万，但摘下郭焱并不全是钱的事，对大土河的企业文化和影响也有不可低估的作用。在和内蒙古银行争夺郭焱时，白坚称丰富的竞标经验帮助了他们。“我们企业参加过煤矿等多种竞标，相比其他俱乐部，我们参加竞拍更有经验一些，能在此消彼长中把握机会。”

　　现在，我们可以来简单地了解一下山西大土河焦化公司，这是一个集采煤、选煤、炼焦、发电、镁合金及化工产品加工、运输为一体并拥有自营进出口权的综合性大型生产企业。白坚接受采访时的最后一句话透露了他们未来的野心——“我们想将乒乓球运动的发展推到一定程度，然后有参加CBA搞个篮球俱乐部的想法。”过去的两个赛季，山西大土河的成绩分别为第3和第8，京、鲁、辽称霸多年，山西想要有一番作为，并非易事。

　　乒超真有如此号召力？盛名之下难副其实

　　始于2006年的乒超队员摘牌，从最早的501万到现在的1133万，每一次膨胀都会引发媒体质问，乒超联赛真的有那么大的号召力吗？今年9名队员的摘牌费总额为3746万，而联赛的总冠名费用不过2000万，对此现象，连乒羽中心主任刘凤岩都坦言“这是一种奇特的现象”。

　　从冠名商来看，乒超表面还算风光，各俱乐部大多都是电力、煤炭、银行等有实力有背景的国企做后盾。俱乐部一年500万左右的运营费用对这些大企业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像贾廷亮这样的老板并不多。当年陕西银河一掷501万买下马琳并引发争执，尽管陕西队当年夺冠，但次年便退出了乒超联赛。再看北京女乒，过去的几个赛季一直拥有张怡宁、郭焱和丁宁三员大将，但几乎每年都要更换赞助商，今年更是因为赞助商与联赛主赞助商有行业冲突而一直“裸奔”。除山东、四川等几家俱乐部外，其他大多数队伍的赞助商不会稳定很长时间。

　　如此高价追逐队员，这让刘凤岩看来都不太正常，尽管他承认乒超要打造成世界品牌，就必须吸引国内外最有实力的企业参与。“这样乒超联赛才能更稳定、更长远地发展，才能体现出乒超的价值。”

　　不过刘凤岩也坦言，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优秀运动员满足不了俱乐部的需要，所以导致不太正常的现象的产生。“就现阶段而言，乒超所具有的价值和影响力，包括运动员的价值、乒乓球所处的位置以及影响力在中国各个运动项目中，还达不到这样的水平。”刘凤岩表示，“乒超联赛的总冠名才2000万，而一个运动员的竞拍价就达到了1133万元，这有点不成正比，应该说是一种奇特的现象。”

　　摘牌制度何时完善？2012年让球员更自由地流动

　　在分析缘何出现天价摘牌费时，刘凤岩和众俱乐部老总的口风完全一致：资源紧缺，很多俱乐部没人。资源为何紧缺？这就要继续剖析中国乒乓球队员的培养体制了。如今的交流会，让队员有两个归属单位，这对队员和俱乐部来说都是一件扯不清的事。刘凤岩称目前正从传统体制向俱乐部体制过渡，在此过程中，产生矛盾和一些后续问题也就不奇怪了。

　　山西大土河砸出的1133万，只是郭焱在2010和2011两个赛季的租借费用，而目前乒超每个赛季不过短短3个月。在此期间，郭焱还要参加国家队训练、比赛，还要代表北京队参加全锦赛。两年后，郭焱仍会回到北京队，如有可能，则将继续等待下一次“流动”。

　　这样的后果便是，队员的责任心和职业感不强，和俱乐部之间的关系也不稳定，甚至会在短时间内矛盾集中化，并导致相关的后续问题。对俱乐部来说，永远没有属于自己的队员，造血功能会发生紊乱。更重要的是，在从传统体制向俱乐部体制转变的这段时间里，各种矛盾也会应运而生，队员和俱乐部关系的不稳定将带来很多问题，市场秩序也会混乱。

　　乒羽中心很清楚这些情况，在今年的摘牌中已做出改变，允许俱乐部在本赛季结束后，将队员再租借给其他俱乐部，转租价由两个俱乐部协商。只要不违反相关规定，乒羽中心不会干涉。对中国乒乓球来说，尽管只是有条件的租借，但迈出这一步已属不易。针对这一情况，刘凤岩表示乒羽中心也需要进行反思。“这样的价格说明了我们在队员的配置、供需上存在问题。我们也在想办法，争取在2012年尽量让没有队员的俱乐部在选择时有更大的余地，也让队员自由流动的空间变得更大，与俱乐部形成稳定的劳资关系。”刘凤岩称，中心正考虑将俱乐部数量缩减到8个，这样球员流动会更加平均，各俱乐部间的实力也会相对平衡。本版采写/本报记者 孙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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