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王变选美皇后

　　泰拳和女性化似乎是南辕北辙的两个概念，不过对前轻量级泰拳拳王巴里亚·乍龙蓬来说，它们却融合无碍，18岁前他是拳台上无人可挡的王者，之后却摇身一变成了舞台上千娇百媚的选美皇后。就像巴里亚说过的那样，“性别从来不是我考虑的事情，我所想的只有胜利而已。”无论做男人还是做女人，巴里亚都成功了。

　　1998年2月22日，曼谷卢皮尼体育馆，泰拳世界的中心，这天晚上将进行一场轻量级拳王争霸赛。这是泰国人最引以为豪的一项运动，他们视此为民族身份的象征。当17岁的巴里亚出现在拳台上的时候，所有的观众都有点吃惊，不像其他选手总是赤裸上身以显示自己的肌肉，巴里亚选择用一身红色衣裤裹住自己，一头黑色的长发用红色的丝巾系在脑后，脸上还薄施脂粉擦着口红。结果这天最后的胜者正是这位看上去有点娘娘腔的男孩，赢得比赛后，巴里亚冲到身高体壮的对手跟前亲吻了他，对巴里亚的性别猜疑浮现了出来。

　　人们开始想起之前一天发生的一幕，按规定比赛者必须脱光衣服参加称重，可巴里亚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在无数摄像镜头前失声痛哭，“我怎么能在大众面前赤身露体？就算不能参加这场比赛，我也不接受这个条件。”最后，他穿着短裤走过了这一过程。当时人们只觉得是他年幼害羞，后来才知道那是他从小将自己视为女性的结果。

　　多年后，巴里亚谈到这件事仍旧充满感触，那是他人生最大的转折点，“我开始打拳是为了赚够钱变性，后来却爱上了它，那天起我感受到尊重。可是我始终是女人，我要做一个女人。”

　　“她”不再是姑娘们的“他”

　　巴里亚决定变性手术的那年，当时他已经是泰国家喻户晓的泰拳明星，姑娘们会把他的照片贴在自己的床头，而他走在街上的时候通常都需要保镖的护卫才能从拳迷的包围中脱身。当他要变性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所有的报纸媒体都试图极力阻止这件事情发生，可是巴里亚决心已定，彻底从“他”变成了“她”，与过去的生活一刀两断。

　　2003年的时候她的故事被导演乌干腾看中，拍成了自传性电影《美丽拳王》。片子里的他常常在半夜穿着女装婆娑起舞，偷偷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描眉施朱，决定要化妆上拳台时，却因为看到底下的观众而胆怯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脸。

　　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这部电影对我来说，就好像是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它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份礼物，因为这让人们更能理解变性人，并且它帮助我被当成一个人来对待。”虽然这部片子并没有在泰国国内引起太大的反响，反而是为巴里亚赢得了许多国际尊重。

　　她参加过多次选美比赛，也赢得过美后头衔，可她心里所想的还是泰拳。2006年2月26日，她以女人的身份回归拳台，第一个对手是日本选手健史郎，结果仅仅3个回合，这位身形丰满脸蛋标致的女中豪杰便使出自己过去的绝招，跳起来一记肘击将体格明显比她庞大得多的对手击倒在地。

　　“我热爱拳击，我不可能经过一个沙袋却不去碰它，我唯一担心的只是会因此身材变形而已。”直到现在，巴里亚还活跃在泰拳世界里，只不过现在的对手多数是女性而已。

　　“女”飞人

　　长有男性生殖器

　　斯特拉·沃尔什

　　国 籍：美籍波兰人

　　项 目：100米短跑

　　性 别：女。死后尸检发现她长有男性生殖器官，并且同时拥有两性染色体。

　　斯特拉·沃尔什1911年出生于波兰，曾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女人。她与一名美国男子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1980年，俄亥俄州克利夫兰一家大型购物中心发生持枪抢劫案，沃尔什很不幸地在枪战中意外身亡。尸检结果显示，她长有男性生殖器官，但由于发现她同时拥有两性染色体，所以不足以证明她是一个男人。

　　在她的一生中，共打破11次世界纪录，夺得两枚奥运会奖牌1金1银，并且在美国全国田径赛赢得41枚金牌。虽然她是一个双性人，但是因为是在死后才被发现，因此她过去的纪录，仍然留在奥运会的历史中，未被取消。

　　拉娜·罗莉丝

　　国 籍：美国

　　项 目：高尔夫

　　性 别：男→女

　　男警察变身

　　高尔夫女球王

　　2008年RE/MAX世界长打锦标赛女子组比赛的冠军跟往常不太一样。冠军为55岁的罗莉丝，她是今年所有参赛者中年龄最大的一位，目前职业是一名酒吧女招待员。可事实上，罗莉丝曾经是个男人，在接受变性手术前，她是一名警察。比赛中，罗莉丝顶着40英里/小时的大风，打出了245码远的距离，成功夺得比赛冠军。

　　埃瓦·克洛布克瓦斯嘉

　　国 籍：波兰

　　项 目：100米短跑

　　性 别：女，但性别染色体不明

　　染色体不合格

　　自嘲“很肮脏”

　　1964年东京奥运会径赛场上，身材健硕的波兰运动员埃瓦·克洛布克瓦斯嘉先在女子百米短跑中夺得铜牌，之后她又和队友打破4×100米接力世界纪录，摘得这个项目的金牌。但是3年后她被查出性别染色体不合格，鉴于奥运会的竞赛规定，她不能作为一名女性参加国际大赛，虽然她的队友仍可以保留接力赛金牌，但是她们创造的世界纪录被取消。对此克洛布克瓦斯嘉表示“清楚自己的性别”，称对自己来说“这是一件十分肮脏和无聊的事”。

　　米安妮·巴格尔

　　国 籍：丹麦

　　项 目：高尔夫

　　性 别：男→女

　　性别受歧视

　　参赛屡遭拒

　　尽管早在2004年，国际奥运会便通过决议，变性人可以参加奥运比赛，不过在非奥项目高尔夫球领域，变性人依然饱受歧视，米安妮·巴格尔虽然仅在澳大利亚女子职业高尔夫球手中排名第六，不过变性人的身份使她格外引人注目。但她并没有获得其他项目变性人的好运，在高尔夫球领域，美国高尔夫球巡回赛和欧洲高尔夫球巡回赛都拒绝变性人参赛。这两大赛事组织者规定，在这两大本赛和下属的各站比赛中，参赛者必须在出生时就是女性，因此，澳洲公开赛成了米安妮能够参加的唯一职业比赛。

　　那种发球连小威都办不到

　　莎拉·格罗内尔德

　　国 籍：德国

　　项 目：网球

　　性 别：双性→女

　　今年4月26日，WTA德国保时捷公开赛进行了资格赛的争夺。本来平淡无奇的赛事因为目前世界排名第539位的22岁“变性人”格罗内尔德的加入而显得倍受关注。

　　1986年出生的格罗内尔德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但异乎寻常的是，她生来就有两性生殖器官。为了解决性别疑问带来的麻烦，19岁那年，格罗内尔德决定成为一名100%的女性，她进行了男性生殖器切除手术，术后通过了性别鉴定。

　　莎拉·格罗内尔德已经22岁了，但笼罩在她头上的有关性别争议的阴影却依旧没有散去。这个来自德国的女孩，由于天生就长了双性生殖器，从小就被性别问题困扰着。19岁时，她决定成为一名百分之百的女性，进行了男性生殖器的切除手术，并在此后被WTA认可为女选手。可即便如此，依然有人对她的性别带着问号，并以此对她进行攻击。

　　在荷兰的一次巡回赛中，一位俄罗斯选手公然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祝贺她获得“ATP积分”。尽管WTA官方表示，“WTA巡回赛对于性别的界定规则和国际奥委会是一样的，并且在这一规则下，通过医学手段的鉴定，格罗内尔德从生理的角度来说完全是女性，因此她将被允许以女子的身份参加比赛。”但格罗内尔德依旧经常受到有关其性别的讽刺和攻击，面对巨大压力，格罗内尔德甚至一度选择了退役。

　　不过坚强的格罗内尔德没有就此放弃网球的梦想。在亲友的鼓励下，格罗内尔德最终还是回到了赛场上。但今年3月，在格罗内尔德在以色列夺得一项WTA赛事冠军头衔后，她再次成了非议的焦点。在半决赛中她战胜了本土选手吉露·什科，并在比赛中发出了20记ACE球，赛后什科的教练对她的参赛资格提出了异议：“没有女子选手可以那样发球，就连小威都办不到。她不可能是女人，应该算男人。她的力量大过女性，没有女子选手有这样的技巧，她的发球就像男人般有力。”

　　而允许有关像格罗内尔德这样的运动员参赛是否有失公允也依然存在着一些争议。尽管许多人同情格罗内尔德的遭遇，但从医学角度来讲，医生却无法完全否定格罗内尔德不会从她曾经的双性生殖器中获得性别带来的优势。

　　大卫格芬医学院教授纽费尔德表示，切除了男性生殖器后，格罗内尔德各种女性生理特征很明显，与其他职业女球员相比，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但不能排除的另外一种情况是，格罗内尔德出生时已经携带了先天性肾上腺皮质增生，这是一种疾病，患病率为1/15000。如果是这样，那格罗内尔德体内便有大量男性荷尔蒙。如果这种情况是事实，那么显然对格罗内尔德的参赛资格将有另外一番争论。“如果她有自己的类固醇来源，那对其他女选手来说是不公平的。根据规则，她可以被取消比赛资格。”纽费尔德说。

　　伊冯·布施鲍姆

　　国 籍：德国

　　项 目：撑杆跳高

　　性 别：女→男

　　性别让我崩溃

　　2007年11月22日，德国女子撑杆跳高名将布施鲍姆宣布退役，而她退役的理由令人吃惊——布施鲍姆表示，除了有伤之外，她想要做变性手术，追随一直以来的梦想，做一个男人。“跟腱的伤一直折磨着我，但是更让我寝食难安的是，我始终觉得自己应该是个男人，只是生理结构出了错。”

　　布施鲍姆说，多年以来，她一直为自己的性别问题而烦恼，甚至一度到了快要崩溃的地步。“变性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但我已经不能再等了。一旦我的身体内拥有足够的(雄性)荷尔蒙，我将接受变性手术。我请求大家理解，并尊重我的这个选择。”谈到退役的决定，布施鲍姆没有任何犹豫，“体育圈太小了，容不下一个女人的秘密。”布施鲍姆曾于2002年夺得欧洲田径锦标赛女子撑杆跳高的铜牌。

　　埃蒂纳茨·希尔瓦

　　国 籍：巴西

　　项 目：柔道

　　性 别：天生双性人

　　“他”还是“她”？

　　对手很迷茫

　　希尔瓦是巴西柔道运动员，天生拥有双性性器官。

　　上世纪90年代，她通过手术方式让自己变成女人。根据国际奥委会的规定，希尔瓦有资格参加奥运会比赛。此后，她参加了1996年亚特兰大、2000年悉尼和2004年雅典奥运会。

　　在悉尼奥运会上，希尔瓦击败澳大利亚选手纳塔丽·杰金斯。在那场比赛结束后的新闻发布会上，杰金斯提出了希尔瓦的性别问题，在提到希尔瓦时，杰金斯一直用“他”而不是“她”：“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对手。我从没想过要和‘他’比赛，‘他’实在是太强壮了。”

　　桑蒂·桑德拉扬

　　国 籍：印度

　　项 目：长跑

　　性 别：女性(至今无明确定论)

　　“性别欺诈罪”

　　夺走长跑银牌

　　桑蒂·桑德拉扬的遭遇是富有悲剧性的，有关她的性别，至今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

　　在2006年多哈亚运会上，这位27岁的印度女运动员获得了800米长跑比赛银牌，但由于被指“性别欺诈”，这枚银牌最终被剥夺。桑德拉扬本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女性，却未能通过由妇科医生、内分泌专家、心理专家和遗传学家进行的性别检测。

　　“性别欺诈”的罪名不仅剥夺了桑德拉扬的银牌，更对她的心理造成了毁灭性影响，她不得不提前告别自己钟爱的赛场，并试图用自杀这种极端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幸运的是，她被及时救下，并恢复了对生活的信心。如今，桑德拉扬已停止了训练，但她当起了长跑教练。

　　被迫服用类固醇

　　导致变性和抑郁

　　海蒂·克列格

　　国 籍：德国

　　项 目：铅球

　　性 别：女→男

　　前东德政府为培养体育英雄、成为世界体育强国曾采取不择手段的举措，酿成了世界体育史上的一场噩梦。为实现目标，前东德运动员被迫服用各种类固醇和其他增强体能的药物。共有多达1万名运动员卷入这场声势浩大的运动，女子铅球选手海蒂·克列格便是其中一个。当时克列格只有16岁，她的教练强迫她服用类固醇和避孕药，结果导致她体重增加、肌肉增强，并长出体毛。

　　1986年，20岁的克列格获得欧洲冠军。但过度发育的体形也让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疾病也随之扑面而来。在药物的作用下，克列格出现情绪不稳、抑郁等症状，难于忍受的她曾不止一次自杀。

　　上世纪90年代中期，克列格进行了变性手术，更名为安德里亚斯。这是一个不得已的选择，因为药物已经把她推到了悬崖边上。2000年，强迫运动员服用药物的前东德体育官员曼弗雷德·伊瓦尔德最终站在法庭的被告席上，当时，抑制不住愤怒的克列格向媒体控诉说：“在他们眼里，我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台机器。”

　　本版撰稿 本报记者 曹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