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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队友互当月老 队员曾起心犯上--袁伟民背后故事

http://sports.sina.com.cn 2006年11月18日12:05 现代快报

  作为队员,他是江苏男排的第一批运动员;退役后,他带领中国女排连续夺得三个世界冠军,在全国传为佳话;65岁时,他带领中国军团在雅典奥运会上一举拿下32枚金牌,跻身世界体育强国的行列……

  今天,南京体院建校50周年大庆,这个在外整整漂泊了44年的游子回家了。他,就是袁伟民!

  他和我互当月老

  采访人物:邹志华(袁伟民的队友)

  1958年8月1日,一列开往南京的列车上,一个青年不时地向窗外张望着,外面景色怡人,车厢内却拥挤不堪,这个青年就是袁伟民。此时,19岁的袁伟民刚从苏州市高级中学毕业,因为身体指标不合格,袁伟民失去了报考空军学校的机会,转而改报江苏男排,结果被选中。这次,他就是去南京体院参加江苏男排的首次集训。

  作为江苏历史上第一批男排队员,袁伟民和他的队友们的使命就是迎接1959年举办的第一届全运会。他的队友邹志华回忆:“那个时候我们都不会打排球,但都有点体育的功底。”换作现在,19岁入门打球,这是一个再也不可能的事情。

  身高1.8米的袁伟民在排球场上算不上身材突出,但是他手大脚大,加上移动快,动作灵敏,教练张然认为这个苏州小子是个当二传的好材料。邹志华说:“袁伟民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很会用脑子打球,和队员的关系也非常不错,这些都是一个优秀二传必备的素质。”

  那个年代的南京体院室内球馆很少,十多个运动队都在一个体育馆训练,要想进馆打球得排上很长时间的队。于是男排训练安排在室外的煤渣地上,到了夏天煤渣子烫得人脚都踩不上去,教练张然就带着队员在煤渣上洒水给地面降温,即便如此队员的脚很快就被烫出了一个个水泡。穿着鞋子打球磨着脚疼,袁伟民索性就将鞋子脱了,光着个脚在地上摸爬滚打。

  邹志华说:“袁伟民是一个训练起来非常认真、玩命的人。一次在体院训练,为了鱼跃救一个球,他一头撞在了柱子上,大门牙也被磕掉了一颗,顿时鲜血直流,但是他简单处理了一下就继续投入到训练中。现在他的门牙,还有一颗是假的呢!”

  那时,江苏排球队刚刚组队,还没有男排

女排之分,队内一共就八个人———六男二女。袁伟民是当时的排球队队长,男排的邹志华和女排的孙洪娴则是团支部的委员,再加上后来进队的女排队员郑沪英,四个人的交情非常好。1962年,袁伟民、邹志华和郑沪英一同入选了国青队。临行前一天,袁伟民突然找到孙洪娴,“你和邹志华可是老搭档了,团支部的工作一直搞得很有生气,这和你们的辛劳分不开呀……”孙洪娴脸一红,心猛跳了几下。一个星期后,孙洪娴接到一封北京来信,打开信,一枚漂亮精致的纪念章滑落下来,这是排球首届全国赛纪念章,在当时十分难得。孙洪娴满怀欣喜地读完了来信,信的末尾写道:“我们都惦记着你。”落款人只有一个姓名———邹志华。

  1964年,邹志华在一次训练中伤了膝盖,并且出现水肿,只得离开国家队。一天晚上,袁伟民和邹志华聊天:“哦,回去别忘了,代向小孙问个好。我老觉得,你们是一对儿。”说着,袁伟民笑了。邹志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他也笑了。

  说来也巧,郑沪英也因为伤了韧带被迫离开国家队,她将和邹志华一道回南京。临行前一天,邹志华突然向袁伟民提议去天坛公园玩玩,袁伟民立即同意。邹志华说:“把郑沪英叫上,我已经跟她说过了。”邹志华盯着袁伟民,袁伟民却一言不发,从口袋里取出香烟,打算和邹抽一根。邹志华说:“别抽烟了,小郑等着呢。”到了天坛公园,邹志华说:“哎呀,我得办点事,明天就要动身,还一点准备没有呢,你们谈谈吧,可别吵架,明天就要分手了。”说着一溜烟走了。袁伟民和郑沪英则结伴朝公园里走去……

  动荡的运动员生涯,使他们无法享受正常人的爱情生活,因此他们的恋爱过程往往比别人要长得多。邹志华和孙洪娴谈了将近八年的恋爱,才完成婚姻大事。袁伟民和郑沪英的恋爱更长,整整十年,方才成婚。而两兄弟相互撮合,促成了彼此间的婚姻大事,在圈内也传为了一段佳话。

  他很会模仿

  采访人物:张然(袁伟民的老师)

  从茫茫人海中选中袁伟民,张然可谓是慧眼识珠。谈到自己的这个爱徒,76岁的张然还是很谦虚:“很多记者都问我,袁伟民为何能从一个运动员,到教练员再到一个部级干部。我觉得,这不是哪个人对他的栽培,而是他自己的努力才有今天的这个成就。”

  1958年,为了准备全国第一届全运会,当时体育局在南京的山西路进行了一次全省体育人才选拔。张然回忆说:“当时身材好的人都去报篮球了,剩下条件不够的只有报排球,当时报名排球的只有不到20人,最后我只选了五个人,还不够一个首发阵容呢!我的选择标准就是宁缺毋滥。”在那一批队员中,邹志华、袁伟民都是张然亲眼看中的。

  由于曾是一名军人,张然带队都是过着半军事化的生活。早上出操、白天训练、晚上学习,袁伟民那批队员每天的生活都是如此。张然说:“我那个时候要求队员每天都要写训练日记,袁伟民不仅写,而且还经常在日记中提出自己的一些看法。”

  那时的训练条件非常艰苦,一个队十几个人都住在体院大操场下的破屋里。夏天很热,房间又没有电风扇,为了凉快点,张然索性带着队员睡到操场上。午睡时,操场上全是太阳,张然和队员一起去灵谷寺的大树底下休息。“这样的生活放在现在是不可想像的。”回忆着过去的日子,张然感慨道。

  那时袁伟民每天的伙食费仅仅六毛钱,喜欢吃鱼的袁伟民在那个年代很难得才能一饱口福。张然说:“三年自然灾害时,我们吃得最多的就是豆饼,就是豆腐渣做的。有时没肉吃,连体院里养的马都杀了吃。”

  袁伟民当队员时,张然就觉得这是个好苗子。“他的理解力强,认知水平也比较高,最大的特点就是会模仿。”张然说,袁伟民模仿能力强,自己也是多年后才发现的。

  上世纪80年代末,全国各地方队在漳州集训,张然任训练组组长,当时袁伟民已经是国家体委副主任了。有天袁伟民找到老师张然,希望二传出身的师傅能将全国的二传都集中起来训练一段时间,以此来加强二传的传球技术。

  一天训练时,国家体委排球处的官员看了张然训练后说:“张老师,您的传球动作和袁头的真像!”听到这个评价,张然笑了:“这话你说反了,应该是袁伟民的动作像我,因为他是我的学生嘛!”

  张然很少会向外人提起自己是袁伟民的老师。“没事时我基本不找他,他在那个位置找他的人也多。”虽然这样,但是四十几年来,袁伟民只要到南京,都会抽空去看望自己的恩师。今年袁伟民从苏州参加完体育大会后,在南京逗留了几天。其间听说张然老师因为胃病住进了医院,袁伟民第二天一早就带着鲜花赶往医院看望恩师。张然说:“后来回到北京,袁伟民一直放心不下我的病,他太太回南京时,还特意给我带来了贵重的冬虫夏草。”

  他最爱

  吃芦蒿

  采访人物:张洁云

  (袁伟民的弟子)

  现年50岁的张洁云是老女排的第一批队员,1976年调入国家女排。她同队友一起参加了1977年世界杯赛获第四名,1978年世界锦标赛获第三名,1978年亚洲锦标赛获冠军,1981年世界杯赛获冠军。张洁云技术全面,进攻路线变化多,手腕灵活,号称“无声手枪”。

  作为老女排的一员,张洁云在袁伟民的手下一呆就是六年。谈到自己的恩师,张洁云冒出的第一个字就是“狠”。1976年老女排刚刚组建,第一次集训是在青岛。由于青岛没有室内的场地,袁伟民就带着队员在砂地上练。虽说是在室外,但是袁伟民对队员的要求却一点不打折扣。救球必须倒地,因为是砂地,一倒地就蹭破一层皮。那时一堂训练课下来,女排队员的身上有点皮肉伤太正常不过了。

  因为女排集训的地方是在海边,淡水比较缺乏,每人每天只有一桶淡水,这水不仅要喝、要洗衣服,还要用来洗澡。为了节约用水,每次训练完,袁伟民就命令队员下海洗澡。张洁云说到这里,突然加重了语气:“袁头那个时候真狠啊!下海洗澡,盐水沾着伤口,别提多疼了。但是为了节约淡水,他还开玩笑说,这能杀菌。从海里上来,大家也舍不得用淡水,每次只能用毛巾蘸点淡水简单擦下身体!”说到这里,张洁云开玩笑说:“那时女排队员都特别恨袁伟民,因为练得实在太辛苦了,队员们连打袁头的想法都有了。”

  袁伟民不仅训练严格,而且非常善于把握队员的心理。洛杉矶奥运会时,

中国女排夺冠呼声很高,作为队内的核心队员,郎平的压力很大,前面几场比赛铁榔头始终发挥得不够理想。这一切都被袁伟民看在眼里,袁伟民知道,郎平背上了沉重的包袱,这个包袱不卸下来,郎平就发挥不出来。一天晚上袁伟民找到郎平,狠狠地批评了她:“你现在有什么放不下的啊?不就是个世界冠军吗?有啥了不起的……”袁伟民的几句话一下点到了郎平的痛处,那一夜郎平在房外大哭了一场,这可把团部的领导吓坏了,但是袁伟民很了解自己的队员。果不其然,哭了一夜后,郎平彻底放下了包袱,比赛也一场打得比一场好!张洁云说:“袁头是一个很会把握队员心理的人,不同性格的队员他会用不同的方法来激发他,这就是袁头的高明之处。”

  现在老女排的队员基本上都在北京生活,私下里老队员们都喜欢聚在一起联络感情。私下的聚会,袁伟民是逢喊必到的。倒是那种有工作关系的饭局,袁伟民不爱参加。张洁云说:“一次袁头开玩笑说,所有队员的饭我都能吃,惟独张蓉芳(排管中心副主任)和孙晋芳(

网球中心主任)的饭我是不吃的。因为她们和我有上下级关系,吃了她们的饭得给她们干事,我不乐意!”

  张洁云现在每次去北京都要给恩师袁伟民带点江苏的特产。但是在所有的特产中,袁伟民最喜欢的还是南京的土菜芦蒿。所以每次南京有人去看袁头,带上芦蒿准没错。

  他重情重义

  采访人物:秦毅斌(袁伟民的助手)

  1981年老女排首夺世界冠军前的那一次集训就是在南京。老女排队员张洁云说:“南京就是女排腾飞的福地。”

  那次在南京集训时,袁伟民从江苏男排挑了六个队员去给女排做陪练,现任江苏女排教练秦毅斌就是那年的六个陪练之一。随后在女排备战洛杉矶奥运会时,袁伟民再次钦点秦毅斌给女排当陪练,和秦毅斌一起的还有现任女排主帅陈忠和。

  秦毅斌说:“袁指导的严厉是出了名的,如果哪个队员训练态度不认真,那就惨了。女排队员经常有人被他练到夜里1点多钟。”袁伟民训练有个指导思想:打关键球,练重点队员。像郎平、张蓉芳这样的尖子队员常常成为袁伟民重点照顾的对象。因为常被袁伟民体罚,队员们就都想开开袁伟民的恶作剧,来报复一下袁指导,但都没得逞。秦毅斌说:“老女排的队员性格都挺活泼的,训练场下也喜欢开玩笑,当时队里流行一个整人的游戏叫做砸夯(就是四个人将某一个人抬起来,摔在地上),队里所有的助教、陪练几乎都被女排姑娘整过,惟独袁指导幸免了。一次张蓉芳想挑头整袁指导,刚一出手就被袁指导发现了,袁指导一个敏捷的躲闪,反倒让张蓉芳摔了一个跟头。”

  在国家队陪打的那段日子,秦毅斌和袁伟民同住一个房间。虽然过去了二十多年,但是秦毅斌依然记得,袁伟民每天早上准时6点起床,打扫卫生,房间里每天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在袁伟民宿舍的墙上贴满了主要几个对手的技战术打法。秦毅斌说:“上世纪80年代初,袁伟民就会电视剪辑了,他经常把海曼等几个主要国外攻手的进攻录像剪辑在一起,和队员分析。有时他怕队员光看录像太枯燥,还放点音乐来调剂一下!”

  袁伟民不仅爱钻研还很好学,即便是像秦毅斌这样的陪打队员,他也经常和他们聊天,听取他们对女排的一些意见和看法,好的建议他立刻就运用到训练中去。

  奥运会结束后,袁伟民也没忘记秦毅斌这些陪练,秦毅斌说:“袁导特意问我们这些陪练员有啥要求,只要是在他能力范围内的,都尽量满足。当时有人想继续留在女排当陪练,而我则想回南体读书。这个要求袁伟民也帮我实现了。从中不难看出,袁指导还是一个很重情重义的人。”

  回到南京后,秦毅斌有次写信给袁伟民,希望他能在美国带一个奥运会的首日封。没想到袁伟民不仅送了秦毅斌一套奥运首日封,上面还有中国女排全体将士的签名,这个小细节让秦毅斌至今难忘。

  是人不是神

  因为老女排的光芒,袁伟民给外界的形象是严厉,甚至有些可怕。因为身为国家体育总局的局长,他又会给人一个高高在上的感觉。通过采访,通过近距离地走近袁伟民,我知道这些都是错觉。

  不止一个采访对象告诉我,“他是人不是神!”

  张然说,袁伟民是我的学生。邹志华说,袁伟民就是一个兄弟!张洁云说,袁头永远是我的老师!秦毅斌说,袁导就像我们的良师益友。

  离家近半个世纪,袁伟民乡音未改,最爱吃的还是家乡的芦蒿,最爱听的还是苏州的评弹。

  退休后他过着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没事打打球,练练毛笔字!了解他的人都说,袁伟民是一个很看得开的人,局长的位子下来就下来了,他没有不舍得。关于体育的事情,他不会再去过问。在他看来,退居二线再管事不仅给现任领导带来工作上的不便,而且也有点想不开了。就像他给队友林亚民的电话里说的一样:“我干了47年的体育,一直都没有轻松过,退下来了,我也终于轻松啦!”

  -个人资料

  袁伟民,生于1939年7月,江苏苏州人。1958年进江苏省男子排球队。1962年入选国家男子排球队,任主力二传。退役后,出任国家女子排球队主教练。1984年起任国家体委副主任,全国体总副主席,中国奥委会副主席,中国排协主席,中国奥委会反兴奋剂委员会主任。

  1998年任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后任局长。2004年12月9日,卸任国家体育总局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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