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灿

　　这段日子，培养出奥运冠军邢慧娜的中国中长跑金牌教练王德显成了中国体育圈最“火”的人。

　　先是得意徒儿孙英杰和他决裂，并向媒体披露他“毒打队员、侵吞工资”；接着，

3位退役弟子艾冬梅、郭萍、李娟又以“侵占个人财产”，将他告上了法庭。11月9日，此案将在北京海淀区法院开庭审理。

　　“王德显案”被圈内人传为“2006年中国体坛继刘翔破世界纪录后的第二件大事”。上周，王德显现身央视《大家看法》，与女弟子各执一词。同时，《申》报记者电话采访了王德显和他的律师张巨雷，以及艾冬梅等人的律师许子栋，他们分别就媒体报道的那些颇具争议的“关键问题”，给出了自己的说法。

　　孙英杰

　　出生辽宁，现年27岁。1995年进入火车头体协，师从王德显至2005年。

　　作为中国女子中长跑项目的当家花旦之一，她在2002年亚运会上包揽5000米和10000米两枚金牌，并在2003年世锦赛女子万米项目上摘金。孙英杰还多次在自己的主项马拉松上创造佳绩，她是2004年世界半程马拉松赛冠军，在北京马拉松赛上三连冠，并创造了女子马拉松历史上第三个世界最好成绩。

　　2005年10月，她在十运会万米比赛中被查出服用禁药“大力补”，被国际田联禁赛2年，现在云南独自训练。

　　王德显

　　现年48岁，毕业于哈尔滨体院，火车头体协中长跑教练，曾培养出李娟、黎叶梅、艾冬梅、孙英杰和邢慧娜等著名选手，其中邢慧娜获得了雅典奥运会女子万米金牌，孙英杰多次获得国际大赛冠军。

　　2005年，因孙英杰在十运会上查出服用兴奋剂，王德显被判终身禁赛，被罢主教练一职。

　　“毒打疑云”师徒各说各的

　　“一个手机引发的血案”

　　两个月前，石家庄全国田径锦标赛开幕之际，孙英杰给王德显留下一封长信，悄然出走。孙英杰在信中说：“我离开你这个团队对我自己而言也很难过，很伤心。虽然我改变不了环境，改变不了别人，但我可以改变我自己！”

　　这次出走，源于孙英杰对王德显已经忍无可忍，“他这次打我，是因为所谓手机短信的事，那是我用朋友借给我的手机发短信，被王指导知道了，他就在训练时当众训斥我，认为我背着他干不正当的事情，认为我学坏了，思想上不正确了。有一天朱大夫(王德显的妻子朱凤玲)说了我，我实在听不下去，顶了几句。”

　　因为这次顶撞，孙英杰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骂。

　　孙英杰：他一鞭把我锁骨打坏

　　指导将我带到房间，打得我差点趴在地上，昏了过去，他用的是秒表带、三角带、皮带这些东西。边打还边说我是忘恩负义的人，最后一鞭把锁骨也打坏了，第二天没有办法训练。指导说没事，但是回家后锁骨就又裂了。我的背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都是青一块、都是血。这是他打我打得最狠的一次，他认为他摸透了我的性格，认为我还会像从前那样忍下来。但是这次我受不了，毕竟我这么大了。

　　王德显：她自己摔折了锁骨

　　我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她说的不是事实，我没打她。2003年12月，准备奥运会，有个专家建议我们应该做一个冬训前的检验，当时是在北京科研所测的，那天我没有陪着她们去。后来接到一个电话，说孙英杰在跑步机上跑步时不注意，把锁骨摔折了，我当时放下饭碗开车就过去了。锁骨那地方不好长拢的，长在一起也很脆弱，不知怎么又断了……曾经有小队员反映孙英杰晚上不睡觉，拿手机发信息，影响队员们的正常休息。这肯定影响到第二天的训练，在这种情况下，我收她手机哪有不对？

　　张巨雷(王德显的律师)：没收手机是规章制度

　　王导没收手机，是出于对运动员的关心，希望她不要耽误了训练，这也是执行队内的规章制度。这和听课、开会时不能使用手机是一个道理。

　　“电警棍抽人”事件

　　孙英杰的母亲回忆说，王德显曾“揪”掉过孙英杰的头皮，“2002年韩国釜山亚运会女子5000米决赛前，王德显逼孙英杰吃生牛肉，胃口不佳的孙英杰根本吃不下去，于是王德显就打，抓住孙英杰头发打，孙英杰出于本能挣脱，王德显狠命一拽，结果一缕头发与带血的头皮掉到了地上……”

　　听起来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同是王德显弟子的艾冬梅、郭萍也举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例子。

　　艾冬梅：他用电棍电人

　　他要是好起来，对你会特别关心，他要看不上你这个人，就会把你整死。他生气时会把汽车的三角带系起来，缠成大疙瘩打我们，还会用汽车油门的线(里面是钢丝外面是皮管)来打我们，有的时候还会用电棍。电棍长15-20厘米，是那种充电的，一开开关就会嗞嗞响，我们队的所有队员都被电过。电完又红又麻，之后身上都留有红色的点状斑迹。

　　郭萍：他用针扎进我胳膊

　　有一次，我训练跑完26公里后，感觉很累，就偷着去外面买了一袋辣酱，想就着饭吃，让嘴里有一些味道，王德显知道了十分生气，拿大皮管和各种打人工具打我打了将近3个小时。后来他自己打累了，就找来一个针头，拿针扎我，结果一使劲就把针头扎进我胳膊上的肉中了，结果手术4个多小时，缝了10针，现在伤疤还有呢。

　　王德显：严格不是体罚运动员

　　什么电警棍？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有电警棍，我可以说这根本就不是事实。作为教练员我的训练方式是严格的，在女子马拉松这个项目中，你不严格要求就出不了成绩，这种严格并不是在体罚运动员。比如，孙英杰训练结束后，我让她再跑一跑，这是让她要比别人多练，因为她比别人有出息。人都是有惰性的，她们都是小姑娘，有时候训练到了临界点时就得有外力去逼她们突破那一点。要是说我又是三角带、皮带、电棍打她们，那简直就是瞎说八道，她们说这些话我很痛心，她们怎么能编出这些话？

　　张巨雷(王德显的律师)：从来没有听说过

　　作为一个律师，我对每句话的分析，都是看它客观不客观，符不符合常理和逻辑。王导和队员们都是有感情的，会无缘无故这样吗？这些事情是我第一次听到，原来根本没有听说过。现在还有20多个小队员跟着王导，如果王导真的像她们说的这样，怎么还会有队员跟着他练？

　　“侵吞工资”

　　师徒对簿公堂

　　上个月，王德显曾经执教的3名女队员艾冬梅、郭萍、李娟，以“侵吞工资”为由，向北京海淀区法院提起诉讼。他们在诉讼状中表示：“王德显在执教艾冬梅期间，以其年龄较小为由，将其中国工商银行存折代为保管，直至2006年5月28日，艾冬梅发现其工行存折中2万元人民币被被告王德显擅自取走，并拒绝归还。此外，原告在2006年5月20日才发现其有一个农业银行存折(为火车头体协发放的训练费用)，挂失时仅仅只有6000元，其余3万元被王德显取走。”

　　按照3名女队员的计算，她们的工商银行和农业银行存折被王德显所侵占的数额每人差不多都有5万左右。艾冬梅说，“我们只是想要回我们的钱，有那几万块钱，我是想开个小服装店，郭萍是想开个打字店，就想过个日子。”

　　而孙英杰的母亲之前接受媒体采访时说，“2005年初，我女儿向王德显要钱，王德显不但不给，反而当着所有队员的面打我的女儿，最后打得我女儿在桌子底下躲了一个多小时。”

　　对于这笔费用的用途，王德显给出的解释是“营养费”。可艾冬梅说，“早餐是豆浆、两个馒头加咸菜，中饭是两个素菜加一盘牛肉。除了饭菜之外，我们没有吃过任何形式的补药。只是在大赛前，教练会让你吃几颗药丸，每年最多吃个四五次。不知道是什么，我反正是没感觉出有什么特殊效果。”

　　许子栋(艾冬梅的律师)：离队了还算“营养费”？

　　其他的不说，单说艾冬梅她们2002、2003年就离队了，王德显还一直把她们的工资算作所谓的“营养费”，人都离队了，还来什么“营养费”啊！而且她们这些钱若是真的成了“营养费”，那么买了什么补品、吃了哪些东西，王德显总该举得出来吧！

　　王德显：不讲投入就想拿钱？

　　她们都是1995年来到我的队里，一直到1998年，她们没有奖金也没有工资。因为她们那时是试训队员，得拿到全国前几名才给转正。但是她们要想拿到成绩的话，得投入呀。在这其中投入的费用，她们个人没有拿过一分钱。这些钱体工队给一部分，别的钱都是我出的。当初我们的话说得非常清楚。我说，你们现在没有钱，你们的费用我来垫付，但等你们有了工资之后，你们应该给自己去“加养”，当时他们都是点头答应我愿意来付这个营养费。现在体工队给艾冬梅开的工资奖金的明细单一共是16万元，那么你现在用10年时间拿16万元去培养一个世界冠军去，你能吗？

　　张巨雷(王德显的律师)：“和为贵”……

　　所谓“工资纠纷”，其实是原告认为有纠纷。账目在那里一清二楚，她们还认为有问题，就不知道她们是从哪方面来算这个账了。而且她们都走了几年了，现在突然跑出来说这个问题，要说几年前就该说了。我觉得还是“和为贵”，搞成这样没必要。

　　师徒恩怨一年间

　　2005年11月孙英杰十运会曝出兴奋剂丑闻之后，孙家父母向《体坛周报》控诉王德显克扣孙英杰奖金，并且多次殴打孙英杰。

　　2005年12月25日孙英杰公开亮相时却明确表示，自己非常清楚奖金如何分配如何处理的，希望不要再炒作。

　　2006年9月14日4位火车头马拉松队退役队员又揭发出“王德显霸占工资”的丑闻，并表示将向北京海淀区法院提起诉讼。

　　2006年10月10日孙英杰再度现身，重新提及王德显霸占奖金，并遭到过多次殴打以及黑社会威胁。

　　2006年10月18日王德显侵吞财产案确定于11月9日正式在海淀法院开庭，王德显表示：“相信法律会公正地解决一切问题。”

　　2006年10月25日王德显向《新体育》回应各项指责，称：“不能不顾事实不讲真话！”

　　2006年10月27日央视《大家说法》栏目，王德显辩解老泪纵横，女徒弟斥其满嘴谎言。

　　师徒关系正面教材

　　前有马俊仁和王军霞，今有王德显和孙英杰。打开GOOGLE搜索引擎，输入“师徒反目”4个字，搜索结果多达180000项，令人玩味。

　　“一日为师……”的下一句，谁都知道，但不是谁都做得到。

　　◎文/王璞

　　刘翔VS孙海平 免费代言引发的温情

　　话说刘翔在洛桑打破世界纪录之后，长寿街道也为他举行了庆功宴，小区

　　赠给孙海平的这套房子约200平米，四室两厅，市值400多万。刘翔在苏堤春晓名苑的那套房子是三室两厅，自己家

　　每年大年初二，刘翔都要到孙海平家去拜年。2004年雅典奥运会，刘翔一战成名，他回到上海后第一件事，是到敬老院去看望孙海平的母亲。“师父为了训练，把自己母亲送进了敬老院，我怎么能不来？”

　　遥想10年前，刘翔还在练跳高，被认为矮小单薄没前途，若不是孙海平慧眼识珠，哪来今天的“跨栏王”。

　　这些年，孙海平带着刘翔全世界参加比赛。在外，如果两个人是住一间房，那么每天孙海平都是等刘翔睡着后才敢睡，因为怕自己的打呼噜声影响刘翔休息。到了早上，孙海平还要充当刘翔的“闹钟”。

　　“刘翔不会为了奖金和我闹翻的。”孙海平谈到最敏感的奖金问题时说。刘翔现在的比赛奖金分为4份。经纪人提成15%，田管中心占35%，剩下50%，由孙海平与刘翔平分。私下里，孙海平会从自己那份里取出部分，再补贴给刘翔。

　　李秋平VS刘炜 亦师亦友共患难

　　刘炜或者姚明，他们的成长、成名都和上海汇中男篮主教练李秋平分不开。当年李秋平力排众议，重用新人，姚明和刘炜才得以顺势上位。

　　提到恩师，刘炜感慨：“在我身上有很多教练在某一个阶段处于非常重要的角色。比如说我从小学到中学，从中学到青年队，从青年队到成年队，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老师指点我。李指导是在我进入上海成年队以后，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指导我的发展，巩固我在球队的地位，在球场上大家一起讨论战术。他对我而言不单是教练，还是一个好朋友。”

　　郑武VS蒋兴权 做老师最忠心的助手

　　今年浙江万马在前国家队主教练蒋兴权的带领下，一改年年为保级征战的姿态，开局7胜2负，俨然一副黑马姿态。

　　这不得不提到请蒋兴权出山的前浙江男篮主教练郑武。12年前，郑武在男篮世锦赛1/8决赛中压哨三分，成就了

　　数年后，郑武执掌浙江男篮：“严师出高徒。我现在当教练，也学着他严格要求队员。队员小的时候或许不懂，但获得荣誉后，有了回报后就会知道是为他们好。”

　　过往蒋兴权带球队来浙江比赛时，郑武都会买上水果篮去拜访蒋兴权，平时也总是打电话请教蒋兴权。2006年年初打电话给恩师拜年的时候，郑武在电话中提出了请蒋兴权到万马来执教的想法，正是这一次电话深深地打动了蒋兴权。

　　如今郑武心甘情愿退下来做了万马的助理教练，正如他12年前向蒋兴权敬酒时所说：“我要做蒋指导最忠心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