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风暴
一笔为王德显师徒算的经济账 九个最想问的问题

http://sports.sina.com.cn 2006年10月28日08:08 新浪体育

  新浪体育讯 从一方的诉说到终于站出来放对,艾冬梅、郭萍以及孙英杰等弟子对恩师王德显的指责和他们双方对事实的描述已经让我们看不到清晰的方向。

  双方的描述是如此的靠不拢,如此的针锋相对,显然总有一方的表述是在撒谎。

  事件的焦点主要是两部分,一是艾冬梅、郭萍等三弟子状告自己以前的师傅王德显
侵占了自己的工资奖金。这一事件将在11月9日被放在北京市海淀区法院进行审理,从法律的角度对人们的疑问得到一个回答。

  二是艾冬梅、郭萍以及孙英杰向社会控诉自己的师傅王德显在平时的训练和生活中殴打甚至虐待自己。这一事件正在被人们架在自己心灵的天平上进行衡量。

  对于这两项控诉,王德显一概否认,他既不承认自己侵占了徒弟的工资和奖金,也不承认自己曾经打过弟子。我们只好把他们说过的话对照地看一下,希望能为读者进行一些有益的分析。

  究竟打还是没打呢?

  首先来谈殴打与虐待吧,毕竟这个问题似乎更容易进行对比与澄清。

  王德显教练对用电棍打自己的队员进行了彻底的否认,甚至否认有电棍的存在,也彻底否认自己在训练或者生活中殴打队员,但是承认有体罚的现象。

  所谓的体罚就是当队员有不认真训练的情况时,他会惩罚队员去多跑几圈,几十圈,甚至几十公里。

  而艾冬梅、郭萍以及孙英杰则都列举了时间、地点、殴打事件发生的原由、殴打的手段、现场看到的可能为自己作证的证人、殴打所使用的器械等。

  比如在郭萍的叙述中就有辣酱事件,因为一袋让大家佐餐早饭的辣酱没有经过王德显的容许,在问话中对师傅有所顶撞。她就被王德显殴打,有抽嘴巴,用三角带、甚至用针扎,现场除了艾冬梅外还有黑龙江队的一名叫做赵晓燕的队员,而她的胳膊上还因此留下了针扎的伤疤。

  孙英杰被打原因则是因为发短信,结果遭到了两到三个小时的殴打,同样有时间、地点、所使用的手段。

  王德显在陈述中表示孙英杰发短信不对,影响其他队员休息,所以要有纪律,进行管教,但是他没有提是否打了孙英杰。

  对比双方的陈述,孙英杰的描述是王德显把她的锁骨打成了骨裂;而王德显则列举了另外一个时间地点,说孙英杰的锁骨是自己摔断的。

  请注意双方表达的一个措辞,骨折和骨裂。

  在体育运动损伤中,这两个表述是不同的,骨折要比骨裂严重的多。

  这是有一个猜想,那就是王德显教练说的是正确的,孙英杰确实曾经摔断过锁骨,经王教练指导治疗,接好了,但是在随后他在“短信事件”对孙的“教训”中,造成了孙英杰的骨裂。

  其实控诉王德显教练打人最早的不是艾冬梅或者郭萍,而是孙英杰在兴奋剂事件结束后在和王德显争奖金时她的父母向舆论透露的,只是那时候所引起的虐待讨论并没有现在这么强烈,也没有电棍的说法。

  艾冬梅拿到了多少钱?

  王德显说:“我没有侵吞她们一分钱,我可以保证,艾冬梅的奖金她已经100%全部拿到。”

  火车头体工大队给艾冬梅开出的证明是她的在队工资和奖金大约为16万元。那么这体工大队给她的16万元到底艾冬梅得到了多少呢?

  1995年,艾冬梅进入了王德显的门下,2003年退役回家治疗。

  为了计算方便,我们大约以1995年6月到2003年6月作为这8年的一个时间段。这16万元是1999年艾冬梅有了工资卡后在那4年中应该得到的。

  艾冬梅对她们自己收入的描述是,“我们平时每个月只能从队里得到100到200元钱的零花钱,有时候也有连续几个月没有,逢年过节能得到个三五百的时候,我在这8年里,拿过最多的一次超过500元的钱就是2万,那还是给我治脚用的。”

  根据艾冬梅的话我们来算一笔经济账。

  8年是96个月,忽略没有给零花钱的月份,100到200元中间取中间值150元,也就是说艾冬梅平时从王德显教练那里得到的是96个月的150元,为14400元。

  再加上逢年过节的三五百,我们取个一年春节国庆节发钱,每年在月例之外再发800,8年是6400元。

  此外还有那治疗伤一次领走的2万元,艾冬梅8年从自己的恩师王德显那里得到的钱是14400加6400加20000,共40800元。

  40800元,这似乎就是她练了8年得到的全部收入,也就是王德显口中的那100%。

  在这些钱里,笔者不清楚1995年到1999年艾冬梅还没出成绩、不是火车头队正式队员,似乎更应该说是试训队员试训期里,能否得到那每月150元的月例,暂且都算进去吧。

  至于奖金,在争议中,笔者没有听到王德显教练大声证实自己曾经给过艾冬梅什么奖金,无论是国内马拉松还是国外邀请赛。

  想来,如果全运会的第三名真有个几万能从他手里给了艾冬梅的话,在舆论环境如此被动的情况下,王德显教练不应该不大声说出来的?

  她的奖金将会是个谜

  体工大队给艾冬梅开列的16万工资奖金是可查的数据,而她还有很多不可查的钱。那就是奖金。

  其一是体工大队给每名队员发的联合奖金,王德显对此的解释是:“联合奖金实际上是体工队发给教练的训练费,每个月每人50元钱,10个队员共500元,火车头体协规定这笔钱是由教练支配的。运动员平时训练没有营养费和医药费,运动员不能老让我掏腰包啊,从刚开始来的时候我可以掏,但是我哪有那么多钱啊,现在运动员有联合奖金了,就应该自己掏钱了。火车头体协只有在全运会和奥运会比赛的时候才有专项经费,其他的时候,队员参加比赛经费全部由联合奖金支出。”

  一支运动队的训练经费每个月只有500元,想来实在是难以置信。王德显教练那辆他自己说的公家的越野跑车一个月的油钱都不应该少于2000元,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计算比率呢?

  其二是各种比赛的奖金。

  艾冬梅获得过全运会的铜牌,一般这样的成绩在省队的话最少也能够得到大约5万人民币的奖励。她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还说过关于铁道部领导给她们这些得到奖牌的运动员房子的事情,但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二是几项马拉松的冠军。艾冬梅在1998年北京马拉松上得到了女子冠军,她说:“当时的奖金是1万美元,按照规定税后到我们这里是教练4千我4千,但是我却什么都没见到。”

  与此相同的还有大连马拉松的冠军——8000美元。

  波士顿马拉松第六名的奖金是王德显不多的、回应艾冬梅指责的一个例证。他说:“据我所知这个奖金只有5000美元,交税要35%,经纪人给20%,到我们手里既有几百元,都给了艾冬梅了。”但是这几百(美元?人民币?)艾冬梅却说没有拿到。

  另外一个例子是日本千叶马拉松接力,王德显一口咬定艾冬梅没有参加这一比赛。笔者查询了日本方面的资料,只看到在1999年中国女队是得到了第三名,而95年到98年四届都是第二名,而并没有查到外国参赛选手的名单,只能说是一个无法证明的遗憾。

  不过除了这些大的比赛外,艾冬梅的参加的其他小比赛奖金也肯定不会是一个小数目,就是她自己自愿交给恩师买补品的话,这些钱到底有多少需要把这些年的比赛都统计一下,现在看来除非王德显教练自己有一笔参赛账,然后再去找主办方核实,否则别人是永远无法知道了。 按王德显教练的说法,这些奖金都取之于队员用之于队员了,给她们当补药吃了,有签字的单据为证。至于这些队员究竟得到了多少奖金,然后又被他“合理”分配再利用了;那单据上签字的总数是多少是否对的上账,恐怕法庭需要请个审计公司来进行判断了。

  那四年无工资的学徒生涯?

  只算艾冬梅的帐是不公平的,我们还应该来帮助王德显教练算一算账。

  王德显对当时的描述是,在1999年前,她们都不是火车头的队员,她们的训练和食宿、医疗、外出比赛住宿、交通等等都要我来个人垫付。

  一直到1999年,艾冬梅因为成绩好了才有工资。而这每个月1000多元的工资就是打进所谓的两张存折之一——工商银行存折里的。

  四年的伙食费,按照王德显教练和他请的国家队营养师贾胜利先生的说法,显然是很贵的,要没有大量的蛋白质补充,这些运动员怎么能够进行超越常人的大运动量训练呢?

  在艾冬梅退役前,王德显教练从火车头体协为她领取的伙食标准是20元一天。我们把这4年(也按照1995年6月到1999年6月计算)360天的伙食也按照20元计算(尽管艾冬梅说她们吃的只有萝卜白菜很少见肉),王德显教练自己掏腰包为艾冬梅花的伙食费是28800元。

  此外还有一些外出比赛的住宿费、火车费等等。

  按照艾冬梅的说法,她们一年有5到6个比赛周期在外地,而王教练又喜欢冬练三九满洲里,夏练三伏海南岛。所以这些花费显然也不菲。以一次比赛火车来回500元,共外出8次计算,交通费大概为4000元,外地住宿费按照每次比赛7天集训一个月共100天、每天的住宿一星级招待所(跟足球不一样,田径队普遍都是这个标准,而且一般比赛地的主办方还都会找便宜宾馆),一人60元。每年王德显教练在艾冬梅身上花的住宿费用大概是6000元。

  我们就武断地认为,直到1999年艾冬梅领工资后,火车头体工大队才把艾冬梅纳入正式编制,开始给王德显教练补贴艾冬梅每天的伙食费和外出的住宿费用交通费。

  这样也就是说,4年里,王德显教练在艾冬梅于编制外时自己掏腰包花的钱是每年交通费4000加6000外地住宿乘4为40000元,再加上5年伙食费,共68800元左右。

  但是别着急,外面还有一大笔营养费呢,按照王教练的说法,他还给艾冬梅吃营养补剂,——“我在平时训练时,经常给她们配一些中医小药丸,她们一天吃4丸,别的小队员1丸也吃不上,因为训练水平达不到。这个药丸的价值是多少?一颗药丸原来成本是18元,现在已经达到了100元,还有很多从国外弄来的药材,这些都是应该有知识产权的。为了她们能出成绩,我的工资和奖金全部投入给了她们。”

  那么吃的频率究竟是多少呢?艾冬梅的回答是,只在比赛前三四天才吃一些小药丸,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想来艾冬梅刚到队的两年是吃不上营养补剂的,最后一年她伤了成绩差了也吃不上了。所以我们取中间的5年,每年6次外出比赛,前4天开补的话,5年下来艾冬梅会吃掉6乘4乘5乘100,为12000元。

  至于外国进口的补药,王教练没有列举,也没有说是什么,不好判断计算。

  当年代谢速度快的EPO(促红细胞生长素)被宣布为兴奋剂禁药前,荷兰产的这种宝贝的抵达国内价格是一瓶60粒12万美元(根据《亚洲周刊》的报道),所以提到外国补药那价格就海了去了,就跟深海鱼油有3美元的也有1000美元的一样,无法判断。

  因此我们只能算出一个根据双方实际说出来的数字,那就是王德显教练如果自掏腰包的话,8年在艾冬梅身上花的钱最少是80800元,这还不计算她们的医疗费。

  所以根据这个逻辑,王德显教练不能总自己掏腰包,也无法从单位那里得到日常的医疗费,只能取之于队员用之于队员。

  这也是王德显自己的计算基础。

  九个想知道和想谈的问题

  为双方算完账后,我们列举了九个问题进行讨论。

  一、在艾冬梅和郭萍等运动员练了8年和11年后如此贫穷的情况下,王德显教练的工资是多少?是否有巨额财产的来历不明,国家有关部门是不是应该对他进行一下审计来为这名奥运会冠军教练证实一下清白?

  二、多名队员描述队中管理的时候,说王教练的家里有6名亲属在他的队里工作,如他的妻子是队医兼会计,父亲、侄子等在队里是杂务人员,这些人是什么工资标准?这些王德显教练的亲戚是属于火车头体工大队的工作人员还是王德显教练外聘的人员?

  按照王德显教练的说法,他的运动队一年从火车头体协那里得到的钱只有队员标准的伙食费、外出比赛的交通费、住宿费,没有其他运营经费,那这些人的工资是不是从队员工资奖金那里截流下来的,为金牌战略和中国女子中长跑做贡献的一部分?

  三、在艾冬梅和郭萍如此贫穷的情况下,王德显教练自己开着越野车,那车一年的油钱相比也抵得上这两名运动员所要求的官司“标的额”的一半了。他自己说是公家的车,既然除了那些费用没有别的运营费,那么这些报销是怎么走的账?

  四、这件事情的暴露,本身说明了两点,一是王德显教练肯定是有责任的,如果是他撒谎那责任无可厚非;如果是艾冬梅和郭萍撒谎,他作为教育这两个弟子的恩师,其育人的能力值得怀疑(体育的水平不容置疑,奥运会冠军的教练啊)。

  五、但是这样事件的暴露肯定是个耻辱,在英国的奥委会委员指责中国体育训练缺乏人权,虐待儿童后,在2008年奥运会前曝光这样的事情是中国体育之耻。为什么没有有关部门出来进行调解,对这个事情管一管非要闹到大白天下,对簿公堂?这些体育管理部门的领导的不做为难道不该问责一下吗?

  六、打人和体罚是有一个度的问题的,属于民事行为,除非是造成了伤害,如像《秋菊打官司》里的秋菊丈夫那样,下面的命根子被踢不算什么,拘留村长的理由是他的肋骨有轻微骨折;否则一般法律部门是不于追究的。

  在采访中艾冬梅等队员对教练的一些训练中的体罚是采取了容忍的态度,但是对教练在生活上的一些精神控制则极为反感,如业余生活发个短信什么的。

  中国的体育训练一直在强调“严格管理、三从一大”,不强调因材施教。确实有的运动员会在这种“严格管理”下出成绩,而有的人则会在这种压力下出现绝对的心理脆弱。我们的很多运动员缺乏运动个性,在赛场上离开了教练就活不下去,没有自己的思考方式。

  这就是在平时的训练中被体罚等严格管理,既所谓的“敬畏训练法”所造成的条件反射。

  教练抬手就钻火圈,教练使颜色就后脚直立鼓掌。

  七、我们不应该把一切都归咎于制度,确实出现了这样的问题,中国体育制度有自己的责任,但是这个制度从1988年汉城奥运会的反思后在不断进步。

  在竞技体育反面中国的金牌拿的更多了,质量更好了(刘翔是一个例子);10年前谁会有奢望自己一年花5000多元去健身房健身,但是现在在大城市里,健身已经不是一种奢望。住宅小区里的那些给普通老百姓的健身器械难道不说明了我们大众体育健身的进步吗?

  在王德显师徒反目中,制度因素只是没有起到制约作用,但是更重要的是人心的不良善。

  八、我们国家的体育领导部门在有运动员出国为人家比赛的时候要求交纳培养费(如姚明),去大口分饼。理由很简单,是国家培养了你,该为国家做贡献。

  但是像艾冬梅、郭萍这样,训练经费不够需要队员自己补贴的情况,不成了运动员自己培养自己吗?

  艾冬梅的16万工资奖金自己8年只得到了4万多。其余的都用来自己培养自己了。

  那凭什么还要从她的奖金中截流掉给国家和集体的那一部分呢?

  所谓的国家培养这句话是不是也要按比例来打折扣呢?

  九、最后我想说一句的是,如果这件事情最终被判断是艾冬梅和郭萍说了谎话,但是看到她们那样的贫穷,社会难道不该反思一下吗?我们同样应该感到伤心。

  一个训练了8年,为祖国确实争得了国际冠军与荣誉(在世界历代马拉松成绩上排进2小时28分的运动员)的人,最终却如此贫穷,我们的制度、我们的体育管理部门难道不应该为她们微薄的需求做点什么吗?

  把一辆

奥迪车换成捷达一年,这钱就出来了啊。(周超)


发表评论 _COUNT_条 

爱问(iAsk.com) 相关网页共约522,000

评论】【体育沙龙】【收藏此页】【 】【多种方式看新闻】【下载点点通】【打印】【关闭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会员注册 | 产品答疑

Copyright © 1996 - 2006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