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风暴
《新体育》独家对话王德显:不能不顾事实不讲真话

http://sports.sina.com.cn 2006年10月25日11:52 新体育

  《新体育》特约记者 刘明

  2006年10月16日下午,3时许。北京西郊五棵松。

  一条小马路边的一个普通中学操场。绛红色的塑胶跑道上奔腾着王德显朱凤玲夫妇所带的火车头体协的一帮女孩,在如潮的学生健身流中,她们明显地“鹤立鸡群”。笔者赶
紧也买了四元钱的门票悄然跟进。近前才发现,就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甚至还很隐蔽之地,竟已有两名摄影摄像记者早早地“跟踪”到此。我深知,这绝不会因为王德显亲手物色与点拨的青海任龙云头天在北京国际马拉松赛上进入男子前八(中国男选手中名列第一),即使加上两个月前所获的全国锦标赛五千米银牌与万米金牌,从新闻角度看也不值得如此兴师动众。真正驱使大家追踪的应该是“反目讨债”风波吧。

  根据“行规”,笔者决定在王德显的“功课”完成前不予采访。

  哟,情况还真不错,4000米,大部队平均成绩12分23秒;尔后的1200米,不到3分30秒;再来3组300米,最后一个45秒8。这一水平,国内绝对一流。

  显然王德显对我们的配合颇有好感,刚一完事,便主动上来招呼:“现在我是顾问。也没什么可照的,实在要照就快点照吧。”停顿一下,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你们看我像个想跳出体育圈的人吗?我被禁赛,但没有被禁练。作为一个中国公民,我还有点想为国家为奥运作点贡献的权利吧。但有的记者就喜欢捕风捉影,还喜欢搞得耸人听闻。谁还敢谈啊。”

  也许被笔者的真诚与理解所打动,对公众目前最为关注而他始终守口如瓶的“弟子讨债”问题,他终于有条件地应允开谈,“海淀(北京一个区)法院已定11月9日开庭,在法院作出司法裁决之前,我只能简单地谈谈”。他同时强调,必须如实客观报道。

  一只厚厚的透明塑料文件袋里码着近半尺厚的材料与单据,王德显说,这是为庭审专门从一大堆单据中清理出来的,拿出来时,他摇晃了一下脑袋,“花了不少时间,太累了。”

  “这是艾冬梅她们的全部收入清单,是火车头体协主管部门出具的,我与她们每人一份。”

  笔者一看,是艾冬梅、郭萍、李娟(即状告王德显侵占她们财产的三人)在整个火车头队期间的全部收入明细。第一栏有入队时间,发放试训费与正式待遇时间;第二栏是全部工资构成(内由基础工资、成绩工资、洗理书报、自交费、医疗、

公积金等构成);第三栏名目为“联合奖”,内含训练奖、郊补、交补、职补等;第四栏为成绩奖金,第五栏为年终考核奖。她们仨每人满满一页。笔者看到,艾冬梅最多,从1995年进队至今,共发试训费1836元,工资71026元,联合奖37954元,成绩奖金48930元,年终考核奖5600元,共计165346元。郭萍共计117212.5元,李娟为72343元,“这就是这几年来应发她们的总数。”

  “但据报道,艾冬梅她们说每人少得好几万。”

  “诉讼状我看了。现在我不想多说,一会儿我们还要赶回山海关。我们队伍给田管中心报的这个日程不能更改。我想说的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她们不清楚好些费用是必须要从联合奖中调节走的。”

  “这么大的消耗,加上这帮队员前几年刚进队还都在长身体,还要出成绩,队员的医疗费、营养费要花多少吗?告诉你,一针人血白蛋白430元,她们每人总共打了多少针?还有氨基酸,鹿茸、鹿肾、鹿鞭、人参,要花多少钱?干长跑马拉松的,整天在挑战人的体能极限,靠白菜豆芽能解决吗?前几年,我们队的水平不高,又没人赞助,每人每天20元(全运会期间30元)的伙食费够吗?治病又花了多少钱?按规定,除全运会和特批外,连头疼脑热买一片药的费用都要自理。对艾冬梅心肌疲劳的调理,钱花老了,钱从哪来?没有这些高营养作保障,你艾冬梅能拿下1999年北京国际马拉松赛冠军、2000年美国波士顿马拉松第六吗?你们可以随便去问哪个队员,她们进队后谁自己花钱买过一片西药、一贴中药了?再举一个小小的例子,为艾冬梅她们备战悉尼奥运会,我一次性从五大连池进100箱饮用水到山海关,货款与运费,整整七千元,这钱从哪出?规定每人每年报销一双鞋,可我们队每人至少三双,还得买质量高的名牌,也还不得从大家的联合奖出?必要的话,我将在法庭出示证据,公布数字。再说了,教练有权对联合奖做适度调配,也不是我王德显能够自作主张定的。”

  “这些队员知道这些吗?”

  “我在队里的正式会议不止一次地谈过。后来艾冬梅她们在退役时我也明确地告之联合奖的用处。当时没人提出什么异议,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怎么都想起来了?”

  “听说有人说她们的签字是迫于你的压力,不签不行。”

  此话话音未落,王德显脸上明显地挂不住了,他旋即甩过厚厚的一叠签字单:“看,这是她们自己的亲笔签字。”他一字一顿,“连领了多少钱的字都是她们自己写的。我能逼迫欺骗她们一次两次,难道还能逼迫欺骗她们几十次上百次?”

  “你为何又要保管她们的存折呢?”

  “当时我被好话说晕了,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什么教练如父。现在看来我还真是多此一举。当时考虑到她们年龄还小,我们长年在外,存折取钱又要在北京办不方便,另外有的家长也有这个要求,怕孩子多花钱。而我去北京机会较多,不就顺便办了?但我与她们都有一条约定,要取多少由她们自己定,但要有理由,要立字据。所以她们的工资卡里有多笔提款。她们每人都提走了好几万,数字明细与签字单都在。还有,艾冬梅的存折从2002年10月起由她本人负责保管,因为工作问题没解决,从那至今发给她的工资有38800多元。她自己领了钱,在总数16万里还不该扣除这一笔吗?怎么还跟队里算这笔帐呢? 还有往郭萍家里邮的钱,邮局存根还在呢。这个数你忘了?我还几次打电话让郭萍将自己的存折取走,她坚持让我保管。别的小事忘记了无所谓,但这事恶心人伤人你知道不知道!”

  天色渐黑,看队员们开始整理行装,笔者告辞。临别,这位满脸胡茬的山东大汉似乎平静了下来,说:“对她们目前的处境我很同情,也多次向领导作了反映。现在她们采取这种方式,我也不会计较。如果现在是因为年轻,还情有可原。但是如果出于某种动机而不顾事实,甚至不讲真话,那就应该受到谴责了。我期待着法律的公正审判!”

  详细报道见新体育第11期专题报道《谁动了我的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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