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风暴
世界冠军告教练取新证 曝王德显暴力成性(多图)

http://sports.sina.com.cn 2006年10月11日18:07 青年周末
世界冠军告教练取新证曝王德显暴力成性(多图)


世界冠军告教练取新证曝王德显暴力成性(多图)
9月22日,艾冬梅和郭萍重回田径场,感受昔日心酸与风采,只是两双“残脚”已是不可磨灭的现实

世界冠军告教练取新证曝王德显暴力成性(多图)
9月22日,艾冬梅和郭萍坐在跑道上,心中激起无限感慨

世界冠军告教练取新证曝王德显暴力成性(多图)
站在起跑线上,郭萍轻抚跑道,艾冬梅仰望蓝天,憧憬未来

世界冠军告教练取新证曝王德显暴力成性(多图)
10月9日,艾冬梅拿到证据后抱着女儿十分开心

  艾冬梅曾拿过1997年第八届全国运动会第三名、1999年北京国际马拉松比赛第一名等好成绩。

  郭萍1998年也拿过日本千叶国际比赛第二名。

  -世界冠军被侵占财产案又起一波

  - 艾冬梅告教练取最新证据

  ◎文/本报记者 王媛

  ◎摄影/本报记者 田雨峰

  “我们终于拿到了致命的证据!在证据面前,看王德显还能再编什么瞎话!这场官司我们应该赢定了!就盼着开庭了!”10月8日,昔日世界冠军艾冬梅激动地告诉记者,她们刚刚从火车头体工队拿到了王德显领走她们工资的相关证明。

  今年9月18日,中长跑奥运金牌教练王德显继去年被孙英杰状告之后,再次遭遇讨债事件。这次把他告上法庭的是他的三位退役弟子:艾冬梅、郭萍、李娟。艾冬梅与郭萍一起在火车头体工队女子马拉松队训练了八年,但在退役后,艾冬梅称:王德显不仅没有兑现为她们解决北京户口和分配工作的承诺,还拒绝归还工资和奖金。艾冬梅等无奈一纸诉状告“王德显侵占个人财产”。

  与此同时,她们二人还向媒体展示了在王德显的体训下,严重变形了的双足。就因为这双病脚,艾冬梅失去了工作的机会,而郭萍失去了爱情。但随后不久,有媒体指出艾冬梅与郭萍的病脚属于拇指外翻的家族遗传,此言一出,无异于雪上加霜,艾冬梅甚至打算要告这家媒体……

  艾冬梅和郭萍的病脚到底是如何形成的,王德显又是如何对待门下运动员的,他是否克扣了属下的血汗钱……王德显案现已被圈内某些媒体喻为“现实版的‘秋菊打官司’”,也是“今年国内体育界自刘翔破了世界纪录后的第二件大事”。

  选队员时脚被审过,残脚不可能是遗传

  为打官司,艾冬梅携六个月的女儿及郭萍于8月23日赶来北京,一直住在位于通县的她三叔家,离市区很远,只有一趟公交车可以直达。9月22日,记者驱车2个多小时来到了这套80平方米的房间,里面几乎没有什么电器和家具,屋子没有装修过,墙的颜色已经变黄,墙上到处都是小孩子用铅笔、圆珠笔、彩笔乱写乱画的字迹。用艾冬梅的话说:“我们有的住就不错了,要不我们俩还得出去租房子。”

  在记者面前的两位前冠军已经没有了电视上的风采,更像两位家庭妇女。身高1米6的艾冬梅生完孩子体重已经长到150斤。郭萍则烫着卷发,身材高挑却骨瘦如柴。如先前媒体报道,二人双脚都有病,站一个小时两个人就疼得直晃悠。记者亲眼看到这双脚十个脚趾中至少八个严重变形,前两个被强烈地挤压,脚掌中上方的那块骨头凸出几乎形成一个直角,艾冬梅和郭萍都称自己是“残废”。平时在生活中,她们只能穿球鞋。

  提及媒体关于病脚的报道,艾冬梅和郭萍颇为不满:“前一阵有一篇报道说我们的脚是‘拇外翻’病例,属于父母遗传,我们十分气愤。因为当一个教练员选队员的时候,首先就要看运动员的脚和腿,我刚进队的时候王德显就仔仔细细地看了我的脚和腿,他说我腿长,足弓也适合长跑,要是教练选我们的时候发现我们是‘拇外翻’病例,谁会要我们啊。我们的脚就是练跑步练成‘残废’的。”艾冬梅说:“我妈知道这事特别气愤的,这么大年纪了还想来北京为我作证!”

  训练八年只听说有工资,却没见过工资折

  在采访中郭萍和艾冬梅均告诉记者在她们刚进队的时候王德显就告诉她们,只要拿全国前三名就给转正、有工作、开工资。她们当时想这真是挺不错的。郭萍回忆道:“1999年的时候,王德显就说你们好好干吧,你们已经转正了,有工资了,哈尔滨铁路局都接收你们了,因为你们做出贡献了。但是我们只是听教练说有工资了,但是从来没见到过工资折子,更没见到过钱。我们没钱花的时候管他要,还会被他骂一顿,一般一两个月他才会给我们100块钱生活费。这100块钱也就买一点生活用品,我们从来没买过别的小女孩穿过的流行的衣服,因为王德显一年四季只让我们穿运动服,队里所有的女孩子都一个模样。”

  从1995年进队开始到2002年,艾冬梅才拿到工资折,里面才2600块钱。郭萍是2004年才拿到工资折,里面只有7000多块钱。郭萍说:“2004年他带着邢慧娜拿奥运会冠军了,我寻思着管他要一下工资,就壮起胆子给他打了电话,后来他跟我说钱在邢慧娜老家,没在他身上,就这样这次工资没要成。但我已经退役三年了,这三年都是靠家里养着我,我已经熬不下去了,所以今年3月9日,我就来到了北京,准备去体工队要钱。八年了,我八年没进过体工队,都不知道体工队门往哪开,就租了一辆车去,边走边打听,开了3个小时才到体工队。”

  郭萍不去体工队还好,一去才知道很多详情原来她们都不知道,原来从1999年她们就有工资了,但直到现在她们都还不属于正式队员,只享受“正待待遇”,这使郭萍非常纳闷,一个个冠军都拿了,役都退了,怎么还没成为正式队员?体工队人事部的负责人说这些钱都给了教练,可问题就出在“王德显并没有把这些钱如数给我们”。郭萍道:“体工队财会部的人告诉我们,我们应该还有一个训练津贴的折子,但那个折子也应该在我们手里的,体工队的人知道我们根本不知道折子的事时,很惊讶地说‘不会吧,2000年9月份就立了折子了,以前是现金发放,就发现有些教练不给运动员,就改成立折子了,怎么还是没到你们手里呢?’但我们工资折的密码是王德显设的,我们根本不知道。”正是基于这些原因,三人最终决定将王德显告上法庭。

  记者探访体工队,火车头体协称不知道教练打队员

  9月25日,艾冬梅等人在律师的陪同下,出现在火车头体工队办公楼内,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想查看相关账目,为状告王德显取证。记者得到这个消息后,马上赶往现场。当记者赶到时艾冬梅等人刚刚离去。

  位于大兴区安定镇的火车头体工队平时很少有人来访,火车头体工队的大门藏在路边很不显眼。

  体工队财会部的相关人士告诉记者:“艾冬梅她们这次来核实了这几年的成绩奖金和训练奖金,在体工队确实有记录,该发多少钱全对上了,我们这早就发给他们教练了。克扣工资奖金的事与我们完全没有关系。”

  正在这时火车头体工队办公室侯主任出现了,他把记者请出了财务部,称有什么事可以和他说,记者随即问侯主任对王德显的印象,是否是艾冬梅她们所谓的“暴君”?侯主任说:“人跟人接触感觉不一样,同样我和他接触我觉得他很好,但也许你就对他感觉不好,人与人的看法不一样。”从言语中记者感到侯主任并不认为王德显是一个脾气不好的教练。

  但侯主任也告诉我们艾冬梅她们状告王德显是火车头体工队第一起运动员与教练的工资纠纷。记者问:运动员常年在外地训练,火车头体工队的相关领导是否了解运动员在那里的生活情况?侯主任答:“我们这么多队在外,不可能面面俱到都去管。从艾冬梅她们进队到现在几乎没来过我们大院。我们从来没听说过教练打队员的事情。我们去王德显队视察的时候他们那的状况挺好的,要是不好他怎么能成为国家队的教练呢?邢慧娜、孙英杰怎么出成绩?一个很乱的队能出成绩吗?这是明摆着的。队员和教练都是我们这的,我们体工队不会偏袒任何一方,我们会积极配合他们的。王导现在正在多巴带队正常的训练。孩子们来查自己的工资也是应该的。”

  体工队出示“致命”证据,艾冬梅等人打官司信心十足

  9月底的这次去体工队艾冬梅等人收获很大,郭萍告诉记者数目差异之大令她们大为震惊,她们这几年应得的钱比她们预想的要多很多。“从体工队给我们看的账单,艾冬梅查出16万多,我查出11万多。1996年到1999年光是年终奖艾冬梅就有48000元,我是7000多。体工队给我们出示了特别详细的凭证,哪年应有多少钱写的很详细。但有了这个证据还不够,由于队长现在不在北京,十·一以后才能回来,我们最重要的证据——写有王德显签字取走我们工资的单据还没有拿到手。”

  为此,10月8日一大早,艾冬梅和李娟又“突袭”了火车头体工队。据艾冬梅介绍,她们是早上九点多到达体工队的,由于正值十一休假结束后的第一天,体工队的领导全部在单位开会,被艾冬梅撞了个正着。队长陈祖平热情地接待了她们,并且分别开出了王德显从体工队提走艾冬梅、郭萍、李娟三人奖金以及各种款项的现金签字证明,这就是艾冬梅所说的“致命”的证据。

  10月9日,记者再次来到艾冬梅家,刚一进门,正好遇到艾冬梅带着孩子去看病,由于前日去体工队的时候有点变天,孩子在路上冻着了,回来就发了39度的高烧。待艾冬梅回来后,她给记者出示了这几份盖着火车头体工队财务专用公章的原件证明。在艾冬梅的证明上记者清晰地看到这样几行字:“艾冬梅:九六年成绩奖陆佰元整,于九七年九月份支付现金。九七年全运会成绩奖贰万捌仟元整,九八年元月份支付现金1万元,二月份支付18000元。九九年七月以前训练奖或试训费均以现金形式发放,存折由王德显取走。以上现金领取人均为王德显。”郭萍和李娟的证明上也写到“王德显取走存折”。

  看到这,艾冬梅气愤地告诉记者“证据我们已经有了,这就是体工队开的王德显本人取走我们钱的证明,黑纸白字清清楚楚写着呢,王德显还能抵赖?”后来艾冬梅又说:“不算打在卡里的钱,单就王德显本人亲自从火车头体工队领走的属于我们的现金,我们三人就有数万元之多。不查不知道,一查真的是吓一跳啊!我们辛辛苦苦挣得血汗钱就这样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王德显拿走挥霍了……这下我们打赢官司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孙英杰、村民、陪练均证实王德显打人成性

  抛开工资案不提,记者在采访过程中却意外得知艾冬梅、郭萍、李娟等人在这八年中还遭遇了训练之外的教导,那便是她们说的王德显的“打人政权”。艾冬梅明确告诉记者:“在那八年中,我们队的所有人几乎都因为各种事情被王德显打过,我算是挨打比较少的一个了。”

  无独有偶,北京时间10月10日,在央视的镜头前,孙英杰也回顾了自己的挨打经历。在该节目中,孙英杰回忆道:“兴奋剂事件之后,他(王德显)就觉得我背叛了他。在平时训练的时候,他一遇到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开始骂人。他说话很难听,现在让我重复都感觉无法启口。他现在对于小队员变得非常苛刻,动辄打骂,你看我们的小队员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什么奥运会,什么梦想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活着都很难。” 在采访中她还透露,自己已经下定决心离开王德显,在王德显去石家庄指导比赛之时,留下一封长信,“不辞而别”。

  记者随后采访了《体育画报》的记者小曼,她告诉记者,在艾冬梅她们状告王德显事件发生之后,她去过艾冬梅、郭萍等人八年来的训练基地——山海关基地。小曼说:“我问了一些当地的村民,王德显是否经常打他队里的队员,村民们对此话题都十分敏感,但他们告诉我,虽然他们没有亲眼见过王德显打队员,但是他们曾经听到过有些队员在训练基地外给家里打电话时说过在队里经常挨打。这些村民们还是比较保守的,对打人这些问题没有过多的透露。”

  记者再次拨通了艾冬梅家的电话,艾冬梅和郭萍没有在家,接电话的是艾冬梅的三叔,当问及他们对于王德显在队中的打人事件是否有证据证明时,三叔告诉记者:“队里所有的队员都能作证,艾冬梅的丈夫当时在队里是她们女队的陪练,他也能证明。郭萍上次挨打缝了十针至今还有深深的伤疤,那次要不是艾冬梅去求情,王德显还不停手呢。”

  

口述实录

  艾冬梅:跟马俊仁打声招呼也被打

  他离间我们是怕我们联手对付他

  艾冬梅在队中的八年每天的生活都是怎么过的?艾冬梅对此记忆犹新……

  王德显有自己的一套伎俩,他总会离间我们几个人的感情。有一次,我偷着到小卖部买零食,王德显的家人看到我了,但王德显找我谈话时说是郭萍向他打小报告说我去买零食,因此打了我一顿,我就很生郭萍的气,其实郭萍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之所以离间我们几个人的感情,就是怕我们心齐了会联合起来对付他。我们当时互相谁都不信任谁,人与人最真诚的信任都没有。

  电棍和皮管是他的打人工具

  王德显是一个两面性格非常极端的人,他要是好起来,对你会特别关心,他要看不上你这个人,就会把你整死。他生气时会把汽车的三角带系起来,缠成大疙瘩打我们,还会用汽车油门的线,里面是钢丝外面是皮管来打我们,有的时候还会用电棍。电棍长15-20厘米,是那种充电的,一开开关就会嗞嗞响,我们队的所有队员都被电过。电完又红又麻,之后身上都留有红色的点状斑迹。

  有时我们几个队员坐在一起唠嗑,他会拎着电棍和我们说:“过来让我试试”,然后打开电棍就在我们身上杵一下,就是逗着玩的,但是真电我们。

  见马俊仁不说话,不是不想是没敢

  我们从来不和别的队联系,因为王德显根本不让。有时候,我们出去比赛,全国就这么几支运动队参赛,我们要是看见认识的队员或者教练根本不能打招呼,要是被他看见了后果不堪设想。有一次,我在外面训练,马俊仁带着队员也去训练,我和马教练走了个对面都没打招呼,马教练问我“艾冬梅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啊?”我被问得挺尴尬就赶紧说“马导,对不起,我着急办事。”这一场景正好被王德显看见,回来我就挨了一顿打。有时,他威胁我们的时候还经常拿自己跟马俊仁作比较,说:“马俊仁都往脸上打,我都是往你们屁股上打。”

  口述实录

  郭萍:忍着挨打是怕还不起钱

  打不过瘾,他还用针扎我

  提起曾经的“恩师”王德显,郭萍顿时底气就少了一大半……

  王德显在我们进队的时候让我们签了一个所谓的合同,我们要是私自离队,就要用十倍的钱来偿还,我们要是用了他一块钱就得还十块,我们那会儿都小,寻思还是好好练吧,不然怎么偿还他的钱啊。

  后来由于跑步我的脚趾变了形,实在不能再继续训练,就请求回家治脚,王德显当时说了一句话“我现在就是没有时间,要是有时间就把你的脚趾头都拽回来!”

  一次,我训练跑完26公里后,感觉很累,就偷着去外面买了一袋辣酱,想就着饭吃,让嘴里有一些味道,王德显知道了十分生气,拿大皮管和各种打人工具打我打了将近3个小时。后来他自己打累了,就找来一个针头,拿针扎我,结果一使劲就把针头扎进我胳膊上的肉中了,他以为针头掉在地上了,就扫地找针头,但是扫了两遍地也没找到针头,后来才意识到针头可能扎进我的肉里看不见了,就让他儿子带我到

医院去拍片子,结果手术4个多小时,缝了10针,现在伤疤还有呢。

  这件事,艾冬梅说她可以作证,因为当时正是她为郭萍苦苦求情,王德显才罢手。

  因为脚伤,连小学体育老师都不要我

  郭萍现在27岁了,但是还没有对象,退役三年了还没有工作……说到这些郭萍哽咽了,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她跟记者谈到这个问题时,一直看着自己的脚。

  我之前谈过3个对象,但都是因为我这双可怕的脚和我分手了。我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和男朋友去逛街。我一年四季只能穿运动鞋,凉鞋都不能穿,人家都问我为什么从没穿过裙子,我只能无奈地说“穿运动鞋怎么能穿裙子啊”……

  我退役后找到了一份当小学体育老师的工作,但一堂课没上下来,由于脚不行就被单位辞退了。上课的时候,校长在远处观察着我,我脚疼的时候就甩几下,疼得厉害就蹲一小下,学生们跑步我也没法跟着他们跑,校长走过来问我是不是我的脚有毛病,我也没法说谎,就这样我的唯一一份工作丢了,这之后我再也没找过工作,一直在家待着。

  我们几个曾发誓,以后谁都不许自己的孩子去练体育,要饭都不许练体育,练体育有什么用,你为国争光,但你得到的回报又有多少?练体育还是像我们这样不风光的多,有几个能像刘翔、王军霞?”

  王德显:一切无可奉告

  记者打通了王德显教练的电话,刚等记者报完家门,他就直接告诉记者他的代理律师王和的电话,让记者直接和王和联系,问及他是否正带队训练,王德显的回答却是:“一切无可奉告。”

  为了求证王德显是否像其队员艾冬梅、孙英杰她们说的那样,在队中的八年里经常打她们,记者再一次拨通了王德显教练的电话。他告诉记者:“她们不是起诉我了吗,这个事咱们到法庭上再说,她们得举证,我告诉你一句话‘全是假的’,到时候法庭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王德显律师:舆论审判虽处下风 司法审判才具效力

  艾冬梅曾告诉过记者,王德显的律师王和以前就帮他打过3场官司,但是均打输了,而且艾冬梅还告诉记者王和是一个“门外汉”,并没有律师资格证。

  记者打通他的电话后,王和显然对这件事很敏感,警惕地告诉记者:“我不接受采访,在开庭前我是不会接受采访的。我们现在还没有收到过传票。”在采访过程中王和不断地问记者“你是想发表吗?要是发表我就无可奉告了。之前我从来没有接受过正式的采访,但是有些记者在那胡说八道我也没有办法。既然对方已经提起诉讼了,那么现在的问题应该在诉讼的平台上解决,而不是在媒体的平台上解决。现在有两个审判,一个是司法审判,一个是舆论审判,我看现在舆论审判基本上已经定性了,虽然处于下风,但是只有司法审判才具有法律效力,司法审判完之后,可能会掀起舆论的另一个高潮。这个案子在舆论导向上持有异议,现在不是解决这些问题的时机,如果在开庭审理中我要再不说话就对不起王导了。司法是最严肃的,这和舆论没有任何关系。”在谈话中记者感觉到王和对此案有着十足的信心。

  记者向王和求证王德显教练是否经常打他的队员,王和说:“我不便过多发表议论,一切交给司法处理,只有法律是最权威的,其他人说的没有任何意义。”

  另据艾冬梅透露,火车头体工队队长陈祖平近日就官司一事联系了王德显和其代理律师王和,二人均拒绝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

  记者手记

  抛下吃奶的孩子,再摸跑道,俩人哭了

  9月22日,在采访中,艾冬梅强烈要求摄影记者给自己6个月大的孩子多拍些照片,因为从孩子出生到现在,就没给孩子留下过什么,说起这些艾冬梅愧疚地流下了眼泪。

  采访的气氛一直很沉重,看到此景,摄影记者想换个气氛,便邀请她俩去她家对面一个学校的体育场重新感受一下跑步的感觉。3年没回到自己熟悉的跑道了,记者本以为二人会有所顾虑,但没想到两个人毫不犹豫的都同意了。艾冬梅抛下正在吃奶的孩子,换上一双旧球鞋就和记者上了车。车上,郭萍严肃地说了一句话:“从来没想过离开体育场后还能回来。”艾冬梅默默地听着。但到了学校门口,两个人在车窗内看着体育场却有些顾虑,怕学校不让进。当记者向学校说明缘由,校长听说来了两个冠军,很爽快地同意了。

  周末,运动场没有什么人。看到四百米的跑道,两人忘了双脚有病,忘了疼痛,开始在起跑线蹲下来做起跑状。但刚跑了几步,就疼得站住了,额头上冒出些虚汗。迎着落日,空旷的跑道上只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她们互相拉着手,慢慢的走起来,每走几步,就回头呆呆地望着跑道。“要不是脚成了这个样子,还是想跑。”记者听到两个人小声说。正在这时,艾冬梅的家人打电话说孩子哭着要吃奶。要是平时,她早就赶回家了。但她却小声嘀咕了一句:“先不用管孩子,让我再感受一下赛场。”也就走了一圈,两个人又挺不住了,只好把破旧的球鞋费劲地脱下来,随手轻轻地放在身后。此时,展现在记者眼前的是两双已经严重扭曲变形的脚,脚底板是常年高强度训练磨出来的老茧。就这样,艾冬梅和郭萍在跑道上来来回回地走着,走几步便回头看着。直到脚疼得连路都走不了了,两个人才坐下来。用粗糙的手抚摸着变形的脚。

  艾冬梅突然从地上费力地蹲下,用手胡噜起跑道,她把起跑线上的碎石子和纸片捡起来,这条跑道上标注的跑道数字露了出来。艾冬梅用手摸着白色的数字,看了一会,一句话也没说。而郭萍也站了起来,看着艾冬梅,郭萍哭了。天渐渐黑下来了,艾冬梅和郭萍只好依依不舍地再次告别她们曾经无数次训练和参加比赛的运动场。临出运动场大门的时候,两个人又回头看了一眼曾经带给她们光荣和痛苦的跑道。

  回到家里,艾冬梅和李娟把裤子挽起来。看到粘在裤腿上的跑道的塑胶胶粒,她俩把塑胶胶粒小心地集中到一起,艾冬梅和郭萍说,她要把这些胶粒珍藏起来,它们会永远提醒着自己曾是名优秀的长跑运动员。

  记者在采访的最后一刻问艾冬梅,她要是赢了官司拿到了自己应得的工资,第一件事想做什么,艾冬梅思考了一会儿说:“我想先学开车,学完开车我就去当‘的姐’,我的脚有毛病,别的工作我干不来,只能常年坐着,开车挺适合我的。”问她最想和王德显说一句什么话时,艾冬梅犹豫了一下答道:“我到现在也恨不起来他,但是我要对他说‘王导,队员们训练这么多年都不容易,善待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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