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丹在一路呵护中成长 与张昊完美搭档的幕后故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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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ports.sina.com.cn 2006年03月10日11:22 城市快报 | |||||||||
【引子】 作为世界艺术的中心,法国卢浮宫、英国大英博物馆、墨西哥玛雅美术馆等地方多年来一直受人景仰、被人关注。但是,在无数人对之趋之若鹜的同时,却恰恰忽略了一个最简单的真理。其实,艺术是存在于生活中每一个角落的,就像很多人喜爱的花样滑冰,作为力与美的结晶,它被当作了所有体育项目中最好的艺术品受人追捧。就像欣赏艺术品的同时
【帕拉维拉体育馆位于都灵城区,与阿尔卑球场的热闹场面相比,这里显得格外冷清。但是,如果走在都灵街头,如果你是一个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见到你的都灵市民都会竖起大拇指,脱口说出张丹的名字。即便那只是一枚银牌,即便那次表演并不完美,但张丹为此付出了很多……】 老实说,虽然没能在都灵夺冠,但这枚银牌已经让我非常高兴了,毕竟在这种大型比赛中能登上领奖台就意味着收获。不过说到遗憾,肯定还是有的,为了这届冬奥会我们足足准备了4年呢。 2002年,我和张昊参加了在盐湖城举办的第19届冬奥会(在第一次冬奥会经历之前,他们只参加过世界青年锦标赛),那次,我们的发挥并不理想。我站在赛场上,刚开始热身的时候,脑子里就一片空白了,之前哪见过这么大的阵势,我那会儿实在是太小了。比赛之前我还一直告诉自己不要紧张,谁知道一见到那场面我立刻就被吓蒙了。根本不知道是怎么把比赛进行完的,几乎是机械地在滑,结果还是出现了一个失误,我当时就想这下全完了,下去该挨批了。比赛结束后,我们在所有20位参赛选手中只获得了第11名,而申雪姐和我的偶像宏博哥获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我当时真是由衷地替他们高兴,手舞足蹈地大笑了起来,不知怎么回事,笑着笑着我的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看着他们登上领奖台,我就告诉自己,张丹你不能再这样了,无缘无故地紧张个什么劲啊,以后再也不能出现这种情况了,在盐湖城是第一次,也应该是最后一次,4年以后,我要让你们所有人看到我的厉害。 从盐湖城回到北京,队里召开总结会,对我们的表现作了总结。开会之前,我心里特别紧张,虽然在参加过的几次青年锦标赛中都获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是我还是害怕因为在冬奥会中表现不佳被队里放弃,我太喜欢花样滑冰了,我不想离开它。还好,领导没有批评我们,还肯定了我们的表现,当时我就发誓绝不能再让领导失望,以后一定要好好表现,克服自己的紧张情绪。其实,我当时特别想知道教练们是怎么评价我和张昊的,毕竟当时还小,对这些事情非常好奇。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们认为我和张昊的身体素质非常出色,对高难度动作的掌握也比较到位,他们还说只要好好训练,我们以后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花样滑冰运动员。听到这些评价,我当时特别高兴,差点没叫出声来,然后飞快地奔向张昊的宿舍,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可是,到了他宿舍门口我又停住了。“不能告诉他,那小子,保不准哪天美过了头,就该说漏嘴了,要不就天天打游戏不好好训练了。”想到这里,我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在那之后,我在训练中更加努力了,我不能辜负教练的期望,也一定要在世锦赛和大奖赛中获得冠军,当然,还有更加遥远的2006年都灵冬奥会。记得那阵子,为了练习高难度动作,我们天天都摔无数个跟头,每次摔倒身体接触冰面的部位都不一样。为了练“捻转”,我的胯部被捻出了数不清的血印,训练时穿的裤子都被捻破了。每天训练一结束,我就径直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累得不行,腿都软了,从前根本没有过这种感觉。说也奇怪,那几年正好赶上我长身体的时候,为了保证训练,我必须控制饮食。一想到减肥,我就想起了师姐庞清,她因为身材高,所以体重自然也比我重,所以“减”得非常辛苦,吃东西就是在嘴里嚼两下,然后都吐出来。还好,因为下手早,我没那么痛苦,只要一天一顿饭,不吃肉食就可以了。张昊每天看见我都挺不忍心的,我倒没觉得什么,为了我喜爱的花样滑冰,这点苦我能受得了,我就这样坚持了下来。 工夫不负苦心人,2004到2005年我们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在得到世锦赛第三名后,我们接连赢了花样滑冰大奖赛日本站和加拿大站。这也完成了我的一个心愿,我们终于获得了梦寐以求的非青年比赛的冠军。2005年,备战冬奥会正式进入到冲刺阶段,我们的训练更加紧张了,“抛四周跳”也被提到了议事日程。“抛四周”这个动作是接近人体极限的,在练习中我们遇到了很多困难。单是为了练这个动作,我在去年把好几年的跟头都摔完了,大腿四周的肌肉被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特别疼,我的右侧胯部被摔出了一个硬茧,稍微碰到东西就会疼。其实,如果不抛的话,两三周就能消下去,但是一直抛,就一直肿,就好像又多出了一个胯似的。我是那种嘴上不说,但在行动上努力的人,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来,4年的时间很长,参加冬奥会的机会屈指可数,要是想在赛场上不留遗憾,平时就得坚强一些。 【与帕拉维拉体育馆隔街相望的就是奥运村,这里有张丹曾经住过的宿舍,顺着宿舍门前的台阶穿过蜿蜒于一片参天老树之中的小路,就到了张丹受伤后接受检查的医院,张昊背着张丹去检查的身影仿佛再次出现在眼前,那段时间张昊给了张丹很大的帮助,这里也见证了他们深厚的友情。】 在都灵冬奥会赛场上受伤后的那段日子里,张昊为了不让我乱想,一直呆在我的身边陪我聊天、照顾我。吃饭的时候,他都会帮我拿餐盘,形影不离地跟着我,别看他平时爱说爱笑的闲不住,其实他这人挺细心的,就像我的大哥哥一样。这样的照顾不止在都灵,在北京也一样,这种美妙的感觉我已经享受了8年。训练之余,他经常和我一起吃饭,在我有困难时也会帮我。花样滑冰这个项目需要搭档之间建立巨大的信任,我俩也是经过很大的努力才找到这种感觉。 我刚入队的时候只有10岁,那时候被选中的原因就是为了让我做张昊的搭档。很多小孩都有逆反心理,在家里被当做掌上明珠宠惯了,都养成了“独”的毛病。不过,我正好相反。我不是一个特别爱说话的人,但在与别人交往的时候,我还是比较配合的。我原来的名字叫张小丹,为了和张昊配对,也为了叫着顺口,队里把我的名字改成了张丹,按说改名这种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可能会很不情愿,但我却很欣然地接受了。刚来的时候,我并不认识张昊,当教练领着我去见他的时候,我的心里挺害怕的,一想到要和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人搭档,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第一眼见到张昊的时候,觉得他这人又高又膀,觉得有点凶,让我有点不安。可是,既来之则安之,即使他有再多的缺点,我也要努力去适应,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我们的默契,我才能留在心爱的冰场上。 接触起来之后我才发现,他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人,其实他一直在迎合着我。从刚认识开始,他就陪着我,给我打饭,跟我说话,反正就是想办法逗我开心,我也渐渐被他打动了。赶上我生病的时候,他就督促我吃药,有时我自己都给忘了,但他却记得。对于小孩来说,花样滑冰的训练确实是非常枯燥而且乏味的。一开始,因为比较尴尬,我们的训练一直不能正常进行,当时我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刻苦训练,然后到比赛中去获得胜利,看到连训练都不能保证,我开始担心起来。慢慢的,我发现了原因,毕竟那时候很小,还不太懂事,与一个男生每天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我常常感到非常害羞,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在实际行动中早已表现了出来,这些异常的举动被张昊看到后,他也不好意思了,有时比我还放不开。我知道,改变现状必须从我自己身上入手,我开始主动和他接触,和他聊天,我从小不爱说话,总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于是我就事先编好“台词”,到了训练场上,我就用设计好的话和他交流,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几句我就露馅儿了,张昊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忽然间我们俩相对大笑起来,就这样,我们之间的障碍被冲破了。 在这之后发生的一件事让我真正改变了对他的印象,我们之间的关系彻底没有了隔阂。那是在1999年亚冬会上的一次事故,当时我们在做抛跳,落地时我没有站稳,整个身体向后腾空摔了出去。我当时吓坏了,紧接着我感觉他的身体也腾空飞了起来,但他在向后摔出去时却抓住了我,当时的速度非常快,很难想象他当时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反应,他抓住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坐在了他脸上。我们俩站起来后,我吓呆了,但他一直说“接着滑,接着滑”。但我看得出,他已经摔晕了,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直到看到队医进场,他就再也撑不住了,一下子就摔在地上晕了过去。出事后,我们被直升机送往当地医院紧急治疗。在直升机上,他还一直问我有没有事,我当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是一直哭。从此以后,我们开始了完美的搭档生涯。 【从奥运村出来往东走,就是卡斯泰洛广场———冬奥会举行颁奖仪式的地方。在都灵市区拦上一辆出租,很快就能抵达都灵国际机场。冬奥会结束后,包括张丹在内的中国冬奥会代表团就是从这里登机返回中国的,在遥远的东方,在有着悠久历史的北京,张丹的父母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到来。】 爸爸妈妈和我说,小时候我不愿意让他们抱在怀里,我似乎更喜欢自己一个人跑跑跳跳。为了让我有一技之长,5岁半的时候,妈妈就把我送到了业余体校学滑冰。爸爸工作很忙,每天都是妈妈负责接送我去训练。为了不让他们失望,无论刮风下雨,我都会让妈妈带上我,准时到训练场,即使是除夕,我也会照练不误。妈妈告诉我,如果小的时候放松自己,大了也不会有什么出息。有一次,哈尔滨下起了大雪,为了保证我的训练,妈妈骑自行车带着我出发了,雪很大,没多久妈妈身上的皮夹克就被雪浸透了。在冰冷的滑冰馆中,妈妈就这么一直冻着,等着我。当时我挺心疼妈妈的,也越来越严格要求自己,滑冰的水平也有进步了,我渐渐地长大了。 1998年,12岁的我得到了一个机遇而且还把它抓住了。当时我参加了一场全市花样滑冰比赛前的小测验,教练告诉我们有上级领导前来观摩,小伙伴们都特紧张,我却忽然来了精神。我就发誓,一定要借这个机会让他们看中我,争取能进入更高级别的训练队,不再让妈妈每天这么惦记着我。就这样,我在测验中的表现不错。后来,教练通知我入选了国家队,开始我有点还不敢相信呢。再后来,看台上有个人跟我讲了几句话,听了之后,我就特别的开心。我知道,我没有辜负妈妈的期望,我成功了!那个人就是现在的姚滨(中国花样滑冰队总教练),他是要为刚接手不久的徒弟张昊找一个新舞伴才相中了我,就这样,我离开了家乡,开始了国家队的生活。 刚到国家队的时候,我老是想远在哈尔滨的妈妈,有时候还因为这个掉眼泪,甚至想过放弃。但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我从来不敢把这个念头表现出来。过了一段时间,我就习惯了,自己能照顾自己了,妈妈也就不像原来那样担心我了。我开始每天和家里通通电话,给爸妈报个平安,这个习惯我一直坚持到现在,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我永远都会记得……■本版撰文实习记者王嵩记者张帆 <责任编辑:张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