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程菲 海选出莫慧兰--“体操伯乐”钱奎印象

　　用多大力量才能托起一个世界冠军，这是无法用数字计算的，此时数学家也爱莫能助。然而中国体操队的教练员们给出了答案——用心血“破解”难题。在原国家体操队领队钱奎的家中，我采访了他，钱导动情地谈了体操教练的艰辛。

　　去年墨尔本体操世锦赛，程菲在跳马比赛中堪称经典杰作的“踺子后手翻转体180度接前直空翻540度”的动作，令世人瞩目，更让中国教练欣喜若狂。也让早已“隐身”后台

的钱导再次被“摆”到了前台。

　　“有媒体报道说，程菲是你挑选的苗子？”

　　钱导眼睛笑眯成一条缝说：“不能这么说。”之后他将镜头拉回到1999年，黄石进行的湖北省运会体操现场，钱导与体工大队朱队长坐在一起观看，一个小女孩的表现让他眼睛一亮——她就是程菲。“她人很小但身材特‘挺’，动作非常整。”钱奎当机建议上调程菲，此时程菲的爸爸就坐在身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当程菲从武汉体院“跳”进省队，又从省队“跳”进国少队，最终到国家队时，一天程菲的爸爸托陆善真教练送给钱奎一瓶酒，钱导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儿？我不认识他呀？！”

　　还有一人才也是钱奎从人堆里挑选出来的，她就是莫慧兰。“三次选拔，莫慧兰都未能入选国家队，急得直哭。”钱奎在看了她的动作后，交给了教练。之后，莫慧兰果真没让钱导看走眼。现在中国体操冠军榜上还张贴着她灿烂阳光般的照片。

　　在体操界奋斗了近五十年，被称之为体操专家的65岁的钱导按说应该养尊处优了，但他告诉我，“自己是体操养大的，所以时刻都要回报体操。”现在最想帮助的就是业余体校，“我想把自己的经验和教训告诉最基层的教练员们，我对他们说，只要需要，我可以自己掏路费去讲课。”因为目前中国体操人口严重萎缩，钱导无比伤感地说，“美国有3000多个体操俱乐部，每个都有1000多人。之前，我国东北三省是体操大省，现在黑龙江、辽宁均没有练体操的场所，还有其它省市体操市场也很萧条。”钱导分析下降的原因是，培养体操人才周期长，但寿命短，现在大都是独生子女，家长不愿意做这种冒险，更不愿意让孩子吃苦。

　　采访中钱导说得最多的是，中国体操养大了他，所以要知恩图报。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加拿大挖了几次“墙角”均无功而返，“当时他们问我，你在中国挣多少钱，我说，300。他们问是美元吗？我告之人民币。他们大惊后说，给你后面加两个零，还是美元。我拒绝了。不光是我，高健他们同样没有接受，我们共同的心愿就是报效祖国。”

　　钱导家有三件得意“作品”，一是夫人佘淑勤曾是第一届全运会女子体操全能冠军，“我俩出去时，别人找她签名，不找我。”钱导服气地说。二是两个女儿特争气，老大读了博士，老二在法国读硕士学成归来。三是可爱的小外孙，给全家人带来久违的童趣。除此而外，钱导家还有很多宝贝，就是他从全国各地收集到的石头，一个石头一段插曲。所以坐在任何角落里，你都能看到奇形各异的石头。这也是钱导最大的爱好。今年彻底退休后，钱导重新练起了毛笔字，同时还是国家体育总局老年合唱团一名成员。

　　编后絮语：钱奎先生的眼睛很有点意思，有时洞若观火、明察秋毫，比如在体操幼苗的选材上，即使还是“小小鸟”阶段，也轻易不会走眼，像莫慧兰、程菲等，都是他值得自豪的杰作。而钱奎的眼睛有时又很“浊”，300元人民币改成美元后，再加俩“0”，就是30000美元，一下扩大了800多倍，天啊，这样简单的阿拉伯数字他认不清，得急死多少垂涎欲滴的人呀！然而，正所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心愿就是报效祖国”的钱奎们，在国家荣誉面前，个人得失看不清是不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