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卖猪肉 改行赌场发牌员--中国体操人海外艰辛

　　李月久：卖猪肉也能挣小费

　　在众多漂在国外的中国体操人中，现正执教中国体操队的“中国第一位自由操世界冠军”李月久，当然最被大家所熟悉。他到过加拿大，然后又转到美国，并且在那里一待就是20年。在美国的日子，李月久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为了生计，他到剧场表演过体操、在超市卖过肉食；因为身份，他还经历过牢狱之灾。

　　在美国的时候，李月久先在队友所在的俱乐部帮忙。没过多久，老板提出希望他留下任教，但被他拒绝了。因为李月久知道，如果自己来任教，势必会挤掉朋友的“饭碗”。李月久告诉自己，在国外，中国人应该互相帮助，而不是互相拆台。在看过几家俱乐部后，李月久最后选中了位于风景秀丽的拉斯维加斯的一家俱乐部。

　　这是李月久到美国后执教的第一个俱乐部，当时老板为了挽留他便开除了跟随他十几年的总教练。总教练记恨在心，因为当时正赶上李月久签证到期，那名教练便诬告月久为非法移民。李月久被扣留在移民局，看着佳妮抱着3个月大的女儿安娜来“探监”，李月久差点流出眼泪。俱乐部老板自知理亏，带着律师赶到移民局说明了情况，偏巧移民官也是一位体育迷，在听说李月久的身份后，立刻打开冰箱请他喝啤酒。

　　为了确认身份，李月久一家三口第二天在老板全家的陪同下火速赶往最近的邻国墨西哥。老板娘抱着安娜站在美国境内，李月久夫妇和律师驱车驶向三四百米外的墨西哥。之后，再掉头返回海关，重新审核好李月久的“工作签证”。现在说起这个，李月久还心有余悸：万一不能正常入境，边境线上美国一方的女儿安娜可怎么办呀。

　　出去的中国体操人在国内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但是到了美国，这些名气却不足以让他们养家糊口和解决困难。李月久刚到美国的时候，工资待遇并不优厚，而他的太太吴佳妮正怀着他们的第一个女儿安娜，在没有享受到美国完善的社会医疗保障之前，生孩子的费用对于李月久一家来说是一笔极其庞大的开销。为了即将出生的宝宝，李月久在教体操之余又找到了一份剧场表演的工作。据说当时他的表演非常受欢迎，剧场里总是人头攒动。此外，李月久还到一家华人开的超级市场里负责切肉、卖肉的工作，在他当营业员的时候居然还有人破例留下过小费……

　　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日子后，靠着勤奋的工作，李月久很快在当地有了自己的汽车和别墅，还拥有了一家体操馆的经营权。就在他的体操馆，拉斯维加斯近500名华人，组织成立了“拉斯维加斯华人协会”，李月久以最高得票当选为这个华人社团的会长。

　　“漂一代”·生存方式 发牌员比教练好赚

　　“在国外混，大家都不容易”，这是几乎所有在国外拼搏过的人都会有的感叹。对于那些体操人来说，即使他们曾是奥运会冠军、世界冠军，在国外除了少数中国朋友的互相帮助外，更多的时候还要靠自己打拼。

　　“搞体操的人靠着自己的技术是能混口饭吃的。但只靠着给别人打工、做个体操教练的工资，并不是很好的收入。”所以，体操教练们到了国外，在正常工作之余，也会去打些别的工，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和给孩子更好的成长环境。

　　一般在美国，体操教练的工作都是从下午3时左右开始，每天大约做四五个小时，其余时间就可以去寻找别的工作。体操人在国外刷盘子洗碗的不多，但是他们会做一些大家都会做的工作，比如超级市场的营业员、电池厂的装配工等这以小时计酬的工作，虽然工作并不轻松，但这一部分收入却是他们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补充。

　　一部分人到美国后，放弃了体操这一老本行，改做其他的事情。比如有夫妻俩原来都是体操教练，结果却改行到赌场发牌的。

　　据说，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最喜欢雇佣的发牌人就是亚洲人，因为亚洲人“聪明”、“脑筋转得快”。但是也并不是每个亚洲人都可以胜任发牌的工作，因为想在赌场发牌，是要考执照的。

　　曾经有一次，在美国的中国体操人在赌场玩的时候，碰巧遇到了熟悉的中国体操界的两对夫妻，大家还寒暄了一下。原来这两对夫妻都考到了赌场发牌的执照，每天晚上在赌场里发牌，已经不再教体操了。

　　他们介绍，赌场的工作要比做体操教练挣得多，待遇、福利也很好，有高额的保险和固定的休假，就是工作需要“三班倒”，比较辛苦。“出来了嘛，什么工作都得做，总需要买房子买车、供养孩子嘛。没什么值不值的。”到国外的人大多数都是为了孩子，体操人也不例外，“国外的环境确实对孩子来说是一种幸福。”看着孩子过着他们的幸福日子，“中国体操漂一代”们，感到了他们付出的值得。

　　“漂一代”·生存法则 “兄弟姐妹”抱成团

　　中国体操人之所以能形成一场出国的大浪潮，并且在国外生活得很好，除了中国体操在世界上的领先地位能够使大家更容易取得“身份”，找到安身立命的工作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们之间的互相帮助。

　　运动员本来就是个适应集体生活的群体，从事的事业更使他们互相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先出去的立足之后，会把他们的经验告诉国内的朋友，而国内的人想要出去，国外的人必然会全力帮忙。于是就有了师兄帮师弟，师姐帮师妹，师叔帮师侄等各色故事。

　　早年出去的体操人中，好多都是夫妻俩均为体操出身的，像杨明明和于娟娟、李小平和文佳、李月久和吴佳妮等等。他们与体操圈子的联系更为密切，而且当他们有了自己的俱乐部之后，也必然希望有自己比较熟悉和信得过的人帮忙。这样一来，中国体操运动员、教练员们出国发展的人越来越多，在国外的影响也越来越大。据说，单杨明明和于娟娟的俱乐部这几年帮助办理到美国的，就有俞枫(李宁的队友)、肖剑华、丁华等四五个中国体操界的人；而张伟、陆莉是通过李月久办过去的。李小平夫妇的俱乐部因为规模比较大，帮助的人就更多了，再加上还有些在中部发展的，据不完全统计，仅仅在美国，中国体操运动员出身的“漂一代”就有二三十人之多。因为他们大多带去了自己的家人，于是中国体操军团在国外形成了一个不容小觑的群体。(本报记者 车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