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风暴

女人30选择回归:肖爱华剑挑八方 张山享受飞碟


http://sports.sina.com.cn 2005年05月31日09:38 全体育
女人30选择回归:肖爱华剑挑八方张山享受飞碟 女人30选择回归:肖爱华剑挑八方张山享受飞碟 女人30选择回归:肖爱华剑挑八方张山享受飞碟 女人30选择回归:肖爱华剑挑八方张山享受飞碟
张山难以割舍飞碟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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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扬复出征战短道速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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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对红的眼神依然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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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爱华勇夺世界杯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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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本刊记者朱春明、金松、陈艳艳 图/本刊记者何彬

  张山,1992巴赛罗那奥运会双向飞碟金牌,该项目在1996年取消,随后又在2000年
恢复,2005年再次入选国家射击队,37岁;

  李对红,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女子手枪金牌,其后两届奥运会都未能入选,2005年重新回到国家射击队,35岁;

  肖爱华,中国女子花剑第一人,2002年初退役,2003年复出,2005年5月1日夺得世界杯女子花剑大奖赛个人第五名,34岁;

  王丽萍,2000年悉尼奥运会竞走冠军,2001年退役,2003年重回国家竞走队,2004年雅典奥运会上获第8名,29岁;

  杨扬,2002年盐湖城冬奥会短道速滑冠军,之后进入清华学习,并赴美国犹他大学留学,2004年复出,2005年短道速滑世锦赛500米冠军,30岁。

  30岁对于女运动员来说,是一个尴尬的数字,如果只是女人,那么30岁后应该达到魅力的巅峰,但做为运动员,30岁却意味着竞技场上的黄昏,就像那首短歌唱的,“青春它径自走了/也不管我多舍不得”,于是,绝大多数女运动员在30岁前都会选择退役,开始自己的平淡生活。少有人能坚持下来,更少有人,在离去后选择再次回来。

  但这些曾经叱咤世界体坛的中国女人,在久别赛场后还是选择了回归,虽然原因各不相同,体会到的却是同一种酸楚。

  2005年4月17日下午,北京首都机场,37岁的张山,推着一辆满载的行李车,从国际到达口往二层的国内出发口赶。那支木质枪托的黑色大口径散弹枪就装在一个长长的的红色密码箱里,密码箱被胶布缠了两圈,压在行李车的最下面。红箱子比行李车长出许多,不时会擦碰到路人,张山也管不了许多,一路说着对不起,一路小跑着……

  此时,距离张山1992年在巴塞罗那奥运会夺冠已经过去13年。除了眼角淡淡的鱼尾纹,这13个寒暑似乎并没改变张山什么:还是卷发、大眼睛、还是忙碌的训练比赛,还有每次外出时行囊中的那支长枪。

  相比之下,李对红的那把国产东风5型手枪,更是一把老枪,它从1984年出厂时起就跟着李对红走南闯北,如今已经21年。这21年来,它在拆拆卸卸中伴主人走过了3届奥运会。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它能在1996年亚特兰大射落奥运金牌,也能在2003年9月突然走火,把33岁复出的李对红入选雅典奥运会阵容的希望打得灰飞烟灭……

  2005年初,已经35岁的她,再次被召入队中,目标是北京奥运会,但3月的世界杯预选赛,李对红又输了,没能和比她大两岁的张山一同成行韩国。

  两杆老枪,一样的“高龄”,一样的踌躇满志,却面对着更大的挑战,与她们相比,肖爱华要幸运得多。2002年,她生了对双胞胎女儿,但在产子不足五个月时,重新回到赛场,却依然剑挑八方收获全国冠军,成为中国首个双胞胎母亲击剑冠军。然而,就在基本无缘雅典奥运会后,大女儿被确诊为先天残疾,让肖爱华面临着人生最大的考验……

  在母性是女人的天性,这一点,悉尼奥运竞走冠军王丽萍最有体会。从2002年10月21日进入预产期,到2003年1月到国家田径队报到,这短暂的时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残酷,回到训练场上时强烈的身体不适她都能承受,但却难以忍受母女离别……王丽萍说:“要是当初知道这么难熬,我宁愿不回来!”

  悔意,杨扬也有过。当年与自己形影不离的师妹小杨阳,如今已成为省队教练……2002年盐湖城冬奥会的辉煌已经远去,自己在冰道上还必须从头学习新技术,让杨扬不得不承受心理落差,她开始问自己:“杨扬,你的梦究竟在哪里?”

  张山:谁会为享受后悔?

  4月底的北京已经开始热了,张山穿着一身军绿色,领口被汗水浸湿,脸上却一滴汗珠都没有。或许在湿润的成都呆得太久,难以抵御韩国和北京干燥的春天,张山手臂上的皮肤有些皲裂。与两年前相比,张山胖了些,卷发也遮住了耳朵……

  两年前的那个秋天,刚刚获得全国锦标赛冠军的她来北京打雅典奥运会预选赛的第二站。当时她排名第二,赛后约我在长安街上的一家星巴克品咖啡,还悻悻地说,年轻选手的冲击力很大,但我有信心去奥运会。我问她,如果失败了会不会后悔回来?她淡淡一笑:“谁会为享受后悔?”

  后来,她没有进入奥运会大名单,但2005年,她还是回来了。

  张山是个很自我的人,“举起枪,我觉得自己像在舞台上,只要把最美的一面表现出来就足够了,不会强求什么。”刚进入国家队时,张山的这种心态被教练判为胸无大志。

  “当年射击队在大赛前总要让队员交比赛方案,不免写些决心、目标之类的话,我就不爱写。”为此,国家队教练还专程跑了趟四川南充,给张山的爸妈打“预防针”。父母也没少为这事给女儿写信。“那时候,最怕收到爸爸的信。每封信都得看好几天。我就觉得父母不理解我。”后来,张山和父亲在自家楼下散了一整夜的步,她给爸爸讲她打飞碟不仅仅是为了冠军……

  1992年巴塞罗那,不为拿冠军而打枪的张山在男女混合项目上战胜男选手,获得冠军,这也是奥运史上巾帼不让须眉的绝唱。

  成名之后的张山首先经历的却是婚姻的失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女运动员的家庭生活更有很多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张山从未责怪任何人,在她看来,那是女性在事业上取得成功后必然面对的挑战。“在面对女人极大的荣誉和机遇时,男人都应该摆正心态,无论那荣誉属于谁,不管它会带来什么,你都要懂得如何去爱,去呵护对方。”

  常年的比赛训练让张山很少有时间顾及家庭,而奥运会后外界对张山的报道也让对方难以保持心理平衡,“做丈夫很难,做知名女人的丈夫更难,这需要一种超乎常人的容忍度。”说起这些,张山依然会激动。

  但随后奥委会取消了女子双向飞碟这一项目,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摆在了张山面前。“这种时候,运动员往往是最无奈的,一个项目说取消就取消了,可背后这么多从小练飞碟的女队员的出路没人真正考虑过,她们没怎么上学,但只会打飞碟帮不了她们。”那时,张山看着许多身边的队友被迫退役,生活每况愈下。不甘就此放弃射击的张山硬着头皮转项打双多向飞碟。然而,转项并不顺利。1995年10月亚锦赛的失败把张山挡在了1996年奥运会的大门外。那年,她27岁。

  1997年对于张山来说是个悲喜参半的年头。那年年初,射击联合会决定2000年奥运会恢复女子双向飞碟,张山像风中的叶子,又飘了回来。同年10月,张山的父亲去世。

  “爸爸的身体在我小时候就不好,家里的一切也基本是随着他的病情时起时落。”张山记得每年冬天被妈妈领着,和两个哥哥一起戴上帽子口罩,隔着医院的厚玻璃看爸爸的情景。“那时候,每年除夕的晚饭都被家里当成最后一顿团圆饭。”后来张山的妈妈由于过度劳累,因脑梗塞住院。“可老天却偏偏在父母最需要我的时候把最吸引我的东西推到了我的眼前。”葬礼后不久,国家队急招张山入队。这样,在久别国家队5年之后,她带着爸爸的遗像再次归队。之后,随着在悉尼的失败,张山淡出了国家射击队。

  “最早一班从北京回成都的飞机只有头等舱,我只能等再晚些的。”当天对着航班表说这话时,张山的射击队队友们已经在返回北京西山基地的路上。由于是以国家队员身份在省队训练,北京没有张山住的地方,她必须在当天回到成都……

  肖爱华:女儿是我的归属

  4月18日,天津科技大学,全国击剑十运会预选赛赛场,那天下午肖爱华没有比赛,她坐在看台上有些魂不守舍。这个时候,应该是大女儿安琪从南京残疾人医院结束治疗回家的时候。自己在天津比赛,老公这个钟点还没下班,孩子交给了保姆,肖爱华此时有些不放心……

  往家里拨了个电话,确定孩子已经安全到家后,肖爱华这才踏实了。“你看,这就是大女儿安琪……”肖爱华指着手机存储的照片中,坐在跷跷板左面的那个女孩说。其实,看模样,两个梳着一样的小辫子,穿一样衣服的小女孩,在外人眼中根本分不清其中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和奥运会前相比,现在看着她俩更像小女孩了吧!”

  奥运会前,肖爱华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后不久就回国家队打奥运会预选赛,身体颇有些吃不消。“正是打积分赛最要劲的时候,可每天还要想着两个宝贝,无论体力还是精神,都有些透支。”但肖爱华很爱自己的女儿,因为,孩子刚降生就到鬼门关走了一遭,而随后大女儿的不幸更让肖爱华在重回赛场后,心底有一种深深的愧疚。

  由于当初孩子出生时早产,两个婴儿才3斤3两,身体极其虚弱,一降生就被救护车送到儿童医院的暖箱里,紧跟着就是一份医院发来的病危通知,让家长做好心理准备。

  做母亲后第一眼见到的不是孩子而是这么一份病危通知,肖爱华实在难以接受。“那时,我和老公每周两次,戴上帽子,穿上鞋套,悄悄地走到暖箱前看自己的两个宝贝……医生在孩子脚腕上分别系上一条带子,写上肖爱华之女——大、肖爱华之女——小。”肖爱华觉得这对姐妹活像一对挂了牌的小猫。“两姐妹身上还插着各种管子,那滋味实在不好受!”

  在暖箱里住了26天后,二女儿先出了院,可没多久又因为拉肚子被送了回来,而老大的身体始终不如妹妹健康。

  为了保佑孩子平安,夫妻俩给孩子起了寓意“天使”的名字:安琪、安娜,还为她们做了一对水晶雕刻的纪念牌,上面有孩子的照片、手脚印记,一个名为“月亮宝贝”,另一个名为“掌上明珠”。

  然而,肖爱华并不是因循守旧的人,她不想从此就围着锅台和孩子转。“以前,栾菊杰大姐是剖腹产,可至今四十几岁了依然在打比赛……”栾菊杰一直是肖爱华的偶像。当年栾菊杰为中国女子花剑在世界上实现金牌的零突破,随后又成为中国第一个妈妈世界冠军,此后,她远去加拿大,而中国女子击剑也步入肖爱华时代——从90年代初期到2001年,肖爱华囊括了所有亚洲比赛冠军。

  在肖爱华看来,做母亲不应是一个女运动员结束运动生涯的理由,更不能成为传统,“中国女人应该有自己更多的空间和选择。”最终,她说服父母和公婆,再次举剑出战。那年,她32岁。

  复出后,肖爱华凭借丰富的经验,依然能在全国比赛中折桂,此时,在中国击剑界,已经有人把肖爱华的复出认为是另一个栾菊杰神化的开始,开始寄望于她的第五次奥运之行。然而,2003年古巴世锦赛上由于裁判的问题,肖爱华未能闯进16强,通过比赛拿双积分的计划搁浅,基本无缘雅典。

  消沉的肖爱华回到南京的家,推开门听见的第一声便是女儿大声喊出的“妈妈!”她愣住了:“我望着女儿,心里有种莫名的归属感……当时,我觉得,这里才是我应该存在的地方,他们才是我真正在乎的人!”那时起,击剑不再是肖爱华的唯一。

  在南京休假的那段日子,肖爱华终于有时间教孩子学走路,但大女儿安琪却总是比安娜学得满,而且常常摔跤。后来,肖爱华把安琪带到北京去检查,结果把她心底作为剑客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击溃了。

  由于出生时,安琪的小脑受到母体挤压,造成先天性脑偏瘫,即使每天进行残酷的强制矫正操,也很难得到与常人一样的平衡能力。

  回到南京,医生建议让孩子住进残疾人医院,在那里,肖爱华见到了很多和她处境一样的母亲,也明白了在这些先天残疾的孩子眼中,母亲是何等的重要,从那以后,只要有时间,肖爱华就会陪在孩子身边,为她做腿部矫正操。

  肖爱华说:“对于安琪,我有信心,她会和安娜一样健康长大……”她下了决心,完成今年十运会的任务,将正式封剑,随后找一份轻闲的工作,把更多的时间用来陪女儿。

  王丽萍:我宁愿不回来

  其实,30岁的女人选择复出有很多理由,为了未实现的目标也好,为了组织需要也罢,甚至只是为了追忆一下过去的辉煌……理由总是很充分。但复出之后的困难,却远远超出她们想象。

  2003年,王丽萍复出时仅仅27岁,依然是当打之年,两年过去后,她却说:“假如知道会这么难熬,我宁愿不回来。”

  如今,在大连,她在距离马家军基地约100米的一栋居民楼里租了一处房子,因为距离大连开发区中心很远,租金相对便宜,每月只要700元,不过,这对于月收入2000元的她来说,还是有点心疼。

  “没办法,我只能租这里的房子,把我爸妈和孩子接来,要不,我真受不了了。”在简陋的沙发上,王丽萍平淡而坚决地说。她和丈夫都住在马家军基地里,基地内为他们夫妻提供了一间集体宿舍,里面只简单地放了两张床。

  王丽萍的丈夫邹蒙辉,曾是八运会的50公里竞走冠军,现在是教练,主管王丽萍,收入也不比王丽萍高多少。夫妻俩从早晨5点半开始每天的训练。训练间隙,两人可以回到基地外的那个家里陪孩子玩,但晚上,他们必须在8点钟熄灯前返回基地睡觉,在夜生活丰富的大连,他们的生活宛如苦行僧。即使这样,和刚刚复出时相比王丽萍已经很满足了。

  在经历了悉尼奥运会的辉煌后,王丽萍在2001年退役。随后,按照她自己的人生计划,结婚,生子,过正常生活。那时,她已经为未来的生活做了憧憬,但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她还要回到国家队,回到赛场。

  “我这个项目,几乎从来就没有能在生完孩子之后,再回来训练比赛的。我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我在心理上已经完全退役了。”

  不过,当时主管辽宁田径的马俊仁曾经特意赶来看她,并明确对她说,她的年龄还小,还有潜力可挖,在这个项目上,还能再出成绩。

  随后出现的一系列事情,证明了马俊仁的话带着惊人的预测性。九运会以后,竞走老队员几乎全部退役,之后全国成绩大滑坡,在国际上一下子失去往日优势。于是在领导的一再要求下,王丽萍复出了。

  “而我这人,只要练了,就想练好。”2003年1月10日,王丽萍到国家队报道,2月13日陪女儿过完第一个春节后,她便重新站在了田径场上。没想到,第一天的训练就大出乎她的意料。

  第一堂训练课,主教练王春堂给她的任务是慢跑2公里。王丽萍有些不屑一顾:“王导,你太瞧不起人了吧,我至少能跑8公里。”结果,心急的她才跑了6公里就垮了。第二天她还不信,又给自己上量,一下子老伤复发,病倒了。

  刚生完孩子,王丽萍的体质发生明显变化,体重增到55公斤,骨质和肌肉水平都大幅度降低,别说对她自己是个挑战,就是整个中国竞走界也从未有过生完孩子4个月后就恢复训练的先例。为此,竞走队还特别召开了技术攻坚会,针对她产后的恢复计划进行研讨。

  “真是没想到啊!唉,要是当时想的稍微远一些,就不能回去训练了。我这是说的实话, 回去训练,这里面的滋味,后来感觉到了,当妻子,当妈了,跟以前做队员时,是完全不一样的。苦啊,想孩子,想家里人。”

  “要是重新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肯定不会复出,我不愿有这样的经历。那时候回到队里,在大庆训练,在桂林训练,都是偏远的地方,就是一个人,训练累,感觉特别委屈无助,就想,我这是在干什么啊?我现在应该是跟家人在一起才对。”在王丽萍看来,与家人的离别更让人难以接受。“孩子生下来以后,才3个半月,我就离开了,8个月没看着孩子,那时,我让他们定期给我邮寄孩子的录像带,我在那边看。”

  现在,王丽萍人生最大的目标,就是将来能在大学当个体育老师,“先干到十运会结束吧,然后,我还是考虑是否退役的问题,中心已经表示,希望我能坚持到2008年,但我估计有难度……”

  王丽萍说的难度,项目因素占了一半。20公里竞走,一个纯耐力项目,对于快30岁的她来说,确实不比当年。这一点,杨扬经历过。

  将激流勇退看作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杨扬,在距离2006年冬奥会不到两年时复出,事先她反复考虑过,随后在2005年世锦赛和全运会上再次夺金,也让外界对杨扬再寄希望,但杨扬自己明白,“2006年我无法确保自己的状态能像四年前一样。”

  她毕竟30岁了,清华大学的校园生活以及美国犹他大学的留学岁月也早已让她习惯了另一种生活,当再次回到那块曾经属于她的冰场时,一切都变了。

  杨扬的宿舍就在北京首都体育馆后面,二楼,可是每次训练完,她都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走到宿舍,因为大强度的训练,让杨扬的肌肉反应强烈。有一次,杨扬累得在宿舍里哭,“这是干嘛啊,放着好好的学业不安稳呆着,又回到这里。”然而,在比自己小上10岁的队友面前,杨扬必须接受年龄的现实。

  与竞走和短道速滑相比,手枪射击对耐力和爆发力并不苛求,但35岁的李对红,同样要面对无休止的失败。

  现在,李对红是沈阳部队射击队的大校军官。双胞胎姐姐李双红早已在2003年8月正式退役,而李对红却一直坚持着要打到下届奥运会。姐姐退役后一个月,雅典奥运会射击选拔赛在北京举行。当时33岁的她尽管已经离开国家队,但依然在争取第4次参加奥运会。比赛当天,姐姐双红作为教练,坐在对红的身后。可速射第二组时李对红走火,只打了一个5环。这意味着,她已经提前出局。雅典奥运会后,李对红的爱人因心脏病突发,过早离开人世,加上近两年的成绩一直很不稳定,这让李对红更感到无助和委屈。但在2005年1月,李对红还是回到了国家队。她的勇气和毅力,令人敬佩。

  回忆起当时的心情,李对红说:“此前我对比赛寄予很大期望,却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现在,在场上,我感觉自己像是老太太,因为身边的运动员实在是年轻,十几岁二十几岁,而我是35岁了。 所以心里感觉不一样。毕竟留给自己的时间和机会在一次次减少,于是我格外在乎每一次失败。”

  30岁,确实是一个让女人们尴尬的年龄。

  她们开始怀念风华正茂时的美丽与青春,开始为人到中年忧心忡忡,开始为母亲或妻子的角色重新书写人生剧本。在这个时候,她们在赛场上的日子,就愈发百感交集,愈发五味俱全。

  肖爱华说:复出的这段岁月,已经证明了她的实力,也让周围因循守旧的人改变了对妈妈运动员的看法,但她也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在女儿的啼哭声和无法割舍的母爱面前,如果要在剑道与摇篮之间作一个选择时,她宁愿放弃前者。

  而张山则把飞碟射击当作一生的享受,为此不惜让远隔重洋的爱人彻底放弃原有的生活。

  还有王丽萍、李对红、杨扬……

  30岁的女人们呀,几多感慨,欲说还休!

  张山,

  享受幸福的平衡点

  本刊记者/朱春明

  Allsports:像你这个年龄依然活跃在赛场上的女运动员是怎样一种状态?

  张山:印象最深的是巫兰英这些大姐,在参加集训时,最怕谈起的就是孩子。巫兰英一说起孩子就会哭。当时巫大姐曾经给我们讲过,一年有一大半时间在国家队集训,好容易回趟家,孩子又长大了很多。有时孩子和妈妈亲近,抓着妈妈的手,嘴里却不由自主地叫爸爸……因为在孩子的世界里大多数时间只有爸爸,而妈妈就像个陌生人。

  Allsports:你觉得在30岁之后依然把主要精力放在赛场上,是否是一件很难承受的事情?

  张山:对,因为人到中年,尤其是女人,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你就不可能再把自己的运动,再把赛场上的东西看得像以前那样重要。你的生活变了,你的角色变了,你必须在家庭与赛场,家庭与为国争光之间选择,这种选择很难。特别是在中国。

  Allsports:为什么强调在中国?

  张山:在国外,你可以看到很多带着孩子、丈夫去训练比赛的女运动员,但在中国,我们的集训制度决定你必须做这种痛苦的决定。

  Allsports:这种决定在你选择复出的时候,是不是也曾遇到过?

  张山:说实话,我算是中国集训制中的一种特例。我是以国家队员的身份在省队训练。对于国家队而言,这是一种好的转变。

  Allsports:没有集训的环境,你不觉得在与年轻选手的竞争中先天不足吗?

  张山:没有,这种相对宽松的环境是更加适合我的,或者说更加适合我这个年龄的女运动员。对于我们,特别又是射击这样一个项目。你不能用每天训练几个小时来衡量。年龄大了,减退的不仅仅是体力,还有精力。现在让我这个年龄的人每天不停地训练,不会得到好效果。我曾经尝试过,那段时间就觉得很累,会经常失眠。在那种状态下,你不可能保持一种好的运动状态。

  Allsports:是更大的自由度让你在这个年龄保持良好的运动状态?

  张山:不是自由,而是一种人性化。一个人性化的训练模式,同样要有训练计划,要有严格要求,而这时强调的不再是数量,而是一种质量。如今,我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举空枪练基本动作,而是要在每个设计过程中强调精确……

  Allsports:那么,假如你有了小孩,还会选择复出吗?

  张山:如果是今天的这种环境,我会的。因为我没有痛苦,有的只是在家庭和事业之间享受那个幸福的平衡点。

  Allsports:对于你这样年龄的运动员,依然保持高水平的关键是什么?

  张山:我想是开心。这个项目必须能带给你快乐。当一项运动陪伴你几十年的时候,你依然不放弃的关键就是热爱。我们做过一个统计,全世界获得射击冠军的,男运动员一般在35岁至45岁之间,而女运动员在30至40岁。这说明一个问题,起决定作用的不是体能,不是年龄,而是心态。

  Allsports:可是你毕竟已经有了家庭,有了爱人,你不得不考虑他们。

  张山:是啊。曾经有人对我老公说,你娶走了我们中国最好的射击运动员,他却说,我娶的不是一个运动员,只是山!

  Allsports:可现在你们天各一方。

  张山:对,去年结婚之后一周他就回国了。在澳大利亚,总有人问他,为什么你是一个人,你的山在哪?他说我在中国,准备北京奥运会。其实在结婚前就知道,在我们之间必须得有一方为另一方作出牺牲。

  Allsports:现在决定哪一方牺牲?

  张山:他说他会支持我,他明白一届在自己的国家举行的奥运会对于我是怎样的意义。他说会全力支持我。但是,当我告诉她中国的集训方式,告诉她中国女运动员面临的种种痛苦抉择时,他沉默了。他说不理解。

  Allsports:难道澳大利亚的冠军不用集训吗?

  张山:其实,从1996年奥运会至今,澳大利亚每届都在飞碟项目上有冠军,无论男子还是女子。但是,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们从来没有一个课本化的东西放在那里,去约束运动员,即使是技术动作方面的细节,也始终没有向国内这样的统一化训练模式。在那里,飞碟纯粹是一种个人爱好,而那些在奥运会上打出好成绩的运动员也往往是那些把个人天赋展现得最彻底的人。

  Allsports:看来他在射击上对你有了很大的改变?

  张山:每次比赛的时候,他都会对我说,赛场上,你就是山,你不是任何人,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Allsports:这一点和你当年在巴塞罗那奥运会心里默念的“唯我独尊”如出一辙,强调自我?

  张山:是的。但是现在,唯我独尊这句话我说的不像以前那样有底气,这也是这两年包括我在内的中国运动员依然没有回归世界顶级水平的主要原因。原因不在技术,不在经验。说白了,中国人败在一个“善”字上。唯我独尊,当年在赛场上,我是把这句话放在心里打每一枪的。可现在,我也可以说,但没有以前那么有底气。我不是一个好胜心很强的人,所以在赛场上少了霸气。国家队经常强调一个平常心,但对我,需要的却是一种亢奋下的霸气,一种真正唯我独尊的感觉。

  Allsports:那么你觉得自己是女强人吗?

  张山:不,我情愿作个贤妻良母。我小的时候还记得,妈妈每天下班回家,放下书包就进厨房,直到招呼爸爸和我们吃饭时才听到她的声音。而爸爸却常常闲适地坐在沙发上翻报纸。我觉得妈妈生活得很幸福,这样的家庭才称得上美满。

  Allsports:但你的生活中还有射击。

  张山:这个并不矛盾啊。我不觉得贤妻良母和射击运动员有什么冲突,就像有的女人喜欢织毛衣一样,那是我的爱好,无论何时,都不会放弃,所以,我说射击会陪伴我一生,无论我有多老!

  Allsports:那么20年后,你最希望自己在干什么?

  张山:我更希望自己正在为孩子上哪所大学而奔波呢!呵呵!

  Allsports:射击呢?

  张山:当然不能丢。我希望那个时候的年轻人能在靶场上看到一个中国老太太在端着枪打飞碟,那不会是别人,就是我!

  张山

  37岁

  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飞碟世界冠军。

  2004年与澳大利亚射击裁判德克斯特完婚。

  1997年、2003年、2005年三次回归国家队。

  肖爱华

  34岁

  中国女子花剑世界冠军。

  2001年九运会后退役,2002年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

  2003年复出备战雅典奥运会、十运会。

  李对红

  35岁

  1992年亚特兰大奥运会射击冠军。

  2004年丈夫因心脏病突发去世。

  2003年、2005年两次回归国家队。

  王丽萍

  29岁

  2000年悉尼奥运会20公里竞走冠军。

  2002年10月生下女儿。

  2003年1月正式回归国家队。

  2004年雅典奥运会获得女子公里竞走第8名。

  杨扬

  30岁

  2002年冬奥会短道速滑冠军。

  2004年底复出。

  2005年世锦赛短道速滑500米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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