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国体制与一起把蛋糕做大--清华跳水案内幕与思考

　　新闻背景

　　清华跳水队早在2003年城运会前就已经向游泳中心汇报了清华队员遭抢注的情况，当时是清华自主培养的张文婷等6人被各省市在没有通知清华的情况下注册到各省市。游泳中心的意见就是希望清华能与所涉及的地方队私下协调，达成一致后给予判决。于是，清华队在这些年就不停地与地方队进行沟通，终于和抢注单位达成协议，对方出具书面说明，表示 放弃队员。清华跳水队出示了这些书面材料和申请材料，再次来到游泳中心为队员进行注册。但是没想到2005年2月6日，游泳中心做出批示：维持原注册单位，对清华的申诉不予批准。

　　游泳中心的这个批示的时间差点让清华走上绝路。由于正好是春节期间，清华并没有看到这个文件，等放假结束看到文件后，清华跳水队大吃一惊，经过紧急研究，找到了救命的稻草——向上一级主管部门(竞体司)提请复议。由于只剩不到一周的时间，清华跳水队加班加点整理出了长达万言的申诉材料上交了竞体司。清华的要求主要是四点：

　　第一、裁决撤销游泳运动管理中心对张文婷等五人注册为其它省市体育局(跳水队)的运动员注册证；

　　第二、裁决张文婷等五人的运动员代表资格和注册手续由清华跳水队依据运动员注册程序另行办理；

　　第三、裁决广东体育局(跳水队)和海军(跳水队)将何姿与周吕鑫在一周内送返清华大学；

　　第四、裁决张文婷等七人可以参加2005年的全运会跳水比赛和其他比赛。

　　5月中旬，竞体司做出批复，认为7名运动员在游泳中心的注册是合法的，重庆的董贞扬、施庭懋(2004-2005年度注册清华，2006-2007年度根据双方协议，重庆和清华联合注册)和福建的杨礼光由于重庆和福建方面放弃了注册权，可以回归清华。其他4名队员则归属现注册单位。没有参加全运会预赛的5个运动员由于2004年没有办理双重注册手续，同时也没有参赛记录，根据全国运动员注册交流管理办法和全运会竞赛规程，他们没有资格参加今年的全运会。

　　清华为何让步？

　　国家游泳运动管理中心人士表示，总局竞体司关于7名运动员注册问题的批复，完全推翻了清华的主张，“谁对谁错一目了然。”但是清华方面最近表示，他们完全理解和接受总局的意见，并认为这是一个“多赢”的结果。而就在不久前，清华方面还明确表示，如果总局的批复跟清华的四点申诉有偏差，他们将申诉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清华的态度有了180度的大转弯？

　　仲裁的依据是相关法规，而总局对法规的解释合情合理，是清华接受批复意见的主要原因。

　　主管此事的竞体司二处于宏臣处长5月23日下午向记者详细解释了批复的依据。2002年游泳运动管理中心同意清华大学为可以注册的独立单位后，清华大学在2003年、2004年并未给任何队员履行注册手续，其他省市在向中心提交全部合法材料后，张文婷等5名清华自主培养的队员的事实注册是合法有效的。“是清华放弃了注册的权利。按照相关规定，如果队员首先注册到清华，清华作为原始注册单位，可以任意选择联合注册单位，但是现在这些运动员已经有了合法的注册身份，其注册单位就拥有了队员的处置权。”

　　清华大学在2003年城运会的时候，打算让那5名自己培养的队员分别到太原、深圳和合肥注册，也是为了帮助这些地方建队，但是由于“伪注册”(清华跳水队定义的)在先，清华没有成功。这次全运会，清华准备再申诉成功，收回5名队员的处置权，把他们注册到吉林等省份，“这样孩子们能有个出口。像吉林，本来就没有跳水队，我们帮他们建队有什么不好？训练在我们这里，比赛的时候代表他们，我们培养学生运动员的计划没有打乱，也增加了国内跳水的队伍。这些年里，我们已经帮助云南、山西、安徽、深圳等地方建立起了跳水队，应该说清华在推动中国跳水事业发展方面是做出贡献的。”于芬说。

　　对于外界评价清华“卖队员”牟利的说法，于芬表示不能接受。她指出，有人说清华出让队员，收取30万的费用，“这是误解。我们哪个队员要了30万了？就是当年伏明霞，我们也没有这么高。我们从没有要求多高的回报，比如说全运会，也就是让他们每年为每个队员提供一万五左右的训练经费， 再说清华一个队员多的练了七八年，少的也有三四年，每年一个人的训练经费，清华就要出十几万，真是卖队员，30万还远远不够成本呢。”

　　于宏臣认为，卖队员的说法虽然有些刺耳，但是在合法的前提下，总局还是鼓励的。“我们是鼓励队员在各省市，各单位交流的，这样全国的竞技体育发展会更平衡，更活跃。比如说清华，他们的队员注册到相关省市，经过协商，清华收取一定的转让费用，清华的队员有了出口，省市有了高水平运动员，我们支持这样的交流，但是，必须在你有资格的情况下才能实施，而清华由于对政策的理解出现了偏差，没有及时为自己的队员办理注册手续，队员是他们培养的，希望由清华自主安排他们的去向，是合情合理的，但不合法，我们要维护总局法规的严肃性。”

　　本来根据条例，竞体司应该在30天内做出裁决，但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出台了意见。竞体司负责运动员注册的郭荣女士告诉记者，“从2月23日接到清华的申诉，总局领导非常重视，因为这个申诉牵涉到清华这样的名校，又涉及到了7名运动员，相关4个省市的6家单位，我们要求每一家单位都派负责人到京提供全部材料，最后一家单位——湛江的代表是3月23日才跟我们汇报完，此后我们还跟清华的校长书记有了充分沟通，才出台了意见，应该说得到了各方面的理解和支持。”

　　在这个背景下，清华承认在现行的制度下，他们应该尊重总局的决定。于芬表示，至少有3名队员已经回归，清华的生存问题已经得到初步解决，“只要开一个小口，给清华跳水队继续发展的空间，我们就很满意，我们也必须站到各省市，以及游泳中心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换位思考，互相理解，为今后和谐发展打下一个良好基础。”

　　内幕

　　周吕鑫为什么跟清华谈不拢？

　　事实上，目前只有安徽的周吕鑫一人没有回清华跳水队训练。而根据安徽和海军的协议，他已经办理了入伍手续，十运会将同时代表安徽和解放军。“周吕鑫注册单位是安徽，根据相关规定，和海军联合培养参赛是合法的。”于宏臣表示。

　　一度从清华出走的广东队员何姿目前已经返回清华训练。5月21日，记者在清华跳水馆见到了何姿，于芬正给何姿开小灶，亲自拉保护带，让她在三米台上练109的高难动作。跟熊晴清一样，何姿是于芬非常看好的运动员，“伏明霞跟他们同龄的时候，还达不到这个水平，这几个小孩前途无量。”何姿从小失去母亲，她父亲把她送到清华队后，一度想让于芬成为孩子的监护人。于芬这几年同何姿建立了特殊的感情，“这样的感情不是轻易就消失的，由于种种原因，她回了广东，但是不断通过短信，问队员，问教练，表示想回清华的愿望，现在她回来了，这种感情更加深了。”

　　何姿能够回清华训练，除了她自身的因素外，也是一个利益妥协的结果。清华放弃收回广东的张文婷和张明军的注册权，有关人士表示，广东是跳水大省，双方面都想搞好关系，“何姿回来了，如果还坚持让张文婷和张明军也回来，从利益，还有面子上，广东都不能接受，而且还牵涉到同国家队的关系，毕竟，清华和广东之间的平衡对大家都有好处。”据记者了解，其实从掌握的材料看，清华要追究张文婷和张文军的注册问题，材料准备是最充分的。除了广东的三名队员，曾注册到福建的杨礼光最终回归清华也是妥协的结果。据悉，清华方面表示，如果福建不放人，他们不得已将卡住代表福建参赛的李成伟，而李成伟在全运会上是有夺牌希望的，福建权衡利弊，最终放弃了杨礼光，让他回归清华，但在杨注册清华两年之后，福建也有可能要回他的注册权。

　　周吕鑫的情况就不一样。清华和安徽体育局方面一直没有谈拢，而清华最不能接受的是，安徽单方面把周送到海军联合培养。“周吕鑫的问题如果沟通不能进行下去的，我们不排除走司法程序的可能。”于芬表示。

　　省市注册材料是否虚假？

　　清华大学以队员的注册协议存有虚假行为而提出对张文婷、张明军、董贞扬、施庭懋、杨礼光的注册手续由清华另行办理，清华方面表示，在2003年发现这些队员被各省市“伪注册”后，清华分别跟各队员的监护人联系，都表示没有同意让各省市给孩子注册(根据规定，不满16周岁的运动员，注册时，必须由家长或监护人签字按手印表示同意)，愿意按照清华的安排到不同的省市注册参加各级比赛。

　　“但是我们到游泳中心给孩子办理清华注册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被各省市注册了，而且手续都很全，有家长签字，还有手印，这我们就不能理解了，不知道是谁说了谎，单这些材料肯定存在虚假的成分。”清华跳水队的一位人士说。

　　没有监护人签字，孩子就不能注册，家长表示他们没有同意省市的要求，还给清华跳水队出具了书面的证明，但是游泳中心并不认可清华提供的书面证明，他们表示，各省市提供了全套的注册材料，游泳中心没有理由不办理。

　　竞体司也支持游泳中心的主张。于宏臣认为，体育管理部门只负责办理手续，没有条件，同时也没有权限去鉴别材料的真伪。“如果真是对材料的真伪存在异议，只能通过司法机关来鉴定。如果司法机关介入，明确证明这些材料存在虚假，我们才能够取消相关省市的注册。”

　　清华方面目前除了表示，可能会就周吕鑫擅自离队提请司法介入外，对于5名小队员注册的合法性，还没有考虑走司法程序。毕竟，杨礼光等三名队员已经回归清华，并可以注册到清华，而张文婷和张明军两人，由于同广东方面沟通顺畅，清华暂时不再追究。

　　竞体司表示，其实这7名队员注册的争议只占他们全国运动队注册纠纷很小的一部分。“我们不隐瞒家丑。运动员注册是一个很繁重的工作，大的项目要处理上千名运动员的注册手续，难免出现漏洞。”于宏臣表示。竞体司不是没有改判注册单位的先例，有一年全运会前，柔道大省辽宁有7名运动员改注到了广东，办理交流的过程中手续并不完备，但中心注册的时候疏忽了，将队员改注到广东。“最后竞体司根据法规，把这7名队员全部改判给辽宁。”

　　五少年能否搭上全运末班车？

　　清华一直想为张文婷等5名队员争取全运会的参赛资格，不过在总局批复下来之前，于芬就表示，她估计这非常困难，“全运会决赛突然加进去几个队员，这对各省市影响太大了，总局考虑这个申诉，肯定会非常慎重。”

　　果不其然。竞体司的批复里，这5名队员因错过2004年度(2003年12月1日至2004年1月31日)正常注册时间，清华大学也未在国家体育总局规定的时间内(2004年10月31日至11月31日)办理参加十运会的交流手续，2004年他们也没有任何比赛记录，因此失去了参加全运会的资格。

　　这5名十二三岁的小运动员错过了全运会，对他们运动生涯的影响不言而喻。跳水运动员在这个年龄段，很多人已经开始出成绩，伏明霞14岁就夺得了奥运会冠军就是很好的例子。不能参加全运会，错自然不在孩子，国内本来跳水人口基数就不大，如果这些进行了多年专业训练的运动员失去了比赛机会，对整个项目的发展也是不利的。总局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随意改变全运会竞赛规程，负面的影响也是巨大的。当记者问及这些孩子是否还有一线希望参赛时，于宏臣表示“非常难，可能性太小了”，实际上已经明确这5名运动员失去了全运会的比赛机会。

　　事后分析，保住这5名孩子的参赛资格，实际上是完全有机会的。首先，如果清华认同各省市的注册，并在2004年度的注册时间里加以确认，只要参加一场比赛，这些孩子都有资格代表各省市参赛。但是清华一直坚持他们的计划，就是要把他们注册到吉林等省市参加全运会，而各省市坚决不同意放人。

　　据悉，吉林体育局去年就派人到游泳中心，希望为这些孩子办理注册。中心做了耐心的解释，表示如果要注册到吉林，毕竟要同各相关省市办理运动员的交流协议，孩子注册单位不在清华，清华同意是没有意义的。交流只能在注册省市和吉林之间进行。清华当时认为，孩子完全是由清华培养的，抢注的省市没有出过一分钱培养费，当然应该由清华决定孩子的去向。“完全把清华撇开，让其他两个单位去做交流，这太不合理了！”

　　于宏臣提到别的项目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培养单位很委屈，说明明是自己的孩子。的确，孩子是你生的，但是你忘记了给孩子上户口，别人用合法的手段给孩子上户口了，从法规上看，人家反而有了孩子的监护权，我们很同情，但是无能为力。”

　　清华不认同现有的注册，而注册单位也不愿意跟要人的省市交流，这5名孩子就在这场纠纷中成了牺牲品。不过于芬已经开始接受现实，她表示，不能说这些孩子失去了一次全运会的机会就毁了，“毕竟他们才刚刚开始跳水生涯，今后的路很长。其实他们参加全运会，主要的目的也是培养大赛经验，各省市也不能指望他们拿牌挣分。清华准备给这些孩子安排一些国外的比赛，让他们得到补偿，我相信在这场风波平静后，经过各方面平心静气地沟通，会给这些孩子一个光明的前途的，毕竟，他们都是中国跳水宝贵的人才。”

　　体制冲突，摩擦不断

　　8年前，陈希(现任清华大学党委书记)有一个同前清华大学校长蒋南翔一样的梦想：清华能不能培养出自己的世界冠军？在这个体育占有特殊地位、特殊感情的高等学府，奥运冠军梦和诺贝尔奖金一样让人热血沸腾。

　　8年前，于芬有一个同西方同行一样的理念，高校也应该是竞技体育主体，教室里也能走出伏明霞。对传统竞技体育模式的极度反感，让她在清华园里找到了久违的激情。

　　刚成立的清华跳水队得到了国家游泳运动管理中心的肯定。当时的中心主任石天曙就明确表示，清华办跳水是开天辟地的大好事。于芬摩拳擦掌，家长蜂拥而至。清华跳水第一口螃蟹吃得香喷喷。

　　然而教育和体育这两条长期以来形成的平行线，在短暂的结合后，很快回到了原来的轨迹。清华跳水队的办学和训练体制，同国家体育总局实施多年，并取得辉煌成绩的举国体制屡屡碰撞，没有发出火花，只有令人心悸的闷响。伏明霞是否应该到国家队封闭备战，李成伟、贺伟回地方队配双人，清华不愿放人，国家队三次征调熊晴清，清华明确表示孩子不能放弃学业，否则体教结合的培养模式就变成空谈。

　　清华跳水队屡屡没与上面合作，它自己本身也相应尝到不少苦头。2000年奥运会预选赛在温州举行，于芬弟子李成伟被取消了名次。当时，李成伟在小组里排第2，仅次于田亮，按理说小组前两名和另外一个小组前两名将举行淘汰赛，李成伟应该和另外小组的胡佳对决，但他却被大会告知不用参加了。当时李成伟是流着眼泪离开的，而于芬和大会交涉，得到的结论有点无厘头——李成伟只是来参加测验的，不占资格。

　　清华体制与举国体制，两者在并存中发展，必然会产生诸多矛盾。2001年九运会之前，当时国内允许双注册，即清华队员可以以清华学生注册而参加全国单项赛，也可以在其所在省市区注册参加全运会等比赛，这时大家可是相安无事，平安快乐。而2001年10月开始，游泳中心宣布在一个注册年度里，运动员只能注册一个单位。由于这个问题，清华跳水队在2002和2003年没有参加全国比赛。终于，所有的矛盾都在今年，2005年这个全运年大爆发了。

　　关于清华的体制和举国体制，谁更正确，谁更代表未来？至少在目前，还是没有定论的。

　　一起把蛋糕做大

　　清华大学党委学生部副部长韩标谈到清华跳水的宗旨时，充满了跟于芬一样的虔诚。他认为清华办体育，就是要把学术之美和体育之魅完美结合。对于现在体育界的锦标主义，对于各级运动会采取各种手段争夺利益的现状表示很遗憾。“清华大学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学生能不能拿全国比赛，或者全运会的成绩，清华需要这个来装点门面么？”

　　从举国体制里走出的于芬，对这个培养了她的制度有自己独特的理解。

　　《劲体育》：清华跳水队和国家队，于芬和国家队，一直是这8年来中国跳水解不开的死结，您真想让清华的模式取代国家队么？

　　韩标：矛盾是体制造成的。我知道体制很难一下打破，可以一步一步来，但我认为清华模式是培养高水平运动员有益的补充。举国体制应该是从大的方面看，就国家队叫举国体制么？充分借助高校的力量，社会的力量，才是真正的举国体制。光有国家队，只是一块小蛋糕，少数人吃得到，把这个蛋糕做大不好么？我相信游泳中心也希望看到这块蛋糕越大越好。

　　国家队多次征调清华队员，比如说熊晴清，都没有成功。从这方面讲，清华是不是在为举国体制制造障碍？

　　清华跳水队是全新的培养人才的模式，我们必须要保证队员在完成比赛任务的同时，学业也同样进步。国家队就必须军事化管理，一成不变么？他们要求我们的队员放弃清华学业，完全归国家队管理，这就失去了清华培养学生运动员的意义。

　　跳水界有个权威人士曾经说，您跟国外的教练说，你的目标就是打败中国。

　　这是曲解了我话的含意。怎么可能这么说？就连打败中国队这样的话我都觉得不合适，更别说打败中国了！当然，我培养运动员，目标就是让他们成为世界上最强的。现在咱们国家队的队员是最强的，我的目标当然也要定位于超越他们，然后代表中国在世界赛场上去争光。这段时间美国印第安纳大学跳水队的主教练就要到清华来交流，他们一直想让我去他们大学，我绝对不会的。但是作为清华教授，我很乐意跟他们做学术交流，现在我们已经初步达成意向，一起搞一个中美跳水训练比较的课题。但是，在合作的过程中，我不会把中国跳水所有的家底都告诉人家，毕竟要考虑到国家利益。

　　清华如何为您说的大的举国体制做出自己的贡献？

　　清华模式成功的标志之一，就是我们的学生运动员能成为奥运会冠军。象劳丽诗还不能代表清华模式的成功。尽管基础是在清华打的，但她在奥运会前二三年就离开了清华，成了专业运动员。我想真正的高校培养的高水平运动员能拿奥运会冠军，最多在奥运会前休学一年到国家队集训，而不是早早就退出文化学习，这不是还回到老的培养模式了么？清华跳水队最近来了两个美国教练，他们是美国印第安纳大学跳水队的总教练杰夫和助理教练简森。“于芬在清华大学的尝试我认为是非常有意义的，我们两个队伍间将加强合作，高校在美国体育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我相信中国迟早也会走到这一步，”杰夫说。

　　于芬说，她忘不了一件事情，就是去美国访问和斯坦福大学的校长的交流。他跟我说：“1996年奥运会，斯坦福大学的学生一共获得了16枚金牌。”(采写/文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