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军再调查大结局 仍然不知道下落者只剩一个人

　　距离本报4月15日发表的《马家军再调查》又过去了近十五天，这十几天里又陆陆续续地发生了一些事情。如我们所料，马家军旧部这些年的遭遇引起了人们的惋惜，也引起了关心中国体育的人们对于马家军这个特殊现象的思考——实际上，马家军是中国体育的一个特殊符号，它是我们观察中国体育的另外一扇窗口，不同人总会得出不同的结论。本文可以说是《马家军再调查》的大结局，但还不能说是马家军的大结局。 □本报记者/白国华

　　马俊仁的回答 王晓霞的解释

　　最早接到的是辽宁方面的反应。《马家军再调查》出版当日，沈阳的一些媒体就我们所反映的一些问题采访了王军霞和马俊仁。王军霞的意思大概是自己知道当初的姐妹们生活的确非常不如意，但自己也是爱莫能助，毕竟不能指望某个人去解决整个体育界存在的问题，虽然她自己已经是功成名就；而马俊仁的回答也很简单，这些年双方已经很少来往，所以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昔日弟子们的生活近况。“往事不要再提。”已经60多岁不再年轻的马俊仁如此说道。

　　接着是，沈阳一个企业主看到本报报道以后决定给刘丽找一份工作；南京方面一个慈善企业家也决定给王晓霞夫妇找一份差事。照这位企业家的说法，王晓霞夫妇如果能到南京，他可以提供住房，两个人如果能吃苦能干，每个月大概能赚到4000块钱左右。不过这些事情必须要等王晓霞生完孩子以后才能再作打算。这里要作一个澄清，王晓霞家人在看到报道以后做了个解释，因为王晓霞的丈夫周事伟还是农村户口，所以间隔四年以后王晓霞生第二胎并没有违反计划生育。

　　当然也有马家军的队员觉得不满意的，意思是我们做了这样的报道，也不能给她们解决什么实际问题，不过是逼着她们去回忆这些事情，又等于在她们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新闻媒体有时候是苍白无力的，因为新闻的本来功能就是传播信息，我们只能告诉读者们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不能代替有关部门去为她们找一份工作等等等等。只是在中国现阶段，很多事情的解决都依赖于这样一个路径：政府部门不愿管，不想管，通过新闻媒体的呼吁，舆论监督的压力促使有关方面去出面解决问题——不知道马家军旧部的问题，是否也要走这么一条司空见惯的道路？

　　所以马家军旧部也曾接受过媒体的访问，但是来这么几次以后发现生活照旧，于是也就失望起来，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媒体也不是。

　　女警官

　　张林丽

　　4月20日，在厦门的张林丽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她现在是厦门的一位女警官，日子过得很不错。

　　3月份厦门举行马拉松比赛的时候，特别邀请了王军霞作为解说顾问。于是，王军霞、张林丽和同在厦门的马宁宁三个人简单地聚了一下。三个人对于昔日队友的状况或多或少地知道一点，但是又都束手无策。而且，当年同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十五个人，到如今能经常联系的是少之又少，毕竟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些人也有了自己的事业，而且十年风雨，几经沧桑，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和以前不一样了。

　　目前仍然不知道下落的只有一个人——张丽荣。但是张林丽知道她为什么要和她的丈夫远渡东瀛，在异国他乡去重新打拼。张丽荣1999年在辽宁大学法律系毕业以后，参加过辽宁省的公务员考试，成绩异常突出——第一名。这是一次面向社会的公开招聘，一个退役运动员能在如此激烈的公务员考试竞争中取得第一名，这是何等难能可贵的事情。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名列第一的张丽荣就是没有被录取。这让张丽荣失望透顶，然后是自己找工作的过程，如别人所料，她处处碰壁，于是在万般无奈之下动用自己当年在马家军散伙时候分得的队费和丈夫一起到日本打工。至于她的近况，张林丽并不清楚，“也许真的在刷盘子吧！”

　　马家军的成员并不是没有努力过，就像刘丽，她也曾当过超市的售货员，不过这份门槛不高的工作并不稳定，最要命的是，经常深夜下班的刘丽还曾被歹徒抢过，那一次的损失是2000块钱和两条金项链，这很要命，现在刘丽一家在沈阳租了一个300块钱一个月的房子，这一抢让刘丽损失了半年房租。“300块一个月，那她住的房子有多差啊？”张林丽如此问道。

　　所以现在的张林丽感到庆幸，因为当初她选择到了厦门，一个离辽宁好远好远的地方。1996年，张林丽和马宁宁选择到厦门大学上学的时候，张林丽遭到了家人的一致反对：“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而张林丽的想法则很简单，离辽宁越远越好，千万不能再被抓回去了。

　　马宁宁刚离开辽宁的时候，选择在西安读书，后来又被辽宁方面重新要回去了；新马家军的台柱之一的董艳梅本来也在西安读书，后来辽宁方面也把她要回去了，所以张林丽当时的想法非常简单：厦门地处中国东南，离东北太远了，他们找起来不那么方便吧。“就是逃离。”张林丽斩钉截铁地说。

　　在厦门大学，她被安排到当时最好的专业之一——国际贸易，2000年毕业，然后进入公安系统，现在是一个专门为台湾同胞办理证件的民警。这是张林丽在厦门走过的人生轨迹，她现在全家都搬来了厦门。在这个离她的出生地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张林丽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退役后的张林丽用自己的努力赢得了自己的今天，不辉煌但很安全。但她不明白的是，她的姐妹们也曾经很努力，为什么会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