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风暴

上海男人王励勤拼完美 弥补雅典憾闫森力挺搭挡


http://sports.sina.com.cn 2005年04月27日10:23 《足球·劲体育》
上海男人王励勤拼完美弥补雅典憾闫森力挺搭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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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励勤,祝你在上海世乒赛夺得冠军。”在无锡热身赛上,一位当地女学生突然在观众席上大喊。场上,刚刚还以1比3落后的王励勤/闫森,以4比3逆转赢下了王皓/孔令辉——他们正在专心地打球,没有一丝分心。主管教练施之皓,抬了抬眼,微笑着继续注视弟子。那位女学生接着跳下了两层的看台,无论如何要握偶像的手,“五月三号,我就会来上海看你比赛。”

  世乒赛4月30日开幕,可以预料,到那个时候,会有更多的人要抢着去握王励勤的手。从比赛本身来看,他的实力足以问鼎他所参加的三个项目的冠军。而从比赛外的情结来看,这次世乒赛在上海举行,王励勤是中国队中地道的上海人,而且是唯一的。

  认识王励勤的人都说他是地道的上海男人,而且还是典型的那一种。虽然从小就已经习惯了在外训练生活,但是骨子里那股上海人的精细,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由于母亲是宁波人,家里的饭桌总是偏爱海鲜,因此王励勤自小就有了上海人“吃鱼虾长脑子”的惯定模式。想当初,家里条件一般,凡是烧鱼汤,长辈必会先给打球的王励勤,而姐姐只能在一旁干瞪眼,然后偷偷在被子里哭,怪妈妈偏心弟弟,也是常有的事。而王励勤也是靠着小时候的一碗碗鱼汤,练就了吃鱼的本领。自然的,那些虾兵蟹将也全不在话下,特别是贝壳类的小海产,做什么都精细的王励勤更是偏爱。在乒乓队,马琳是一致公认的“大胃王”,据说他曾一餐吃了六只大闸蟹。但如果比吃的精细程度,相信大家一定会把票投给王励勤。

  前几天,几位记者一起讨论何为“作男”。众所周知,上海女人是很“作”的,但是上海男人也会“作”,而且更是“作”得恰到好处。在做这个判断时,可以参考如下:花较多的时间思考着装,必要时还会“试装”;在过去一年里,至少换了两个手机;喜欢逛街,更喜欢别人只陪他逛男装店;绝对有毅力和恒心,为了学会某项技能不厌其烦地连续尝试,直到熟练掌握为止……话音未落,突然有人开口:“运动员里,王励勤好像蛮符合的嘛。”大家不禁会心地笑了。

  从无锡返回上海的前夜,王励勤认真仔细地将比赛服叠好,这已经是他的习惯,每逢出征沙场,一身整洁让他很提神,更不要说这次是要回家作战了。回上海比赛,对王励勤来说是有特别意义的。这里有着太多熟悉的回忆,当年和他一起摸爬滚打的队友,喜欢争着给他提箱子;而那些已经离开球台的昔日对手,见到他还会问候几句“输球是不是又不肯吃饭啊”、“拿不到冠军是不是还连颁奖仪式都不参加啊”;一些最重要的朋友,一定会邀请他在赛后喝一杯,看看他的酒量是不是又长进了。当然,还有他那些坚定的球迷,他们在赛场必定是要叫得最大声的……

  在过去的八年,王励勤一直为上海的乒超球队效力,而且这次在家乡父老面前他将代表国家出战,单从这点就不难想象上海球迷届时将用多热烈的欢呼来支持他了。不过,球迷这次注定是要和王励勤一样,抱着复杂的心情出现在上海体育馆。因为,中国队里这个地道的上海人,刚刚在世乒赛前做出了一项令人很是意外的决定:出走上海,在新赛季的乒超联赛里加盟浙江海天俱乐部。

  在上海人自我优越性的意识中,离开上海确实有些超前了。此次出走,人们总在追究理由,有人说是钱,有人说是压力,还有人说是王励勤想换个环境。其实,离开不需要理由,身为自由人,王励勤在过去的任何一年中,都享有自由转会的权力。现在才走,正是对上海的难以割舍。选择浙江,也是因为能离上海近些。

  和以前每一次重大决定一样,这次转会王励勤并没有和家人商量,家里也是看到报道才晓得儿子转会了。但是父母并没有询问王励勤,他们相信这个从小精细的男孩,绝不会轻易下决定。与此相对应的还有另一件事,上海圣雪绒老总在未求证的情况下,曾这样形容4月14日深夜,他与王励勤通那个电话: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他也舍不得上海啊,听电话,他那儿都快哭了……

  总是把完美主义挂在嘴边的王励勤,似乎总会带点双子座男人特有的偏执和摇摆不定。打球时,技术一流的他,一旦陷入矛盾中,就会迷失。难怪他的主管教练施之皓一再强调,王励勤有时输得糊里糊涂的问题不是技术上的问题。不过,经过这些年的摸爬滚打,王励勤的性格逐渐变得开朗起来,他对很多事情已经是拿得起放得下了,比如这次世乒赛后,不但离开了父母的家,还离开了俱乐部的家。`

  上海人都知道王励勤是从闸北区的一座防空洞中走出来的世界冠军,上海人都记得他是上海历史上最年轻的市单打冠军,上海人还感叹王励勤真是个懂事的乖孩子,他在挣到乒超的第一筒金后,就给父母在普善路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新房。上海人不知道的是,新家里住着王励勤的父母和年近九旬的外婆,而那间朝南的主卧却一直在等待着他的主人。一张偶尔才铺上被褥的床,一只还空着大半的衣橱,电视柜和角落里蒙着灰的高尔夫球包,就是这个主人留在这里的一切。

  去过王励勤家的人,看不见主人,却始终能感觉他的存在:屋子里摆放着一个王励勤的复制的右手,墙壁上悬挂着冠军照片,客厅摆满了奖杯和奖牌,还有那一叠叠被封存的限量版照片。冠军的母亲总是习惯守在电话机边,不错过儿子难得打回家的电话。今年春节后归队后至今,儿子打来的电话,老人都可以清楚地数明。虽不记得儿子最近一次打电话回家是几号,但父母都知道那是世乒赛前厦门集训的最后一天。

  两老从来不问比赛时间,也不问比赛成绩,这一切媒体报道得更详实。他们只关心儿子的身体好吗?训练累吗?心情怎样?尽管媒体并不总是受欢迎,但对于这个特殊的家庭来说,却是父母知晓儿子行程的唯一渠道。就连4月24日王励勤要从无锡回上海的消息,老人也是通过报纸才获悉的。

  这两天王励勤家里的电话很忙,和曾经的那些世乒赛和奥运会不同,这一次因为在家门口比赛,关心王励勤的人就更多了。两老这次要求自己更平实,不管儿子打到第几轮,他们都不会去球场。“看电视直播挺好的,很清楚,不要去打扰他,大家的支持够热情了,就让我们安安静静地看吧。如果他姐姐有空,可能会去现场的。”这是做父母的心愿。

  不管王励勤有没有回上海,双亲始终没想过要在世乒赛前见他。“其实回上海或不回上海都是一样的,家总是不能回的。”所以他们就当王励勤没有回来。回首过去的十年,这个家始终是鞭炮伴着泪水,前几届世乒赛和悉尼奥运会后,邻居家首先放起了鞭炮。而去年雅典奥运会后,整个家彻夜无眠。一颗平常心,两老直到雅典奥运会前都是这样与儿子同步,甚至谈论酱油的咸淡都可以是日常生活中很愉快的话题。但是,当王励勤与王皓对决,他们婉拒了记者登门一同观赛的请求。这毕竟是打了20年球的儿子向奥运单打决赛冲刺的时刻,老人再平静的心也有微澜。

  保心丸、降压药先服下,还得准备一份放在桌上,再倒上一杯水,相互鼓励着打开电视。最后,王励勤输给了自己几乎未曾输过的王皓。双亲知道,接下来儿子要面对的事情太多太难了。在雅典奥运会前,上海市体育局的领导曾询问过几位跑乒乓的记者,请大家预测一下这次奥运会能为上海在全运会上拿到多少牌。当时在记者们看来,王励勤的状态确实不错,如没有意外,凭实力,这块男单金牌是可以放进口袋的。但是,少了“闫王”组合那半块金牌垫底,他们还是觉得很可惜。最后的场面是,上海体育局领导在田径场紧紧地拥抱刘翔,情难自禁,除了激动也与王励勤的失利有着莫大的关连,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这次世乒赛,上海体育局有意在王励勤打进决赛后,邀请其家人进球场包厢共同观战。不知那个时候,作为VIP的他们会是怎样的心情。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次他们的口袋里还是会备着保心丸和降压药。

  这次世乒赛,王励勤可能会在双打中拼得特别凶,因为这面双打金牌对他有着特殊意义。他和闫森这次继续配对参赛,在前段时间一直是舆论的焦点话题。所有针对这对两届世乒赛冠军、一次奥运会冠军的争议,无非都是因为去年奥运会他们的“落选事件”。

  由于闫森在2003年10月8日凌晨遭遇车祸,导致右手手臂粉碎性骨折。在即将到来的2004年这个奥运年,这次受伤意味着什么,其实大家都清楚。车祸发生后,闫森给总教练蔡振华打了电话。

  “怎么了?有多严重?”蔡振华尽量掩饰的震惊,教练刻意隐藏的忧郁,终究还是没有躲过一旁王励勤的敏感。尽管大家没细说什么,他还是拨通了搭档的电话。对面传来的叹息印证了一切:车祸、断臂、奥运会参赛的渺茫……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个追悔莫及,一个手足无措,除了等待,他们别无选择。

  2004年春节后的厦门,当王励勤和队友们在备战多哈世乒赛时,闫森也没闲着,他接受着一切可能有效的治疗,中医、西医、甚至各种民间秘方。针灸烫出了水泡,烟熏红了双眼,按摩掰伤了肩膀。不过,偶尔两人都有空时,就会悄悄在一边的球台练习一下,只为了那份一路打来的默契不要褪色。王励勤说,当时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发球,就怕一发力,闫森侧身幅度太大会扯痛伤口。但是,在2004年4月8日晚,雅典奥运会男双名单出炉,闫森/王励勤这对卫冕冠军还是落选了。

  当时闫森说了句“对不起”,就泣不成声,而王励勤悠悠地舒了一口气,“还有第48届世乒赛不是吗?我们还有未来。”这句话,是王励勤说的,也是支撑闫森勇敢走到现在的精神支柱。即使今年春节父亲因病去逝,他都在队中为这个约定努力,连最后一眼都赶不回常州相见;又即使在年初的好几次国内比赛中都败下阵来,闫森也没有放弃。

  终于,2005年4月19日,“闫王”组合连续第五次入选世乒赛男双阵容。闫森没有目标,能入选他就很知足了,但为了王励勤,特别是在搭挡的故乡,他要尽力再撑兄弟一把。闫森打听着上海世乒赛的情况,嘴上不说,心底却着实为王励勤承受的巨大压力担心。他说:“两人从1995年走到现在,第一次世乒赛八进四输了,第二次是亚军,第三次、第四次都是冠军,自己还有什么遗憾呢?可是王励勤是个完美主义者,他连作梦,都想拿冠军啊!即将离开舞台的自己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需要提一下的是,今年是王励勤与闫森配对的第十个年头了。十年前,王励勤虎虎生威,上升势头正猛;闫森头脑灵活,却正为将来的发展方向犹豫不决。这两人站在一起,王励勤1.86米,闫森1.65米。这看似最不可能的组合,却在偶然的一次配合后,成就了中国队男双的一对王牌组合。

  闫森在十年前没有想过自己在单打遍寻不到出路的情况下,还有可能成为世界冠军。十年后他依然感激王励勤:“没有‘大力’(王励勤)我就不可能成为世界冠军。”王励勤仍旧没有回答,没有闫森他又何尝能成为奥运会冠军呢?如果连续第三次捧起男双金牌,他们就能获得一个复制的伊朗杯(世乒赛男双冠军杯)。十年磨一“杯”,他们真的可以吗?

  现在,王励勤27岁了,闫森29岁了。他们已经基本无望再次站在北京奥运会的双打战场上了,这次世乒赛也很有可能是他们两人在世界舞台的最后一次合奏了。为了弥补雅典奥运会自己所造成的遗憾,闫森说自己要力挺“大力”。而为了这个10年的搭档,为了一个完美,王励勤啥也不说了,就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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