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上建起美好家园 残迹“掘金者”李强的幸福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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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ports.sina.com.cn 2004年09月30日00:43 足球周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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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记者姜明潮报道 “你到了炮崖八区就能看见一所幼儿园，然后我去接你”，李强媳妇张小丽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很甜脆，而且那是很不错的普通话。 车子耗了不短的时间才扎进泡崖8区，它在诺大的小区里行驶得有些太深了。十来年 前，这片小区身下的土地还是一片废墟；而今小区里徜徉的尽是幸福的人们。没错，盲人残疾人运动员李强的家就在这儿——曾经无垠的废墟。张小丽出来送记者时，记者才发现：从他们家再往北，小区里再没有一栋楼房——藏得太深了！可是许多幸福的家园往往藏得都很深，因为深而不为广知，因为深而适得其乐，因为深而不知其幸福的由来…… “妈妈”，三楼的一扇窗子里伸出一颗小脑袋，“唉”，张小丽应了一声，“孩子太小了”。记者跟着加快步幅的张小丽上了三楼。 不大的书橱，三层，每层半米多长。上边陈设了《卓文君》、《蔡文姬》、《李清照》、《上官婉儿》，还有一些历史的、励志的，甚至手相和佛经之类的书。书虽不多，女主人还是把它们码得很齐整。张小丽忙着给女儿把尿，一身黑装的她看上去，身材显得有些矮小。 张小丽给记者端上一杯水，接着端上了早就装在果盘里的香蕉和苹果。 “我是28号早晨6点才知道李强他们夺冠了”，张小丽说话时，显得很平静“李强说了，在这次的个人项目中，那些外国选手的实力太厉害了，能拿到这枚4×１00米金牌，还破了记录，对他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李强今年三十了，运动生涯的黄金期已经过去，对于那个在上届残奥会上视掘金如探囊取物的飞人来说，两金一银应该是封存的记忆了。“李强回国后准备更改运动项目，他还想参加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张小丽说，“要是那样，我还得带孩子，幸亏她姥姥、姥爷在这里帮我看孩子。” 三岁的小女儿长得很白，浓浓的眉毛，黑白分明的瞳人张翕在忽闪忽闪的大眼毛下边。孩子还算老实。“爸爸”，小姑娘的声音有点含混，但音调却很高。她分明听到我们在谈论她爸爸。李强从今年4月22日就没见到妻女了。 “李强的视力究竟坏到什么程度？这么漂亮的媳妇，这么可爱的孩子，他能不能看清楚你们？”。张小丽用手摸了一下眉毛，其实她是在借此平缓自己的情绪，五六秒里，记者的这个问题好像让她有些失神——“他根本就看不见孩子，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心酸”，张小丽望了一眼在一边笑盈盈的孩子。女儿降生时，李强就不在她们娘儿俩身边。 “李强说，他能娶到我，是因为他有魅力”，张小丽试图改善自己的情绪。她说，李强是个挺乐观、挺有意思的人。当被问及她“对李强的爱情里，有多少是出于对他的同情”时，张小丽回答的很干脆：“当初大概占百分之二三十吧，现在可就全是……” “全是……”，这是一个褪去冠军家庭色彩，世俗如常人的三口之家，虽然李强常不在家。但它的真实证明了它的幸福与美好。 “我应该是他的眼睛” 1975年，李强出生在大连市甘井子区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上边还有两个哥哥。8岁时，小李强被玉米叶擦伤了左眼，当时他的眼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医生诊断他患的是先天性白内障，遗传自他的母亲。经过三次不成功的手术，李强看东西只好用右眼，长此以往，右眼视力也降为0.2，他成了盲人。 五口之家的重担，使父母疏于对小李强的照顾，可小李强却凭借着一点点微弱的光感，开始了他喜爱的跑步运动。这样的人撞几次电线杆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1995年，在福利厂工作的李强的体育特长被发现，他被选送到旅顺参加集训，以备战次年将在大连举办的第六届全国残疾人运动会。 1995年，正是李强和张小丽的爱情元年。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心底只是觉得他们挺叫人同情的”，张小丽摊了摊手。按张小丽的说法，他对残疾人的这份同情心，和她的成长经历渊源颇深，“我家是吉林农村的，我们家旁边就有一所养老院 ，那时我的父母就教育我们，不要歧视老人和残疾人”，张小丽说，“再者，我也信佛——”张小丽可能认为自己说出信佛一事很不妥，表情开始变得不是很自然。在记者的追问下，她有些不太情愿地吐出原委：“我上学时家离学校有二十多里地，放学骑自行车回家时，我就经常仰望彩云和星星，当时就想，人要是能活在那儿该有多好，人要是能长生不老该有多好！” “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我想那缥渺的空中，定然有美丽的街市……我想那隔河的牛女，定能够骑着牛儿来往。我想他们此刻，定然在天街闲游……”张小丽喃喃地数念着。为了寻找美好的人生，高中没毕业，张小丽就来到心仪已久的大连。这里有她的星星，也有她的牛郎。 按张小丽回忆，她和李强是1995年年底确定的恋爱关系。在此之前，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和李强确定恋爱关系，“何况，我还比他大一岁”。张小丽当时在一家餐饮机构上班，但枯燥的工作使她产生了放弃念头时，李强对她说，为了他，希望张小丽坚持下去。“或许当时我留下来，确实有一种同情心在起作用”，张小丽说，“第二年就是全国第六届残疾人运动会了，我知道李强付出多少努力，为了在情感上支持他，我也要留下来”。接下来，在1996年的第六届全国残运会上，李强夺得一金两银。他开始蠢蠢欲动，把眼光瞄向了2000年的悉尼残奥会。 第六届全国残疾人运动会结束后不久，张小丽到了一家保险公司工作，她和李强的恋爱关系更加稳固。保险公司的一位主任出于对张小丽的关心，问她怎么能找李强这样的残疾人。“他人很好”，张小丽都是这样回答类似的疑惑和不解。但怎么能让父母接受李强，确实是当时最困扰两个人的问题，“我们当时甚至都不愿意过多考虑这个问题”，张小丽凝重的口气好像仍然可以流露出当年的不安。 李强告诉张小丽，他一无所有，也不想向父母要任何东西。“那时幸好没有电话，要不在电话里和父母提这事，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张小丽接着说，“还是写信好，就算父母生气，你也看不见”。但父母的态度远远出乎张小丽的预料——“只要他对你好，你就掂量着办吧”。至尽回忆起这件事，张小丽的父亲仍表示，当时表示出那种态度，是怕将来孩子后悔了迁罪到老人。不过，小丽父母当时承受的压力却顿时加剧了，他们对各自一方的兄弟姊妹都没有透露半点小丽究竟找了个什么样的人。他们生怕这些关心小丽的人左右到她的情感，他们要让小丽清醒地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 “我当时真地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已经放不下李强了，他虽然是一个残疾人，但他的心灵是自由的，灵魂是美好的，我应该照顾他，我要做他的眼睛”，张小丽说完这话，咬了咬下嘴唇。 回忆过去，李强媳妇转过脸 光明对李强究竟有多大的诱惑力？李强媳妇的回答显然出乎记者起初的预想：“对于这些，李强已经能平静接受了！” 但是作媳妇的还是希望李强能早日把眼睛的手术做了，因为年龄越轻，手术的风险越小，成功几率越大。对此李强有他自己的考虑：他还想再干几年体育，何况手术的成功几率至多是50%，他还要再拼几年；而且，一旦拼搏成功了，作为一个盲人，也可以为家庭以后的生计解决相当的经济困难。张小丽在描述丈夫的考虑时，显得很实在。 1999年，同样是探讨是否要参加2000年悉尼残奥会的问题时，两人却产生了很大的意见分歧：李强执意要参加；媳妇怕剧烈运动对李强的眼睛造成进一步损害，“咱们再苦也能过下去”，张小丽重复着当时毫不退让的话语。张小丽清晰地记得当时是在李强的父母家，李强从狭小的房子走出去，张小丽看见了李强唯一的一次落泪。张小丽说着说着，眼圈红了，她把脸扭向了一边。 拮据的生活境遇并没有摧毁这对挚诚恋人的生活信念。1998、1999年时，已经无业的李强每天骑着自行车，到金三角给人灌煤气罐，张小丽则在工作间歇，给他吆喝着，即便这样，李强一个月的总收入也不会超过300元钱。“那时，只要他不回家，我的心就在半空悬着，甚至随时做好接受坏消息的准备，毕竟他是个盲人。”张小丽说。 当记者问张小丽他们生活最拮据时是什么状况时，张小丽扭过了脸，“这个问题还是不回答了吧——” 趁张小丽照看孩子的间歇，记者起身看了看李强家的房子。忙完孩子的张小丽对记者深情地说：“我们能有今天的生活，真要感谢那些热心人，像大连市委副书记王有为，大连双盛园餐饮公司董事长黄淑卿大妈，还有大连市残联的领导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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