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强音犹如长青竹 张海原残奥会终夺一枚金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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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ports.sina.com.cn 2004年09月22日01:26 足球周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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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记者姜明潮 张海原家靠近南向的橱柜的角落里，一盆小小的开运竹早就枯黄了。 正对床头的一束长青竹绿得发青，前一天晚上一夜没睡的张军斜剌地躺在床上，眼睛不断地乜斜着那束长青竹。显然，张军把长青竹照顾得更仔细，而象征好运的开运竹的运气，却不那么幸运。
不息的生命强音比一时的运气更重要。 21日14点45分，张军终于接到妻子张海原从雅典打来的电话。“你看见我比赛了吗？” 张海原迫不及待地问张军。空地挤满了记者，张军坐在床边，这一天接了多少个电话，他也记不清了，但自凌晨张海原夺冠以来，老婆却没打一个电话过来。 “看了，我看了。”张军告诉老婆。通话时，逆着阳光，悬在半空的一挂簇拥在一起的蚕茧正好进入张军的视野。蚕茧被从窗户冲进来的风吹得不断摇曳，好像那是破茧而出的舞动的蛾子。十几个小时前，来自世界各地的跳远高手，恰恰给张海原织了一只结实的茧。和老婆通完电话后，大连市市委副书记董文杰来到家里慰问张军，可那挂蚕茧不知什么时候早被张军拿了下来。释然的心情取代了类似于蚕茧那样的束缚感，老婆的电话使张军的脸更舒展。 “觉得两人在一起会幸福” 略显逼仄的房间里，一张张婚纱照挂满了墙壁。国产的海信电视上，一只塘瓷小蛇和一匹搪瓷白马紧紧地贴在一起，小蛇的嘴角仰向那匹健硕的白马。海原属蛇，张军属马。 厨房里，菜墩干干的，一大袋5袋包装的方便面放在菜墩上。“海原最爱吃我做的菜，他说我做的好吃”，“每次我们做饭时，都是海原洗采，切菜，我不让她干，她却说自己喜欢干”。用张军单位领导的话说，他都守了一年寡了，海原已经一年没回过家。“我每个月的煤气费，也就是三元四元的”，海原不在家，张军不愿意做饭。 指着餐桌上摊散的一副扑克牌，张军说，那时闷的时候自己玩玩的。墙边一只小夹子夹了挺厚的一叠彩票，最上边的一张都泛了黄，上边还沾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那是海原的爱好，她每期就买一注，老是那一组号码”，张军说，“其实说这是海原的爱好有些欠妥，她总是把那些带给她沉重记忆的数字编成彩票号码”。 一张小小的彩票，怎能载动张海原的许多愁。 张海原6岁那年，一辆卡车把她拖出10余米，她失去了左腿。11岁那年，比海原小一岁的小弟弟被父母“送到沈阳亲戚家上学了”，其实弟弟患了淋巴癌，去沈阳医治不久就去世了。海原一想在“沈阳念书”的小弟弟时，就在饭桌上摆上四副碗筷。父亲承受不了丧子之痛，就借酒浇愁，在弟弟去世的第二年，和海原的母亲离了婚。 1991年，张海原终于受到命运的眷顾，一次意外的机会，使他被沈阳杂技团录取。充满灵气的张海原通过四年苦练，成为著名的残疾人杂技演员。其间多少艰辛，无法用文字表述。1995年，大连作为第四届中国残疾人运动会的主办城市，将单独组团参加。经朋友介绍，张海原毅然加入残疾体育。由于张海原选择的跳高和跳远项目对腿部力量要求严格，张海原必须加强腿部力量。她不足40公斤的瘦小身体半蹲着要举起105公斤哑铃，深蹲要举起55至60公斤哑铃，而且她还必须用独腿掌握平衡。但有过杂技底子的张海原的训练成绩很快就打破了世界纪录。“海原拥有很强的运动天赋，而且她很灵”，张军如此解释妻子为什么用取得很好的体育成绩。 1995年，张海原的教练就是张军。“这个女孩虽然没念过多少书，但她的高贵、美丽和不凡的个人素质，让我一见到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张军毫不掩饰海原的美貌对他的吸引。张军说，张海原到大连后，一个阶段曾放下了体育，开了一家小饭馆干了半年，张海原放弃了，她放不下体育。那个时候，张军就经常过去帮不善经营的海原，长此以往，两人就越来越感觉离不开对方。“我对残疾人的心理屏蔽，其实在小的时候就消除了，我目前就给盲人上课，我接触过很多残疾人，我感觉我的世界和他们的世界是完全一样的”，张军解释着为什么他这样一个斯文、帅气的小伙子，最终会和一个残疾姑娘结合。 张军的父亲是辽宁师范大学的博士生导师，母亲也是知识分子，起初他们不希望身为家庭长子的张军，娶一个残疾姑娘。张军和张海原对家长的这一看法也表示了认同，张军说，毕竟父母是为了他好。但海原却并没有费太大力气，就让张军的父母接受了她。张军说，这个过程中，包括在他们整个恋爱过程中，都没有任何外界认为的浪漫和波折，“很简单，就是都被彼此吸引，觉得在一起会很幸福”。 给长青竹浇 在一本影集的封面上，有一幅张海原摇着轮椅的相片，轮椅的两个轮子下边，两条长长的腿被接了上去。只不过，两条腿都是黑色的，其中一条是残缺的。 残缺的腿给张海原带来的记忆是黑色的？残缺的？“海原只是出于艺术的思考，才这么设计的”，张军说。海原是个现实主义者，即使出于艺术的思考，她也没有用完整的腿代替残缺的腿。“海原是个特别坚强的人，从1996年全国残疾人运动会起，海原实现了三连冠。但海原参加的项目，残奥会都没有立项，海原就参加不了；这次她拿了奥运冠军，恰恰是因为她始终没有放弃奥运梦，她的年龄其实已经过了运动黄金期，但她坚持了下来！”张军深沉的眼神里，深藏着对妻子的无限爱意和理解。 张军告诉我，海原在电话里告诉他，没比赛前，真以为自己夺冠希望不大了，国外选手对他造成的威胁太大了。“第二名成绩是3.44米，我们海原是3.67米，海原还说没太发挥好”，张军诙谐地说，“行呵，等着以后再收拾他们吧”！ 张海原今年27岁了，虽然过了运动生涯的黄金期，但2008年北京奥运会一直是她的一个梦，“只要她想参加，我就支持她；海原想做长青竹，我就给她浇水”，张军望了望那束吐绿的长青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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