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平作客《较量》畅谈黑白：当年我差点放了藤泽

http://sports.sina.com.cn 2004年04月19日14:46 新浪体育

　　新浪体育讯　主持人：姚长盛

　　嘉宾：聂卫平

　　主持人：以往每次开场，我都要在这儿总结一下，我们今天来场嘉宾的特点，制造很多很多地悬念。这个人，我觉得特别难总结，因为他的方面特别多。所以我决定，今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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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一下这个开场方式，让咱们大家说说聂卫平在你心目当中是什么印象？他围棋下得特别好，这我们都知道。

　　观众1：他喜欢吃生鱼片。(观众笑)

　　王宇辉：(聂卫平弟子)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非常长，说实话，在心里对他像我的父亲一样。所以太多得评价我也没有，就是感觉有一种很亲的亲情。

　　观众2：我觉得吧，这个人给人感觉就是我们的民族英雄！(观众鼓掌)

　　主持人：是个民族英雄！悬念越来越强了！

　　观众3：他虽然在近阶段并不是特别地惹人注目吧，但是在以前却是很多人崇拜的对象。

　　观众4：我觉得这个人他在一个领域里，曾经创造了一个神幻，他是咱们的棋圣！(观众鼓掌)

　　观众5：中国有一句俗语说的是：要先立人后立事，我觉得他有这样子的事迹，可能跟他的那种为人处事、人格是分不开的，所以我想更多地了解他这个人是怎样安身立命的吧。

　　观众6：他在这几届擂台赛上，十一连胜是非常神奇的。中国围棋热呢，也就是从擂台赛开始的。所以他对围棋的贡献，可以说是说多大都不为过。

　　主持人：咱们呢就把他请出来，有请聂卫平！您在后面能听到现场的话吗？

　　聂卫平：听到一些

　　主持人：有印象深的吗？哪一条？

　　聂卫平：反正夸我的过后就忘了。(观众笑)

　　主持人：你看咱们大家都犯了一个错误，是吧！都是夸他！我们今天这个观众非常有特点，因为他们都是背着人呢都喜欢夸人，但是当着面呢，他们喜欢提意见。

　　聂卫平：好(观众笑)

　　主持人：我觉得因为今天刚上来呢，跟那个聂老坐在这儿，还需要用棋来说话，是吧。您的笑声我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也得下，就尽量快速地下一盘。好不好？

　　聂卫平：行嘛

　　主持人：下一盘吧，快速地下。我就两个要求：第一让我支黑，第二个您就稍微让几个子就行。我觉得让四个子就行了，不用九了。

　　聂卫平：行

　　主持人：我有必胜的把握！(观众笑)

　　聂卫平：噢

　　只见主持人将四子黑棋顺序列成一直线……

　　聂卫平：五子棋啊！五子棋的话我就认输了！(观众笑)

　　主持人：大家都记住这事了！全都记住！我赢过聂卫平！下围棋！一定记住啊！这段拍下来了吧！(观众笑)

　　聂卫平：肯定拍下来了吧。

　　主持人：对您原来那个印象，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围棋擂台赛第一届的时候，我记得当时是新闻联播里破天荒的很及时地插播了说：今天进行的最后这盘棋说现在还没有结果，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然后当时放了一下，一开始这前十几步那个架式就把我吓坏了。那个藤泽老先生放完每一个子，都是捋着自己的头，这样靠在这个沙发背上，你是这样然后就跟他在那儿对垒。我觉得太符合金庸小说里的，那种武功打斗的场面了，包括后来在看您这本书的时候里面再提到这局棋被誉为是您自己人生九局当中最激动人心的一局。为什么？

　　聂卫平：因为这个是第一届中日围棋擂台赛。当时应该是我们中国围棋历史上一个里程碑啊。在这之前呢，我们中国那个围棋可以说是被日本压着。打我们打了多少年了！特别是像我的老师这一辈的，就被日本的一个老太太一个五段棋手，到中国来就全胜，“杀”的当时我们这个全国冠军啊，有一个叫刘老，就跟我的老师过惕生同辈人。“南刘北过”，是中国可以说是在老棋手中是非常响当当的一位，结果把他“杀”的，就是惨不忍睹啊。我很小的时候，就看这个比赛，好像记得那是1961年。看那个比赛之后，觉得特别的，感觉疼啊！

　　主持人：很屈辱！

　　聂卫平：对！对！对！可是那时我很小，61年我就9岁。头一次在中国办擂台赛应不应该，在当时有很多分歧。当时我们中国围棋棋界中有一位，应该说有幸有这么一位叫郝克强的，是当时《新体育杂志》的总编。他们作为中方的主办单位和日本NEC就谈了这个比赛。这个比赛一开始很多人都觉得不能搞，因为一搞呢我们肯定输，好像很难看的样子。反正我是不同意的，我是坚决主张要搞，即便要输，也是应该付这个学费！否则你不输你怎么来以后的赢呢！这个比赛那个日本的棋手可以说是特别的“狂”，好像前面那几个人就足以把我们都赢了，应该止步于小林光一，不！不！不！当时觉得只前面三个人就可以赢我们了，连小林光一都用不着。后来小林光一果然也厉害，一共才八个人下，八盘棋他一个人就赢了六盘，一下就打到我们就剩我一个了。记得那时候，我是要对这三个人一个是小林光一、一个加藤正夫、一个藤泽秀行。当时觉得赢一个就是我们很大的胜利了。那时候我想，什么事情都是万事开头难，虽然当时我记得袁伟民跟我说说这个好像一层窗户纸似的，很薄，你不捅破它，它就老挡着你。当时我们跟日本的超一流棋手，差距是有，但是很小。一旦把这个窗户纸一捅破，后来赢的人就多了。

　　主持人：您是首先捅破的小林光一这层窗户纸。

　　聂卫平：对！对！对！第一个就是小林光一。

　　主持人：结果没想到这一下三层窗户纸全捅破了。(观众笑)

　　聂卫平：对！对！对！

　　主持人：以至于最后跟藤泽，这是您非常敬重的一位前辈了。

　　聂卫平：对！对！对！藤泽，我特别敬重的不光是棋，还有他的人品。

　　主持人：那么您敬重地一个棋手终于坐在那儿了。

　　聂卫平：对！很多年我都有这个悬念我不知道那天到底后来是怎么发生的。

　　主持人：我相信那个场面一定很混乱。

　　聂卫平：冲过来很多很多地记者，后来好像也不是很乱，当然这个比赛确实压力大。你要知道我这个虽然赢了小林光一，“和”家藤已经很不错了，但是最后这一盘，究竟就是谁赢，就是比如我赢了中国赢，他赢了日本赢，这还是责任重大。

　　主持人：压力确实太大了。说这个站在悬崖上跟人决斗这样的话，一点都不过分的，没有退路。

　　聂卫平：一点退路没有了。而且呢我曾经闪过这样的念头，是不是要让他一下：因为这个藤泽先生呢，当时他棋圣也丢了，刚丢了棋圣赛的冠军。当然这也就是一闪念而已。

　　主持人：会不会是为输找借口？

　　聂卫平：没有！没有！没有！实际上去了以后，那还是这个话：祖国的荣誉还是高于一切嘛！不可能说是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情，说怎么怎么放他一“马”。(观众鼓掌)

　　主持人：结果我们都看到了，肯定是没有放人一“马”。

　　聂卫平：没放！没放！当然是没放！

　　主持人：肯定是没放，你放一马还能赢成那样，那就出事了(观众笑)

　　主持人：那之所以成为激动人心地一局，就是因为它太重要了。

　　聂卫平：确实在当时影响很大。

　　主持人：好像，我是听说啊，就是比赛完了之后，还有些大学生，还上天安门游行了？

　　聂卫平：嗯，对。因为那时候女排也刚赢完嘛！

　　主持人：对。当时感觉特别过瘾。就是觉得作为中国人很自豪。

　　主持人：还有一盘棋，我看完这盘棋啊我替那个(宫本直毅)生气。就是1974年，完胜之后，您说这是您最难忘的一盘棋。完了(宫本直毅)就说：“你是谁。”然后老聂的回答呢，谁听了都得生气，老聂说：“我是个农民。”我觉得宫本会特别郁闷，当时听完这个事之后，后来那日本的报纸嘛，说宫本在中国输给了一个农民……后来宫本从此之后对局费大降？

　　聂卫平：那不会！那不会！宫本直毅应该说1964年就来过中国，对中国那些当时的一些年轻棋手，比如陈祖德、吴松生等等比较熟，确实不认识我，而且也没人向他做过介绍。他问我是谁，他意思就是说我的棋下得很不错。我那时候是知青啊！就在1974年我还在农场干活呢，那就是农民！

　　聂卫平：应该说是叫什么农场农工？不是农民。跟真正地老农民还不太一样。

　　主持人：那您当时在农场那一段，主要的工作是什么？

　　聂卫平：在农场什么都干。我干过的东西多了：我割过豆子、割过玉米、割过小麦；什么铲过地、起过猪圈、扛过麻袋……干过事多了。

　　主持人：我就说哪个是您当时的强项？

　　聂卫平：我的强项是扛麻袋。(观众笑)

　　主持人：扛麻袋为什么是强项？

　　聂卫平：扛麻袋是靠爆发力的。一下，起！一下我还可以，要是像那个铲地，它耐性比较强，这个长时间我也不行，重体力劳动，长时间的都不行。所以人家就觉得我扛麻袋的时候，比别人显得都厉害，可是干别的活，人家都可以割一万多米，我只能九百米，差很多，十分之一都不到。所以当时我们农场的领导，特别是我们的连队领导，都认为我是一个术语叫“藏奸耍猾”。

　　主持人：他们眼力那么好？

　　聂卫平：他们不了解。我说我有心脏病，他们觉得世界上根本没有心脏病这一说！说我“藏奸耍猾”。实际上我小的时候，是免体育课的，因为本身身体，心脏不好。我确实不是偷懒，我干不了。就是扛麻袋还行。扛麻袋就是因为它飞快的一下，他把那个搭肩给你一搭上，它就是几秒钟嘛，然后你紧赶两步就入囤了。

　　主持人：您那时候经常扛吗？

　　聂卫平：经常扛。因为到夏天的时候，收的小麦特别多。扛得多了，扛完那个之后就特别饿，吃得东西也特别多。

　　主持人：那时候肯定没有螃蟹！(观众笑)

　　聂卫平：没有！哪儿有螃蟹！最开始我们去的时候呢，都吃那个发了霉的小麦，都是黑馒头什么的。一点油水都没有。比如就是吃馒头喝菜汤吧，那个菜汤就是我们东北叫大头菜，就是咱们这儿叫洋白菜。都是冻的大头菜放一点酱油，那个菜汤就着这个白馒头，我基本上能吃十个馒头吧。(观众笑)两斤！而且基本上是流星赶月，就快速就吃完。

　　主持人：后来农场是不是觉得亏了？说弄这么一个劳力每天一顿饭吃十个馒头。(观众笑)

　　聂卫平：那个吃十个你要花钱买的。我们这儿都是要自费的。

　　主持人：那岂不自己经济压力很大吗？

　　聂卫平：很大！很大！那时候我爸爸我妈妈都是在那个所谓的牛棚里头，都是黑帮嘛。就是靠我自己。我们那是干一天活，挣一块二毛五，像我这个经常就病假了，就没有。号称一个月32，其实根本没有，一个总是只有20多块钱。

　　主持人：那其实你要去买东西的话，有可能你这个月钱还不够？

　　聂卫平：要是只吃饭的话应该还可以，因为吃饭到底便宜啊。买个馒头也大概只有几分钱，十个吃也就两毛钱差不多了。不干别的就可以，但是我还在农场还抽烟！还喝酒！(观众笑)

　　主持人：那您当时属于高消费了？

　　聂卫平：我基本上喝酒都是喝那种所谓的蹭酒，(观众笑)人家请我喝我才喝。烟得自个儿买。(观众笑)

　　主持人：你再蹭烟就……(观众笑)

　　聂卫平：不！不！我们农场打一种东西，叫“三打一”。我就打几次三打一就可以了，三打一是赢烟的。我一会儿就把他们烟都赢过来了。(观众笑)

　　主持人：主要是蹭谁的酒？

　　聂卫平：他农场里有一些人啊家庭环境比较好的吧，像我是肯定属于差的。

　　主持人：就每次都能蹭成功吗？

　　聂卫平：那不！不！不！得人家叫你才行。人家不叫你，你不能人家在里面什么喝酒吃东西，我就凑过去，那也没到那种地步！(观众笑)

　　主持人：总是人家叫你去？

　　聂卫平：嗯，我人缘还可以。人家基本上都请我过去。(观众笑)

　　主持人：非常奇怪的一件事情，就是您工作的内容也是一个农民的内容吧，每天的这个生活的压力也很大，还要付出很多体力，吃呢也有很多压力，还有一些高消费，但为什么会棋下得那么好啊？

　　聂卫平：我想只能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在北京的时候学棋的时候，北京的当时一出门看到街道很窄，胡同就更窄了，都是看到很小的地方。到了东北农场去一看，我觉得那个眼界开阔很多，那个地啊基本上都是，站在这头看不到那头，广阔极了。再加上这个艰苦的环境，对人意志的磨炼，加上境界的开阔，我想只能是这样的。我去农场以前一流高手差不多让我两个，等我回来的时候，分析一下也可以赢他们。

　　主持人：在农场没怎么下棋是吗？

　　聂卫平：严格地讲是下过几盘，当时我们农场九分场，有一个叫陈小留的。我是在四分场，我们俩那个地方离一百多里地。我的水平是比他高的，可能我们俩热爱围棋的程度不一样，所以他没到我们农场来找我，是我去找他。就好像我的武功比他好得多，我还要去跟他去切磋一下。(观众笑)

　　聂卫平：还是很怀念那个时候，而且那个时候，就是那些知青之间友谊是非常了不起的。大家都在那一个地方，说老实话，谁都不知道自己今后怎么样，都没法预计，好像都是过一天算一天吧，后来我跟他们一块儿，聚会过很多次大家在这方面也都是跟我同感。

　　主持人：您曾经说过中国的围棋不比韩国差，您是指自己不比韩国人差呢，还是我们整体实力不比韩国人差？

　　聂卫平：我说的中国不比韩国差，当然也指整体的实力，那我个人当然不比韩国人差。那很多人对我议论很多，这我都知道。

　　主持人：比如他们会怎么议论？

　　聂卫平：说我比较狂之类的这样吧。以前在我的最就是精神状态最好的时候，也比较年纪最好的时候，我们国家队的那些人吧，我可以一对十，就是车轮战一对十，我都可以赢他们。(观众笑)

　　主持人：这种话一般的人不敢说，说出来很得罪人的。

　　聂卫平：结果真的人家就跟我一对十就开练了。当然最后下的结果输赢差不多。这一对十这个精力，人家是专心下一盘，而且互相之间都可以支招的，因为我搞得比较狂嘛，人家都非常反感。

　　主持人：说一定要赢你，人家是为了治你。

　　聂卫平：对，他们当然想赢我了。现在回想起来，很鲁莽地和人家还真练过。

　　主持人：这个一对十，别人会说您很狂。

　　聂卫平：确实有点狂。

　　主持人：但是你往往会说你自己很自信。

　　聂卫平：对

　　主持人：自信和狂妄可能就差一点

　　聂卫平：一步之遥吧

　　主持人：你认为自己是自信还是狂？

　　聂卫平：我当然觉得是自信了，我不是属于那种狂。

　　主持人：但是你刚才说了一对十有点过

　　聂卫平：但是我确实觉得可以一对十。(观众笑)

　　主持人：现在你还经常说这种狂的话吗？反正我听到过。

　　聂卫平：不是狂的话，我说的都是自信的话，就是自己都能办到的，或者怎么样能，并不是这个胡说八道的。

　　主持人：最近最明显的一句话就是“如果我不出昏招的话，没有人是我的对手。”(观众笑)

　　聂卫平：现在我也说这话。

　　主持人：但为什么老出昏招呢？

　　聂卫平：因为有心脏病。我这个心脏病是这样的，它是不能重体力劳动，也不能重脑力劳动，时间一长它就会缺血缺氧，就会出现类似于停电似的，“蹭”！一下就什么都没了。你要说我的水平，连我出昏招那种东西，都看不出来那不太可能。因为昏招属于特别低级的这个，不像有的时候是水平问题。我最近输过几盘和最近几年输的几盘棋，都不是一个昏招能输掉的，连续许多昏招。这个很奇怪的，而且现在人家都觉得我是不出昏招是奇怪的事情，出了昏招很正常。(观众笑)

　　主持人：所以他们说跟你下棋比较简单？

　　聂卫平：前半盘可以不管嘛，等在后面。现在有很多人都是这样，搞得我非常的不知所云啊。因为他到了一个可以说是无法继续的时候，还在那儿耗着跟你下，早就应该认输了，还在那儿泡着，应该讲就相当没意思这个。

　　主持人：因为他在等一个正常的事情出现，他觉得这个局面不正常了。

　　聂卫平：(苦笑)是吧

　　主持人：不知道这本书您看过吗？主持人拿出了孔祥明写的《我情我心：孔祥明的感情历程》。

　　聂卫平：没看

　　主持人：这是您第一任夫人写的，那您介意现场看看吗？这本书卖得特别好。

　　聂卫平：噢

　　主持人：因为它跟您这本书《围棋人生》我们是对着来看的。

　　聂卫平：噢，一样吗？

　　主持人：不太一样，完全不一样。我想可能历史叙述，两个历史见证人见证同一件事情，最后也会有区别。因为这个事情是很多人都非常关心的，而且一度是沸沸扬扬，尤其是现在两本书都并在一起，可能不说不行。你看我给自己找的这个理由多好！(观众笑)

　　聂卫平：我没看过，我真得没看过。

　　主持人：您介意我念一段吗？念一段她在最后这个封底上，她认为这可能是最重要的一句话。

　　聂卫平：噢

　　主持人：她说我后来痛彻地醒悟到，聂卫平的成功就是聂卫平的成功，我的失败就是我的失败。成功与失败是两条无法平行的直线，成功和失败的反差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不由感慨：上帝真是很公平也很严厉，这是对当初选择的事业又不忠于自己事业人的惩罚。比如放弃了事业，放弃了自己，那生活也会放弃你。失败是双重的，我不敢说事业与生活的双重失败哪一个更叫我心痛，但都是撕心裂肺的苦处。

　　聂卫平：我好像不大赞同。她也没什么失败，她应该也是在围棋届女棋手中属于比较成功，也是当年的女子冠军。这不能算失败吧！当然我那个时候，假如有个什么成功的话，也有她很大的功劳。这个不能说，我的成功就是我的，她失败就是她的，我不能赞同。我的成功里，有很大的功劳是她的。

　　主持人：就所谓人家常说的军功章里有她的一半也有您的一半？

　　聂卫平：对！至少有她一半。因为她给我讲过一句话是我永生不能忘的，就是“在你这一代人你能完成的事情，你为什么要交给下一代人。”

　　主持人：所以后来有很多人把您以后的这种成绩或者说是棋艺上的这种下滑归结于离开了孔祥明？

　　聂卫平：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反正这也是原因之一吧。

　　主持人：曾经有人问我说您会不会在生活当中也下了昏招？

　　聂卫平：这个不能说昏招，这个应该说缘分到了，不行了就不行了。

　　主持人：您和自己的母亲现在接触的多吗？

　　聂卫平：每年都看她几次吧，什么十一五一春节这样的。

　　主持人：她给我们拿出一个她特别喜欢的一个小闹钟说是你送给她的。她说那个特别好使，然后还给我们回忆了好多东西。

　　母亲的小片：聂卫平是很好的一个孩子，他调皮，就是愿意老下棋，老下棋……那是文化大革命,我在家里,人家都说我病了,没人照顾,就他照顾我。他就会炒鸡蛋,不会做别的……我最喜欢就是这个(小闹钟)是他送的，老跟着我，走到哪里跟着我……我当做他给我最好的礼物。我说他是个傻大冒，我就是说他没有心眼儿，他这个人没有心眼，也有没有心眼的好……

　　主持人：你母亲今年80？

　　聂卫平：应该83。

　　主持人：这段有没有印象？我印象最深就是她说你太傻。

　　聂卫平：可能这是我从小跟我弟弟比较吧。她就觉得我弟弟比我更聪明一点，更机灵一点吧。我弟弟反正是个人精啊。你看我们俩一块儿学棋，他比我的棋要好很多，一开始可以让我四个……我的一些傻跟他比起来,跟他聪明比起来才显得傻。

　　主持人：您看过那段小片什么感觉，他们(编导)做得有点煽情？

　　聂卫平：这个，我想任何一个儿子都会对自己的母亲非常有感情的。刚才我妈妈自己说文革中间人家说她有病，她确实是生了点病，而且有时候病得很严重的时候，我们都很难办。但是不管她有没有病，她说得对错，反正她告诉我，让我干什么，或者应该怎么怎么样，从小到现在，我都是她说什么我就是什么，没有一句她说什么什么，我说不行。我总是先说行，然后再看怎么把她交代的任务能完成。

　　主持人：你知道你母亲跟我们说起来她觉得她对你目前影响最大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聂卫平：不知道

　　主持人：她觉得你现在这第三任妻子呢是按照她的标准挑的。

　　聂卫平：噢！那看来她很满意啊

　　主持人：你不知道，因为她说你一定要找一个能围着你转的人。她说你看现在找一个这样的，这就完全符合我当时定下的标准。(观众笑)她还特别生气，她说你为什么不告诉她(结婚的事)。

　　聂卫平：那这个婚姻自由啊，也不能父母包办啊，不告诉她也很正常。万一反对我怎么办？(观众笑)

　　主持人：你是结婚之后再通知了她？

　　聂卫平：嗯

　　主持人：她可能觉得遗憾啊，她可能是想出席婚礼，她的本意可能不是为了去反对。

　　聂卫平：是是是

　　主持人：您能最后解释一下您曾经说过“我在生活当中没段位。”

　　聂卫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