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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单决战前夜，王楠突然想吃米饭，这几天酒店里的西餐吃得她有点心慌，她拉着教练乔红，到了酒店旁一家叫“红高梁”的中餐馆，点了一份牛肉、一盘炒虾、一份上海青菜和一大碗米饭。“终于吃到了可口的饭菜！”王楠吃完舒服地笑着。有人说，王楠一笑，必有故事。果然，第二天王楠就在决胜局里赢了张怡宁，夺得了女单冠军。而“红高梁”那个温州来的伙计却突然恨起自己，昨日怎么忘了和王楠合影。

　　对于王楠的笑，人们并不陌生，但从去年釜山亚运会起，人们在她的脸上很少看到笑容。她的世界排名被张怡宁取代，队内比赛她也是张怡宁的手下败将。甚至有人说她想退役，一个爱笑的女孩从此掩饰自己的笑脸，在正定集训时，人们看到最多的是她驾着奔驰SUV大车绝尘而去的背影。

　　她不多说话，就是这次来到巴黎，开战前两天那个下雨的中午进入下榻的万豪酒店，到拿到女单冠军时的感情迸发、关于和张怡宁的两代球星的对接问题，以及关于她曾经想退休的传言，她的答复一律是：等打完比赛以后再说吧。

　　我们在比赛前几日，只有两次看到她绽露那久违的笑脸。一次是在练球间隙，她和乔红吃着冰淇淋，说着美国华裔运动员高军过海关时的笑话；另一次是和中国代表团团长李富荣在一起，王楠借用了李富荣的手机，但没有还给他，两人说说笑笑地离开训练场。

　　李富荣对王楠的看重众所皆知，就在王楠登上冠军台、收拾起这次巴黎大赛的所有春天时，李富荣在球场一侧美美地看着，然后向我说道：“王楠确实曾离退役只有那么一点点距离。”甚么意思？巴黎的一切差点不曾发生，是李富荣的一番话让王楠改变了心志。

　　亚运会后，王楠失去了女团冠军和女单冠军。她觉得自己从此失去了球迷的欢心，在高峰上滞留已久的辽宁姑娘挂不住了，加上她一直抱怨和教练李晓东的训练方法不太吻合，队内比赛对张怡宁开始落下风，于是她就去找李富荣：“我想退役。”

　　李富荣看着爱将，认真地回答：“给我一个退役的理由，是你技术不行吗？显然不是，你依然是最好的。是你身体不行吗？也不是，你现在没伤没病。是年龄太大吗？更不是！如果都不是的话，只有一个问题，就是你王楠的心态有问题，输给张怡宁没什么了不起，现在是十一分制，输给任何一个对手都有可能。如今的比赛早已没有奥运冠军、世界冠军之分，都是五五波，你王楠为何要背上那么重的荣誉的包袱呢，你要豁得出去！”据说，当时王楠不吱一声就转身离开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提过退役的事。

　　那天在巴黎领奖台后面，李富荣向我解释道：“像王楠这样有天份的运动员，一定要让她彻底的明白，发现自我。”果然，王楠在女单决战中大彻大悟，在三比零领先后，曾被张怡宁连追三局，在第七局决胜局时，王楠打得义无反顾，张怡宁根本没有思想准备。王楠事后说：“她当时就豁出去了”。她脑子里没有世界排名、三连冠的荣誉，在她眼中只有那二点七克重的赛璐璐。

　　用浪漫之都巴黎的语言来说，“忘情的女人最美”。用巴黎世乒赛场的语言来说，“敢豁得出去的女人最美”！只不过连王楠自己都不明白，她这次在巴黎的胜利令她成为世乒历史上的第一美人，她不但领取了她个人历史上的第十四个世界冠军，而且取得了世乒赛上的个人大满贯：单打、混双、女双，就是当年邓亚萍全盛时期也没有如此辉煌过。

　　王楠夺冠后，场边的中国乒协秘书长姚振绪马上想到，这已经是王楠的个人三连冠了，可以拿一个复制的奖杯回家了，他马上走向了国际乒联主席沙拉拉，提醒了他。

　　而日本乒乓球赞助商NIKKITA的代表也立刻开出了一张支票，该公司在和王楠及王励勤签下的合约中有这样的条款，如果两人包下个人单打和双打金牌，都可分别拿到二万五千元美金的奖金。王励勤输掉男子单打后，这笔奖金泡汤，而王楠拿下女单冠军后，第二天的女双金牌如探囊取物，所以，赞助商要先准备好。

　　王楠在场上自然不知道场外有如此多的骚动，她忍了很久，和张怡宁以及裁判握了手，缴了球拍，填写了记分卡，回到场边席上坐下。由于是同队选手较量，场边没有教练，她一个人抱着毛巾捂着脸哭出声音，现场的大屏幕上一闪着她抖动不已的肩和脸。

　　她根本不会想到乒乓历史会给她如何一个评价，她后来说，当时想哭的原因只是觉得自己不容易，从釜山走到巴黎，心路太苦。当时场上的一万多名观众也为王楠的眼泪而热烈鼓掌长达十分钟之久时，浪漫的法国人哪里会明白，这位中国二号赢了中国一号，如此动情的真正原因。

　　我站在场边看着王楠沐浴在镁光灯下，突然想到现役意大利队的谭文玲曾告诉我一段故事。谭文玲是本届欧洲单打亚军，她也曾是王楠在辽宁队时的师姐，当年她看着王楠成长，这次她只要自己没有比赛，总会在观众席上等等王楠打球。那天我就是和她一起观看的王楠的比赛。她说：“王楠小时候打球很刻苦，但胆子又很小，每天练球练得最晚，她总在训练房最里面的球台练球，想回家时看到外面都黑了，她只好先把紧靠着最里面的灯打开，然后再出去开稍外面的灯，接着再回来关掉里面的……一直开开关关到门口，才大胆地出门去。

　　如今的巴黎灯火大概永远不会理解多少年前沈阳的那段灯火明灭的故事。但是，王楠则有完全的理由享受着这天下第一号的巴黎之光，这段路走得如此凄美。

　　心路太苦说的是一种感觉，泪涌汗巾是一种欣慰。在巴黎目睹王楠训练比赛七天，感觉是王楠真苦！

　　自从王楠在今年一月厦门集训主动请乔红担任自己的教练，就把自己逼上了一条不归路。乔红是怎样一个人，教练水平如何，其实不重要，王楠说到底不需要再有一个教练时刻不停地督阵，让她有个好心情练球比赛是最重要的。而王楠的训练刻苦、认真钻研对手，是队内有名的。她是近视眼，每次看录相，脸都贴着电视了。

　　所以在巴黎，我看到乔红自进入酒店一刻起，就和王楠形影不离。王楠的房门钥匙是她拿的，王楠训练的饮水是她拿的，王楠训练后把包忘在场上，也是乔红吵着嚷着去捡回来的。可以说，乔红是李富荣为了调整王楠心态的一着妙棋。但也是一招险棋。

　　在世乒赛训练馆里，常常看到王楠和乔红在拚命的练球，中国女队教练散在四周默默地看着，没人说话，无人喝彩，只有蔡振华偶而上前和她们说着甚么。两名女队教练曾有这样的对话：“临阵这么短时间，改变主力队员的教练，是我在多年的执教史上没看到过的。”“唉!毕竟不是从小带大的，感情差些。”

　　两人说的对象都是李晓东，这位外貌颇为谦和的女队总教练被推至这样的尴尬境地，自然是不好说。说不好，不如不说好。但我曾看到过他和乔红、王楠之间的别扭。那是在王楠混双夺冠后的翌日清晨，王楠为了女单半决赛打克罗地亚的鲍罗丝，早早地拖著男队员刘国正到场对拉，乔红在侧，远远地看到李晓东走来向王楠说了句：“祝贺你昨天拿冠军！”王楠夺冠早在二十个小时之前，对于这姗姗来迟的祝贺，只见王楠热情地点头致意，而乔红表情漠然。

　　在巴黎始终有一种感觉，对于中国男单，有一种宿命；对于中国女单，有一种期待，期待一种凝聚了很久的力量爆发，也许这股力量就叫张怡宁，或者是郭焱。女队教练和我闲谈时，都谈到一点，张怡宁是队内绝对一号，郭焱上升的力量很快。也许，巴黎大赛为她们颠覆王楠提供了一个绝好的舞台。

　　除了王楠和乔红，说到对巴黎女单大赛的期盼，张怡宁是第一个被提及的名字。这次在巴黎，张怡宁和李楠住在一起，两人练球吃饭都在一起，而在女子教练组中，都以为这两人中憋着一股扳倒王楠的劲。张怡宁的教练李隼说过这么一句话：“这次在巴黎，张怡宁和李楠是最自觉的人，每天晚上都早早地关灯休息，她们这次来，是有想法的。”甚么想法？很简单，战胜王楠！

　　李隼曾经在场边过道上，一边吐着他那“中南海”烟圈，一边下着这样的判断，“不要以为这次决赛一定是张怡宁和王楠，也许会有别的人。”这别的人是李楠和郭焱。李楠在中国队已经积蓄了很久，只等一战成名的机会，那没有比这巴黎更好的舞台了。还有郭焱，这个脸上还长着青春痘的北京姑娘，是这次中国女队中最有变数的人物，在来巴黎前的中国两次内部比赛，她第一次十战十胜，赢了包括王楠、张怡宁等所有人，第二次十战九胜，仅输给了王楠。所以，人们对她也有一种期待，不过没有说出口，她自己也不想空手而归，记得赛前她和白杨练球，白杨自已承认她只打双打，而郭焱是冲着单打来的，而稍稍有点不好意思的郭焱则淡淡地说了句：“队内比赛实际上算不了数，能在这种世界大赛上不败，那才算真的。”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女单战幕拉开后，中国人上场第一天，李楠就输了。输给了德国的渥斯基，决胜局打至十九比十七。那场比赛中央电视台实况转播了，紧张无比，但电视台没有拍到一个镜头，就是李楠输球后，哭得像泪人似的。而李隼根本不劝，反而更为狂怒，在场外几口气吸完了一支中南海，冒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冲着李楠的背影说：“打得这么熊，打得这么熊，还打甚么……”没办法，李隼明白李楠平时的心血，如此早的失利，连王楠的影子还没见到，教练比队员更心疼。

　　还有郭焱，她在三十二进十六强时也是打至第七局以十一比十三输给了罗马尼亚的巴德斯库。但这一仗实是天意，非战之罪，因为在那一战的前一天，中国队内部都悄悄地传着一个消息，郭焱在上一仗赢德国的史托普时，拉伤了腰，下场后就无法发力拉球。本来队内给郭焱的主要任务是狙击克罗地亚的鲍罗斯，这已是中国队的第一强手，郭焱如此受伤，结果提早一轮就出局了，没能遇上鲍罗丝，自然也谈不上在四强赛上和王楠会一会了。一切的一切，最后还是王楠和张怡宁。

　　全部比赛结束后，中国大使馆为乒乓球队庆功。回到酒店后，李隼和陆元盛带张怡宁去巴黎市中心散心，张怡宁还是穿着她的红色球衣，陆元盛问：“小张，为甚么不换件衣服?”张怡宁微笑不语。这红色球衣是张怡宁的最爱，另外，张怡宁没有甚么出外的漂亮衣服。

　　“张怡宁是我见过的最朴素的女孩，她从不打扮，不买漂亮时装，全部时间，都想着打球、训练。这样的女球星，真是难得。”李隼曾这么动感情地对我说，“你说像张怡宁这样的球星身价百万总有吧，要一些东西也是理所当然的，但她真是好孩子，所有的收入都交给了父母，而且也不交男友。”

　　所以，从另一个角度看，张怡宁的苦战失利，也有一种令人难言之痛，她输了球后，没有像别的人那样好坏哭几声，甘心情愿地成为王楠成功故事的一个生动的注脚，她没怨言，至少在场面上，她是一个很有风度的失败者。对一个球星来说，最残酷的不是失败本身，而是要在失败后面对失败，要不失优雅，不发悲声，对对于张怡宁来说，最难过的是，输了球后还要和王楠一起去打双打，到最后人们记得王楠的勇夺三金，又谁有会记得张怡宁的双打金牌和单打亚军。

　　唯一上人看到张怡宁的失望是，她没有参加女单的新闻发布会，她没有像接受法国电视台或中央电视台的采访那样跟在王楠后面，看着别人把王楠采访个够，再上前说几句场面话，在王楠被新闻中心的工作人员引上三楼的发布会会场时，她只是转身走了。我追上去，问她到底怎么啦。张怡宁的回答很简单：“我这样输给她，我没有话说。”就走到球员休息室了。

　　她的神态有一种安详和不愤，我想我会长时间地记住。让我告诉你一个感受，这场决赛，四十五分钟，张怡宁长大了，从体态上，你可以觉得这一点，从神情上，她也俨然是一个小女人了。而就在决赛前，她在训练间隙和李佳聊天，还是女孩子家神情，她笑着说，自己体重总是在一百十斤以内， 大概是骨头太轻。但一场比赛改变了一切，看着她无声地离去，我突然想到，她那瘦削的肩膀，和王楠的富态的肩头，承担孰重孰轻，难说难讲。

　　期待自己赢，期待击败王楠，中国女队啊，最是寂寞女儿心，可每每乱红飞过秋千去。期待王楠赢，期待王楠不赢，每种感情都能感受得到回应。但如果真得王楠不赢，在中国队内的震动会是巨大的。

　　王楠还是赢了，当她新闻发布会上说感谢时，特别提到，一是总局和协会领导，二是乔红，她明白自己赢了，而且赢得如此令人信服，也如此令自己幸福。王楠这次是出席新闻发布会最多的运动员，一共四次，拿了三次冠军，分别去一次，最后李富荣和蔡振华作总结，孔令辉和王楠作为球员代表，也在座。

　　每次她都坐在最左端，而我印象中，第一次她和马琳来的时候，场景最为动人，王楠坐在那里，楚楚可爱。实际上马琳和王楠为巴黎献上了中国人最浪漫的一幕：那次混双决战，马琳王楠赢了刘国正白杨，当白杨最后一球拉飞，马琳和王楠都把右手举在空中，相对而笑，那么灿烂，两人狠狠地击掌，马琳顺势握住王楠的手，重重地捏住，王楠转过身去，两人捏着手一起向裁判走去，走了几步，马琳松开对方的手，又兴奋地抓住王楠的肩头，轻轻地摇了摇。这么多天的同甘共苦，给了中国队友之间的袍泽之情有了一种爆发的土壤。虽然手下败将的是队友，但马琳和王楠的战友之情在巴黎令人赏心悦目。

　　中国队的队医后来告诉我，中国队其它队员都觉得这个结尾很妙，很有趣。问他为甚么觉得很妙很有趣，医生又含笑不语了。其实我从开头看到结尾，也许，两人的感情在球场内戛然而止，但我真得觉得看上去很美。有好几天，看到中国队员清晨就去练混双，都是配对的两名选手走在一起，错落有致，行色匆匆，从酒店到球馆大概要走十分钟，穿过一片稀疏的林地，而中国的这些红色男女背着蓝色球包走过，都会引人一阵感叹。

　　我曾经快步跟上和马琳王楠，他们谈的似乎也都是走位，对手的胜负状况等。中国混双是中国最强的一项，也是练得最少的。国家队副总教练陆元盛这样说，哪个国家有我们这么多混双搭配，但冠军拿到外，还有一层意义，练混双确实有一种调剂，不然大清早起床，多累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话糙理不糙。

　　但从混双比赛中，你可以看到王楠的另一种情?。她这次真的是用心去打球，用心去培养一种混双队员之间的呼应。那天混双半决赛，她比马琳先到赛场，当马琳热身后匆匆来到时，身后的号牌还没有挂，王楠就小心翼翼地让他转过身，替他慢慢地逐个逐个地四个角别牢，然后轻轻地说声：“好了，正了。”其实是挂歪了，但看着马琳的脸色，完全受用。

　　原来王楠是个很细心的姑娘。以前王楠是和王励勤配对的，这次是第一次和马琳搭档，就拿了冠军，这也是王楠个人生涯中第一个混双冠军。王楠在混双新闻发布会上，坐在马琳身边，这么说了一句：“和马琳搭档，就是看中他的气质能给我一个带动。”

　　我第二天让她举个例子，关于马琳气质上的，王楠想了一想，还是笑笑没说。但是你可以感觉得到，在场上，王楠完全信任马琳。在决赛时，马琳打出一个球台下沿擦边球，裁判判马琳击中得分，刘国正申述无效，而马琳也示意应是自己失分，但裁判依然维持原判。结果只见马琳后面一球时让了一分给白杨。

　　“当时他和我说应让对方一分，我马上同意了。”王楠下场后解释道：“混双就是要互相信任，男的信任女的，女的信任男的。”信任的结果就是，女的被男的捏着手， 捏着肩“很妙很有趣地”登上了巴黎的冠军台。

　　王楠已是一个很美丽很风情的女人了，命运让她在巴黎重新收拾起大地山河，不是没有理由的。

　　对于浪漫风情，法国人只欣赏不打听，没有人问王楠的感情故事，但有个名字她不可能回避：邓亚萍。

　　有人在巴黎问，现在王楠和邓亚萍谁更出色。也许王楠内心深处有一种世态炎凉的感受，就在一个星期前，没有人关心邓亚萍，所有的话题都在张怡宁、郭焱身上，甚至不少人早已为自己划上亚军命，而自己刚击败张怡宁，人们又忘了巴黎的一切，将目光投至那个曾是自己生涯中的那么重阴影和那么高的目标。

　　但王楠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说，邓亚萍和自己是两个不同时代的人，是进攻型的高手。而自己现在能与她比较的最多是，如果明年能否取得奥运女单金牌，那样她就可以与邓亚萍在奥运金牌上等量齐观。言语间有一种平和，其实叫我说，实际上不用到明年的雅典，看这次的表现，王楠已经走过了邓亚萍所不能走的路。

　　在场上的霸气，在对张怡宁三比三决胜局后的那一份坚决，邓亚萍或许有，但王楠为了巴黎这一仗而显示的一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魄，邓亚萍未必有。

　　看对手的水平，王楠当年邓亚萍的也许各有千秋。但邓亚萍从来没有体验过王楠这种大起大落后的苦情，以前对手都害怕邓亚萍，巴黎的胜利改变了一切，也改变了队友挑战王楠的心志。王楠体验着重上冠军台的豪迈，正如她这两天所说，这次夺冠的过程很难很难。邓亚萍何尝有过这样的苦还有混双之战中流露出的那种柔情。

　　或许我们可以这么说，乒乓女人的成就，冠军金牌各各相同，但心路感情千差万别，尤其是王楠。

　　邓亚萍赢球有种男儿豪情，你为她喝彩。而王楠赢球有种女人情怀，你为她感动。巴黎有幸，乒乓有幸！

　　李富荣带着蔡振华，孔令辉和王楠站在新闻发布会的门口，等着男单冠军施拉格记者会结束。一位记者拿来一份最新的国际乒联排名表给蔡振华，王楠也凑过来看，尽管她赢了张怡宁，但世界排名还是张怡宁第一，她俩原来的积分差太大，所以，一个世锦赛冠军还不能弥补，王楠笑笑走开了。

　　关于世界排名，王楠在女单封后时说了一句也许很狂的话：“我从来不在乎我的世界排名，我甚至不知道我的世界第一是什么时候丢失的，也许是我很长时间没有参加公开赛，也许是我开十六大时缺赛时，积分不够了。”但这次在巴黎，一开始王楠什么都不说，而最后王楠说什么，这个世界都受用。

　　无所谓了，当五月二十四日下午三时四十五分，王楠泪洒巴黎时，她不用在乎任何排名，她已经是人们最钟爱的乒乓女郎了，包括那个“红高梁”的伙计，比赛结束后整天拿着傻瓜相机在门口等着，遇到我还一个劲地问，能否再叫王楠来吃一次饭。(游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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