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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洗河除了睡觉就是发呆 中国围棋走过最漫长的一天

http://sports.sina.com.cn 2002年12月30日10:25 体坛周报

  从12月28日上午到29日上午,常昊罗洗河两位中国棋手败走春兰杯,从场内到场外,从深圳到北京,从地下到天上,整整一天,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中深受煎熬。

  记者谢锐报道 12月28日这一天对中国棋界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没人相信这就是事实,讲棋室的、研究室的,当然还有对局室中的两位中国棋手。就
在这一天,在第4届春兰杯世界围棋大赛半决赛中,常昊九段、罗洗河九段两中国棋手均中盘败给对手出局。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1992年富士通杯马晓春、刘小光同进半决赛,但同时被淘汰;1998年,马晓春、俞斌邵炜刚三人相聚LG杯赛,但最终夺冠的却是李昌镐……但这次不同,这次他们是在争夺春兰杯决赛权,而一提起春兰,中国棋界就总有一种隐痛泛起——4年了,就是没有一位中国棋手能将春兰杯举起。

  他们已经尽力

  常昊、罗洗河分别负于李昌镐、羽根直树之局均为完败,但他们却都尽力了。

  第1次进入世界大赛半决赛,又是在春兰杯中,一向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罗洗河对此也甚为看重,27日,半决赛前一天的休息日,下午5点左右,他就回到宾馆房间里。5点半钟左右他接受记者采访,全然不见往日嘻嘻哈哈样,相反,他的神情非常认真,他的表态亦非常认真。但严肃起来的“小猪”似乎不再是“小猪”,他竟然老老实实地承认:以前之所以在优势下还要经常选择“漂亮”的赢法而致败,那其实是因为他缺乏自信——那么天真那么快乐的“小猪”竟会对自己没信心?

  几乎一夜无眠。第一次要为打进世界大赛决赛而努力的罗洗河几乎激动得一夜无眠。28日上午距离开赛还有10多分钟时,只见他低着头,神情疲惫地进入对局室,他那一双大大的眼睛空洞无光。他百无聊赖地坐在棋盘边,拿起手边一份裁判带进去的报纸,懒洋洋地翻起来;仅过一会,他又将报纸一扔,干脆伏在椅子背上,大家先还以为他仅仅是小憩一会,谁曾想,他的的确确的,睡了起来!

  记者们都像发现了天大的新闻一样,围拢过去给在大赛前睡着的“小猪”拍照,而“小猪”对此也毫无反应,或许他真的困乏之极,或许一向很自我的他觉得这并无什么不妥。但不管怎样,当羽根直树迈着稳稳笃笃的步子进入对局室,坐定后纹丝不动,宛如大决战前一位高手从容不迫地磨拭着宝剑时,身处现场的人不由得对罗洗河产生一丝担忧。

  果然,罗洗河优势在握时突然脆败,那种局面就像一辆高速行驶的F1赛车刹那间车毁人亡,只剩下车子翻起倒地那一刻的镜头回放和全场惊愕的目光定格。在将大龙送死的那一刻,神经高度紧张的罗洗河大脑肯定一片空白,这是一种在棋界并不罕见的大赛效应,当年身经百战的赵治勋九段曾在棋圣战决战中69手认输,年轻俊杰刘菁八段在中日阿含.桐山杯对抗赛中仅下83手崩溃……

  继三星杯赛中被曹薰铉神奇地半目逆转胜后,罗洗河再次感受到了成熟过程中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尽管,我们也可假设,如果罗洗河不是第一次肩负重任,情绪型的他还是任其棋风挥洒,这盘棋怎会如此输得如此难看,如此冤枉。

  与罗洗河相比,常昊表现出了一位超一流棋手的品质。同为形势落后,但常昊以一种惊人的毅力和李昌镐大战了8个小时,其间他的每手棋无不是最强着,而每手棋几乎无一例外,都经过了呕心沥血的长考。他孤独地忘我地拼命追赶着,逼得李昌镐有时也不敢痛下杀手,惟恐掉进陷阱。这让观战的陈祖德九段、周鹤洋九段感叹不已:常昊真是拼得凶啊!

  虽然李昌镐强大无比的后半盘再次证明了,他才是真正的世界第一,但常昊那义无反顾、舍命相搏的一幕深深地感染着现场的每一个人。

  地下天上都是痛

  最痛苦的还是常昊、罗洗河两人。

  罗洗河早早败北后,他神情落寞地来到对局室中,和王汝南、华以刚一起摆他的棋。一会羽根直树也进来了,他主动过去,又拉着对手复盘。其间爱说爱笑的他言语极少,笑声更是听不到一句。

  等到下午6点,常昊对李昌镐这盘棋也结束时,一屋子的人,还有讲棋现场的数百人,都挤在对局室门口,等着常昊和李昌镐出现。这时研究室里的罗洗河眼睛看着天花板,无比孤独,又无比绝望。

  常昊眼睛红红的出来了,看到第一个迎上前的围棋部武力老师,他的声音有点变调地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回到房间后,武力、华学明担心他一个人呆着难受,邀他一起出去吃饭。他们也将电话打给罗洗河,请他也下来时,电话那边说,不用管他了,他想一个人呆会。

  路上,常昊不无伤心地说起,他今晚本想请春兰公司、棋院工作人员,还有现场采访的记者吃饭的,但现在棋输了,他的心情糟糕之极,只好等下一次了。

  吃完饭后,常昊回了自己的房间,大家说起他刚才难受的样子,商量着还是请他过来,和大家在一块心情会好过些。但当常昊过来后,大家又不知道说什么为好,气氛一时好不沉闷。这时还是华学明脑子快,她打开手提电脑,用她的账号上网后,邀来一个韩国6D(业余6段)对弈,然后对常昊说:“来吧!多砍他几刀!”

  29日早上7点半,大家约好在酒店大堂等候,一起去机场。7点过一点,常昊就下来了。华学明给罗洗河打电话,仅过一会,已脱掉西装、只穿着一件很不合身的长棉衣的“小猪”出现了,就好像他一直在房间等着出发一样。

  上了车,罗洗河靠窗一语不发。常昊则坐在中巴前的加椅上睡着了,车子一颠,他就猝不及防地撞向车门。毫无疑问,前一晚他根本就没睡着。

  进了机场候机厅,常昊开始和大家聊天,但那边的罗洗河却倒在一张椅子上,呼呼地睡了起来。喊他起来登机,他也一句话不说,揉着眼起身便走。

  飞机起飞不久,常昊即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小猪”不是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漠然地注视着什么,就是脑袋歪在一边睡大觉。这一趟3小时的航程下来,他们除了睡觉和发呆,几乎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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