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足球有很多教练,大多都以“帅”著称。不过有一个人却很早地被封了一个号———“东北大帅”。当年,他带领一支劲旅横扫大江南北,成就“十冠王”。今年,在东北一个被叫做冰城的城市里,他把一支根本不成型的球队短短一年带到了甲B,让足球在龙江这块还没开拓的沃土扎了根,开了花。
提起他的名字,辽沈球迷并不陌生,中国的球迷也不陌生,他叫李应发。———
一个名字
说起自己的历史,李应发愿意从他当辽宁队教练说起,的确,这是他人生辉煌的时候,十冠王的辽宁队也为他赢得了“东北大帅”的称号。
不过,当我查阅历史资料的时候,他在当球员的时候也不是等闲之辈,历史的资料比我的年龄还大,我无法去感受当时的气氛和当时中国足球人的奋斗,不过我在查阅资料的时候,能够从几届国家队的名单中发现李应发的名字。我一直在想,当历史的沉淀已经让当年绿茵场上的硝烟只剩下一个名单的时候,那么,我有理由相信,当年国家队的边卫有一个出色的叫李应发的人。
十个冠军
还是想尊重他本人,从十冠王说起。说起这段历史,“东北大帅”精神头来了,扳起手指,如数家珍。
他说,辽宁队的第一个冠军是1984年的足协杯,往事如烟,那已经是18年前的事情了。当年5∶0战胜广东队夺冠的那一刻仿佛就是昨天。惟一遗憾的是,是在武汉,不是在沈阳。李应发说,当时的场景现在历历在目,那种热烈,那种欢乐,永远都难忘!
1985年联赛冠军、1986年足协杯冠军、1987、1988、1990、1991年联赛冠军;1990年的亚俱杯冠军、再加上1992年的联赛冠军、1993年的全运会冠军,辽足的十冠王也就凑够了。这里绝大部分的比赛都是李应发担当的主教练。辽宁队主教练的生涯,让李应发走向了人生的一个顶峰。
“那个时候我们是真累啊,在辽宁队,教练天天晚上开会,研究战术。我们不喝酒,不打牌,把全身心都用在了比赛上。”说起那段历史,李应发感觉是在拼命。“不过,十冠王不是我一个人的能耐。”出生在大连的李应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乡音已经不是很纯正。“那是全体教练员和运动员艰苦努力的结果!”辉煌已成往事,李应发还是要强调这一点。
一个瞬间
辽足回到五里河打足协杯,李应发从哈尔滨赶了回来,不过五里河体育场没有出现他的身影,现在,他已经不是这支曾经给他无限辉煌的球队的主帅,但他对这支球队的感情却永远也无法割舍。李应发坐到了电视台的直播间,现场评说足协杯。
离开直播间,面对记者的提问,李应发陷入了回忆的长河:我的一生中赢得很多的冠军,但是有一场比赛永远地刻在了我的头脑中。
1990年4月29日,已经在日本横滨以2∶1战胜日本尼桑队后,亚俱杯的决战在五里河体育场打响了!在日本横滨的比赛,李应发指挥若定,当决赛开始的时候,他好像预感这将是他人生的一个顶峰到来。当下半时6分钟,刚刚换上场的马林接高升的传球后,高挑给快速插上的徐晖,徐晖顺势一推,球入网底,在五里河如雷的的欢呼声中,李应发心潮澎湃。
比赛结束了,尽管尼桑队后来点球罚进,但辽宁队还是以总比分3∶2战胜了尼桑队夺得亚俱杯!五里河体育场疯狂了!6万球迷的呼喊声、欢笑声,旗帜飞扬、彩带飘舞!
欢乐的队员们冲上来了,他们将主教练李应发高高举起来,李应发那铁铸石雕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手里拿着经常戴的帽子,挥舞着,挥舞着……
亚洲冠军!中国足球奋斗了40年,终于戴上了亚洲盟主的桂冠,尽管后来中国队进军世界杯,但亚俱杯的胜利将永远铭记在中国足球的历史上。“辽宁东药队的胜利,是我国足球史上的重大突破,是40余年来中国足坛中国足球几代人的共同努力的结晶。”这段话充分验证了辽宁足球在中国足坛的地位。
五年代表
1992年2月14日,辉煌过后,李应发从辽宁队主教练的位置上下来了。十年的辉煌,已经成为一个句点,人生还需要重新塑造。离开教练岗位,李应发陷入了沉思,多年的征战,一个念头在他的头脑里萦绕不散:如何走一条足球与产业化结合的路子?如何让足球走向社会?
不仅想,李应发开始行动了!在中国足球职业联赛还没有开始的前两年,李应发就开始奔走呼吁,更是身体力行地办起了体育发展公司。李应发下海了!东北大帅成了商人!一时间社会上风言风语。“我从来也没有经商!”10年过去,李应发还是不承认自己经商,开公司也是在探讨如何走足球和产业化结合的路子。公司赚钱了,投入到球队中,人们终于知道了大帅的良苦用心。
1993年到1998年,李应发的名片上印了一个响亮的头衔———全国人大代表!我问他,您觉得这个很重要吧?“大帅”现在还有点激动:“当然重要!因为当时我是惟一一个足球教练代表,当然重要!”
风风雨雨,没有了十冠王时的风光,“东北大帅”把更多的精力投入了对中国足球的研究,探讨,而学习也没有一刻止步。
三次下课
在中国足球职业联赛如火如荼的演进过程中,东北大帅曾有过三次出山,同时也下了三次课。
1996年,李应发出任沈阳海狮队主教练,经过他的调教,球队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向上走,把球队由“野性足球”逐渐变成了理性足球。并且取得了5场连胜的好成绩。不过,由于与经营者在一些足球理念上的不一致,他毅然离开了沈阳队,人走了,尽管他舍不得的是成千上万挽留他的球迷和极力挽留他的弟子们。
1998年12月4日,李应发又交上了辞呈。这次东家是青岛俱乐部。本来,他已经和青岛俱乐部续约,带队一年打进前六,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续约的发布会都开完了。但是因为一些缘故,他最后还是以身体原因离开了青岛。
1999年5月16日,连续八场不胜的压力让大连万达解除了主教练徐根宝的职务,万达俱乐部总教练兼二队主教练李应发临危授命,出任主帅。不过,当他率领万达冲进足协杯决赛,在决战前,李应发离开了大连,因为大连已经来了个科萨。
9月冰城
十年辉煌,李应发除了留下那么多冠军,他还有一句话:“男人为什么要踢球?因为是条汉子!好汉不提当年勇,辽宁足球队那段儿,包括我个人,都成了历史。我这辈子是离不开足球了,只要能干动,就从头再来。”是的,当岁月的磨砺在他的脸上刻下那么多皱纹的时候,他又创了一次业。
2002年3月,哈尔滨还是冰雪覆盖,当李应发带领他的杂牌军回到了这里。同行的许建平看着飞舞的雪花说,从来没见到过这么大的雪花!5月份,乙级联赛就要开始了,但李应发统帅的哈尔滨兰格队还刚刚组建,面对教练组其他人的担忧,“东北大帅”豪气顿生:“当年王铁人可以在龙江这块土地上战天斗地,我们也来个战天斗地!”
2001年就来到哈尔滨出任一家足校总教练的李应发在今年2月6日出任哈尔滨兰格队主教练。带领球队征战乙级联赛。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兰格队除了有11块草皮和三栋宿舍楼外,队员中能打比赛的基本就等于零。这个时候,东北大帅开始走南闯北地淘弄队员了。他从青岛海利丰淘汰的队员中选了七、八个人,从辽青旧部中选了几个人,从大连恒丰足校中又挑了几个,成立了个“多国部队”。
不过,这个“多国部队”在别人的眼里可不咋地,连俱乐部老板刘志胜心里也没底,因此给球队定的目标中根本没奢望能冲甲。倒是李应发提出了“转变观念、打好基础、有所突破、确保前八、力争冲甲”的20字方针。
不过,兰格真的是支弱旅,组队之初的教学比赛,在昆明大比分输给了红塔二队、金德二队。昔日弟子孙贤禄对李应发说,真难为您了,带了这么一个破队。回到哈尔滨,兰格队竟然连哈工大和哈工程大学的校队都打了个平手。气得俱乐部董事长说,晚上不给他们吃饭了!
不过,这个时候,东北大帅却来了劲头:“好教练就是要把弱队带到强队!”说到做到,5月份比赛开始后,兰格队已经在大帅手中调教出一个成型的队伍,一路高歌,最后在10月19日成功晋级。足球历史几乎是空白黑龙江有了足球甲级队!
“对于黑龙江的足球来说,这是历史性的,我过去拿了十几个冠军,感觉这次最激动!”他激动的还有一个证明,那就是“东北大帅”终于名副其实了,不过李应发说,如果要是再指执教一支吉林球队,那真可以叫东北大帅了!
两句闲话
有人说李应发比较“傲”,但是他有“傲”的资本,十冠王不是谁都能取得的。龙江大地也是在大帅手中出现了甲级队。“不遭人嫉是庸才”,他的傲是帅才的真情流露。
大帅有两个儿子,老大李雪松现在在大连队当足球教练,老二李雪柏现在是辽足的队员。两个儿子的名字叫松柏,这倒是乃父的风格所在,经久长青。
李应发说,他不见得能带兰格队继续打甲 B,他还要四处走走,“东北大帅”还要继续行走江湖。他在哈尔滨出了两次车祸,但都化险为夷,他自己解释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还想创造新辉煌。
以大帅的一句话作为结尾:我这一辈子离不开足球! 本报记者詹德华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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