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新闻夜话》:北京大学登山队山难月祭(上)
主:欢迎收看我们的节目,昨天我们专访了北大登山队三名队员,其中包括北大登山队的队长,这是五名队员遇难以后,北大登山队第一次在电视媒体上详细的回答各种提问。
主:现在我们要专访的是北京大学团委的社团文体部的部长蒋广学,在北京大学他是主管学生登山活动的,到现在为止一个月过去了,这个事情也告一个段落,很多人从上都非常的关心,善后处理的情况,这五名学生,他们的抚恤情况是怎么样?
蒋:抚恤情况我想他们会得到,就是我们学校力所能及的经济上的抚恤,我们基本上是按照统一的原则,五个学生从学校角度来讲,都是一视同仁,按照相同的标准给予,然后各个院系会根据各自的情况,然后再给予院系的安排,然后我们山鹰社和学生会我们做了募捐工作,募捐的最后的钱,也会根据募捐者、捐款者的意向,就是交到受难同学的家属手里。
主:五名遇难的学生的遗体,现在还在雪山上,还有两位没有找到,你们准备怎么办?
蒋:因为客观条件的限制,所以我们三位同学的遗体也掩埋在他们喜爱的雪山上,还有两位同学,确实因为天气恶劣情况,没法再继续找下去了,所以两位同学就是…当然也是长眠在雪山上了,只是还没有确认他们的位置。这是一个情况,一个是掩埋,掩埋是根据当地的习惯,也是登山界的一个传统惯例,所做的一个处理方式,然后他们长眠在雪山,也是对他们的一种尊重。就是下一步的话,根据一些,根据一个是出于我们自己学校的考虑,也出于社会各方面的要求,我们会在适当的时期或者是条件成熟的情况下,再做一些搜救工作。
主:我们非常想知道,这个事情发生之后,校园里的情况怎么样?
蒋:同学们基本上,应该说已经非常理智,已经非常的清醒,这个事情。同学们都是非常认可,山鹰社在十多年以来,在登山中间起到这样一种成绩。
主:五名遇难的登山队员,被北大追授为“登山勇士”和“共青团的标兵”,人们在为五个学生特别痛心的时候,可能也为很多其他的全国的大学生,有一种担心,因为全国的这种登山的协会,还有这种组织特别特别多,可能包括你们北大学生在内,也把这些人当做是英雄,你们学校是否需要进一步的在这个方面做一些引导和提醒。
蒋:首先我们要处理的好的事情,就是让他们恢复信心,让他们知道自己选择事业不是因为这次打击就可以摧毁的,然后我们还要进一步帮他,把这个社团的管理,组织活动,宗旨定位等等各方面的这些事情,再帮他们重新建立起来,就是更加的规范,更加的合理,更加的有利于他们以后发展。
主:这次在登山之前,他们有一个申请,登山的申请,但是在登山申请当中,可能很难看得出来,将要面临哪些风险,尤其是需要专业人士来做这种判断的,但是做这个申请的批示,却是校方,因为咱们不是登山的人,你们怎么规避以后这种申请上,在批示上的一种风险呢?
蒋:我们是政策上面的一个同意。
主:行政上的组织上的一种。
蒋:他们在拿我们学校批件之后,还要进一步获得中国登协的批准,以及西藏登协的批准,才可能成型。
主:北大登山队的资金来源呢,主要是企业的赞助,这次可能是有一些设备不能够用到手里面,是因为资金的原因,可能有一些设备确实学生也用不起,那么在以后的活动当中,校方是不是应该在资金上,去资助这种有探险性质的组织。
蒋:我们经过这次的事故以后,我们会对以后的他们的攀登计划活动计划进行更加充分的论证,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们希望以后的登山计划,会更加的计划周密,准备充分,然后更加具有我们可攀登性,更加规避尽量规避风险,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全方面的支持。
主:在这个事故发生之后,北大举行了非常隆重的追思会,校长和书记都出席了,对这五个非常年轻的生命,人们在这会儿最应该纪念他们什么?
蒋:我觉得应该是他们这种精神。
主:什么精神?
蒋:应该是这种勇攀高峰这种不畏艰险的这种团结协作,这种直面困难这种精神。
主:北大登山队五个大学生遇难,你听到这个消息意外吗?
嘉:当然意外,非常意外,因为这么一支队伍他们已经成立很长时间了,而且攀登过很多山峰。
主:这次事故您觉得最大的教训是什么?
嘉:从业余登山的角度来说,我认为他们在选择登山的目标的时候,要符合整个队伍整体的实力。
主:但是他们对自己的实力是有判断的,认为没有问题。
嘉:对,一般的来说呢,都是这种看法,尤其是年轻人,他觉得我的实力很强,初生牛犊,我也经过这么一段时间。
主:这种想法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吗?
嘉:我认为是一种因素,年轻的登山队员,不管是业余的还是专业的,还是职业的,在上山的时候,一定要想到,我前进的时候要想到安全的后撤,如果没有安全后撤的方案,你不能够迈出冒险的一步,这是对我的一个经验,教训。
主:这次山难您觉得最大的教训就是您讲的太年轻。
嘉:我觉得年轻人的经验不够,不管是在选择这种地形,还是季节的选择上,可能会稍微欠缺一点。
主:您刚才总结的这次北大的登山事故,那些经验,您有没有告诉给这些队员呢?
嘉:我在不同的场合都说过这事。
主:他们能听见去吗?我在昨天采访他们的时候,我发现他们认为到现在为止,他们反思的结果,判断是准确的,碰到这样的大学生,碰到这样的登山组织,像您这样的前辈该怎么办呢?
嘉:从我来讲,虽然我已经退休了,碰到这样的问题,我仍然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们提醒,别人的见解经验,你要善于吸取,不要认为你的直接经验就够了,你要善于吸取间接的经验,丰富自己的直接经验,这样你的经验才丰富起来,才能够应付,自然界所可能给我们带来的各种各样的意外和危险。
主:北大登山队做决定的就是这些孩子们,我昨天采访的这些人,那岂不是失控了吗?
嘉:不是这样,应该讲他们的批文手续都是健全的。
主:这次手续全部齐全,但是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除了您说的这些经验上的问题。
嘉:风险就是很大,登山运动员,如果你要从事登山运动,你就得准备冒这个风险。
主:您觉得大学生应该冒这个风险吗?
嘉:这个问题看怎么看,我认为在大学生中间,甚至于中学生中间,开展一些登山活动,或者讲我们把它范围放大一点,开展一些户外运动,其中包括登山,包括攀岩,漂流,滑翔等等之类的,户外运动的开展对学生们对年轻人是绝对有好处的,但是登山这个项目,高山登山它的风险很大。
主:您的态度是什么样的呢?在大学里大学生该不该冒这个风险,而且该不该有这样组织?
嘉:我认为它是应该成的,为什么,就是因为需要,就是一种需要,一种精神上的需要。
主:中国大学现有的体制组织和它的管理能力,是不是可以允许有很多的这种大学的这种登山组织探险组织存在。
嘉:应该规范一下,不是说全面开荒。
主:您觉得我们高校有这种能力吗?
嘉:有啊。
主:但是现在的现实情况,北大登山队每一年都有两百多的新生去报名参加,要做这些登山探险活动,一个学校就这么多人,全国那么多的高校,您觉得管理不是一个问题?
嘉:现在正在深入的酝酿,国内登山管理办法,修定的方案,现在正在根据一些实践的情况。
主:新的登山管理办法,对这些大学生,对这些大学生组织都有约束。
嘉:包括大学生,包括业余登山,包括登高山的,包括登低山的。
主:应该有一个尺度上的,就是多少千米上的限制?
嘉:也不一定是这样。
主:那些那么年轻的大学生,那么年轻的生命,难道我们不应该有一个制度或者说有一个多少千米上的一个限制,超过多少千米就不能再去登了,不应该有这样一个限制吗?
嘉:如果我给你设个限制,比如说大学生只要登五千米以下的山,比如说,你会同意吗?
主:但是您会因为他们不同意,而就不设置这么一个标准吗?
嘉:可以设定什么呢,比较相对安全的山峰,而不是按高度来设定。
主:就是划地域。
嘉:对对,经过专业队考察,国家队考察,职业队考察这个山峰比较适合与初学者中级的人员或者说想攀登再高的人员到这儿的登山,把这个地区划出来,山峰划出来,划这么几座,咱们国家山多,多划几座都行,由他们来选择判断,这个时候我们规定路线,这条路线是安全路线,一号路线二号路线三号路线,都是安全路线,哪个地方设营地,什么季节攀登,都给它设计好,这就比较安全,只能这么来考虑不能够统一按高度来划分,不是一个好办法。
主:好,我们非常感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
主:好,非常感谢,在节目的最后,我们再一次提醒那些,热爱登山的年轻人,在所有的事项当中,生命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感谢您收看我们今天的节目,下次再见。
主:北大登山队五名队员遇难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月时间,这个事件也告一个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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