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和杨扬面对面地站在一起,但还是很难描述她给人的感觉。眼前的杨扬有着清澈的眼神、自信的表情和爽朗的笑容,她的亲切让人难以将她和叱咤风云的奥运冠军联系在一起。杨扬本人似乎也很难对自己作出准确的评价,她这样说道:“我是一个特别要强的人,对自己的要求很高。生活中,人必须很理性,有时甚至必须牺牲自己。但在比赛中,你却可以完全地展示你的野心,你的能力,你所有的一切,能够控制局面,控制自己,控制对手,那种‘我才是最好的’感觉真的很好。”
为了做到最好,杨扬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难怪站在奥运金牌领奖台上的那一刻,她想到的不是辉煌而是艰辛。杨扬坦言,在从事冰雪运动的选手中她的资质并不算好。她成功的秘诀很简单,就是付出的比别人多,练得比别人苦,只要一堂训练课没练好,好强的她就会觉得愧对教练、愧对自己甚至于很难原谅自己,只有通过更努力的训练,不断挑战自我极限取得进步,她才会感到踏实。其实杨扬这种较真儿劲儿并不仅仅表现在训练中。两三年前,国际冰联挑选运动员委员,杨扬幸运地入选了。但是第一次在波兰的会议却让杨扬感到非常尴尬,因为会议全部使用英语,杨扬一点儿也听不懂。从此以后,这次经历成为了她学习英语的动力。那年夏天,杨扬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花在了英语学习上,从一无所知到看得懂短文章,再慢慢地能够看懂更长的文章,那种成就感是无法形容的。现在,杨扬的英语水平已经到了不用翻译也能和别人自如地交流的程度。也正是这种好强和坚韧成就了杨扬今日的辉煌,不过这只是她性格的其中一面,尽管表面上她似乎不是性格外向的人,但她深爱着追求速度与刺激的短道速滑运动,相信她内心一定有着狂放野性的另一面。这一点,杨扬坦承:“在冰场上最大的欢乐,是自己能完全地放开。看了自己在冰场上张扬的样子,我都觉得不好意思,尤其是庆祝胜利时夸张的动作表情。有时队内看比赛录像带,比赛快结束时,我就赶紧倒带,不好意思看那副张扬的神情。”
赛场上找回自己
其实倔强坚强的杨扬也有害怕的事情,“我最怕的就是会突然迷失自己。从我从事冰雪运动到现在,进入国家队、第一个亚冬会、上届冬奥会到五次世界冠军,我经历了无数起伏,有时我会突然觉得找不到我自己,这是我最感到恐惧的时候。这次1500米失利,是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毫不夸张地说,我那几天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再从地狱到天堂的过程。”杨扬这样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其实拿不到金牌对我自己来说心理落差完全能够调整过来,因为我已经拿过5次世界冠军,这在历史上也是很罕见的,我已经赢得了人们的尊敬和认同。可是一想到领导和队友对我寄予的深切希望,我突然害怕自己不能应付以后可能出现的情况,尤其要面对那么多媒体,我怕我的有些话会伤害到别人的感情。”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中,杨扬迎来500米决赛。一站到赛道上,杨扬仿佛觉得自己又回来了,迎着扑面而来的冷风,杨扬高声呐喊:“我是杨扬A,我不是别人,我是杨扬A。”44秒187,仅仅是一瞬间,杨扬找回了自己,也证明了自己。
成功不改真我本色
尽管创造了历史,在鲜花、荣誉包围下的杨扬依然是以前的杨扬,她表示,在任何情况下她都会保留最完整、最真实的自我。现在她已经实现了一直以来的目标,她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回报社会、回报冬季项目的时候。杨扬今后的理想是能够为短道、为冬季运动的推广作出自己的贡献。目前,杨扬的愿望非常简单,一直在冰天雪地中生活的她希望能够和妈妈一起到阳光明媚的海边度假,说到这里,杨扬似乎有些内疚:“自从我十多岁进入黑龙江专业队,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回家过春节了,这次回到北京也一直没有机会单独和妈妈在一起,真觉得有些对不起她。”这时的杨扬只是一个依恋母亲的女儿。
最后,杨扬还是用“我是杨扬,不是别人”来结束了这次谈话,不过同样的话语中,这次有的只是历经风雨后的自信和淡然。(刘晓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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