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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暴雨夹杂着电闪雷鸣突然降临这座午夜沉寂的城市。司马慧穿着睡衣闭着眼睛,躲过飘进屋里的雨丝,逐个把敞开的窗子关好,才使得夜幕中那一阵阵的霹雳声不再那么震耳欲聋。床头的台灯透射出一片紫红色的光亮。谢玲歪着头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司马慧斜靠在沙发上,她已睡意全无。很长时间以来,司马慧的内心一直对谢玲这位仅仅比她大几个月的好友,存有着很深的一种崇拜——虽然谢玲长得并不能算作很漂亮,但她的骨子里始终有那么一种自信与自主,甚至有几分男孩子般的豪爽;在谢玲的眼里,似乎这世上就根本没有什么可怕抑或烦恼,而她最有别于通常的女孩子的一点,就在于——她敢爱敢做。司马慧还记得上大2的时候,有一次谢玲在颐和园拍风景片,曾经邂逅了一个看上去很穷的瑞典男孩。那男孩有着一双幽蓝幽蓝的眼睛和一头长短不一的金发,是自费来中国学习中文的。后来,谢玲就和那瑞典男孩“好”上了。当司马慧听到谢玲说到这件事的时候,惊得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怎么?你会嫁给他吗?”司马慧问谢玲。“他只在中国呆1年,他还要回到他的国家,而我还没想过有一天要去国外生活。所以——”谢玲微笑着摊了摊手。“那你——”司马慧咬了咬牙才吐出了那个在当时她还很少能脱口而出的字眼:“那你爱他吗?”“当然啦!”谢玲收起了原本的笑容:“他并不富有,但他很诚实,甚至有些天真,像一湾清澈见底的湖水……”“谢玲和一‘老外’好上啦”的新闻迅速地在学校里传开来。许多人都想从谢玲最好的密友司马慧那里打听出有关谢玲与那瑞典男孩的更多的“绯闻”。这让司马慧每每都红着脸不住地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仿佛和“老外”好上的不是谢玲而是她自己似的。直到谢玲大声对司马慧说:“怕什么?!告诉他们,就说我是和老外‘好’上了,而且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那又怎么样?!”司马慧忍不住哭了,向谢玲哀求道:“阿玲,算了吧,那么多中国男孩儿呢!你本来就很让男孩子喜欢……”谢玲大笑着说:“傻妹妹,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啊!你以为我一门心思就想和外国男孩儿好是吗?亏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呢!”一年之后的那个冬季,瑞典男孩结束了在北京的学习和生活。他要回瑞典去找一份新的工作。他曾经试着对谢玲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带去瑞典”。但谢玲微笑着摇摇头:“你自己的生活还需要去奔波,而我在中国还有我应当去努力做的事情……”瑞典男孩离开北京那天,谢玲约上司马慧一起去首都机场送他。那天天很冷,灰蒙蒙的天空中飘落着薄薄的雪花。在机场国际候机厅里,谢玲紧紧拥抱着那瑞典男孩,并且旁若无人地亲吻着;男孩哭了,一步三回头;而谢玲却一直笑着,她甚至在那男孩在远处仍然回眸的时候,便一把拉起呆呆地站在一旁的司马慧的手,转身就走出了候机厅。从机场开往市里的大巴上,司马慧想了半天,刚从嘴里发出了“嗯”的一声,想对谢玲说点什么,谢玲看了她一眼,抢先说道:“司马,你别对我说什么安慰的话,知道吗,我一点也不伤感,我非常幸福!因为我知道他像我爱他一样爱我,这已经足够了。” 司马慧的思绪从回忆中走了出来。她忍不住又端详起床上熟睡的谢玲——1个小时之前,谢玲把她从睡梦中唤醒,问她的那句话,又一次回荡在耳边。--“司马,我觉得彭一峰这个人很有股才气,也很有股与众不同的气质,他有女朋友吗?”司马慧瞬间睁大了眼睛,“腾”地坐起身:“阿玲,你说什么?!”也许是黑暗中谢玲没法看清司马慧的表情,她伸了个懒腰,拍了拍司马慧的头:“没什么,你睡吧,我也睡了。”司马慧有一刻真想哭出来。她知道谢玲肯定喜欢上彭一峰了;晚上吃饭时俩人聊得那么投机。而且,司马慧了解谢玲--她欣赏男孩的标准已经从几年前的“单纯、诚实”渐渐地改换成了“有与众不同的个性与才气”,而彭一峰就是这样的男人。司马慧再也无法入睡了,脑子也乱成一片,直到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才让她略微清醒了几分……“我为什么非得让一峰也去吃这顿晚饭呢?”司马慧在心里“恨”着自己。 暴雨从天而降的时候,罗亮还躺在床上听着CD。他知道第2天上午还要训练,但他却死活也睡不着。罗亮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晚上司马慧交给他的那几张上次训练结束后的拍照——照片上,如血的夕阳、绿油油的训练场边,罗亮坐在那里,或低头沉思,或微笑凝望,汗水打湿的头发自然地垂在眼前耳边,平添了几分清纯,又不失一份“酷”的感觉……司马慧不愧是学摄影的科班出身,罗亮觉得以前无论哪位摄影记者为他拍过的训练、比赛中的照片,都远远不及司马慧的“作品”这么出色。司马慧那清秀的面庞不停地在罗亮的脑海里闪现。虽然20多天前,柳妙的离开曾让他陷入过深深的痛苦,但他心里实际早就明白:柳妙的心本来就像是一朵飘浮的云,很难轻易被他把握。罗亮知道自己已经坠入了为司马慧所编织的情网中。他有点自责的是:或许他不该在与柳妙分手还不到1个月便又如此之快地移情别恋,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花心”了?不过,他迅速地在心里将自己对自己的这份“怀疑”否定了,理由是:自从他在龙生队成为破关夺寨万众瞩目的球星之后,便一直处于女孩子们的热情追逐之中,其中不乏青春靓丽的女学生,也不乏美丽妖娆的女演员,更有腰缠万贯的年轻女老板……但除了与柳妙产生恋情之外,罗亮没有任何的“拈花惹草”,充其量也就是叫上几个队友或者彭一峰和女孩子吃吃饭、聊聊天而已。CD机的耳机里传来的是张宇的那首《用心良苦》:“你的脸有几分憔悴,你的眼有残留的泪,你的唇,美丽中有疲惫……”罗亮想起了司马慧的嘴唇——那是在晚饭过程中他下意识留意到的。那粉红色的、湿润的唇,在司马慧漂亮的五官中,虽不甚起眼,但却是令罗亮那么的过目难忘……罗亮想起晚上彭一峰送自己归队时,在车里对自己“你觉得我和司马慧‘有戏’吗”的提问,所给以的肯定回答。和彭一峰交友的时间越长,罗亮愈发感觉他对许多事情的判断都有着极强的预见性和准确性--比如,他曾准确预判出本赛季最先下课的3位超级队的主教练;当然,他也曾在自己与柳妙热恋到近乎狂热的时候,委婉地暗示过自己“你和柳妙肯定不会最后有结果”。罗亮相信,彭一峰这一次对自己和司马慧关系发展前景的判断也一定会是正确的。“这样的话,我就别太着急了;先好好练球,争取在球场上重新‘火’起来。要让司马慧相信我是个真正的男子汉!”罗亮暗自嘱咐自己。 雨后的夜空已经有一丝泛白了,罗亮这才关上CD,带着几分思前想后而感觉的欣慰躺下了…… 星期二中午,彭一峰晃晃悠悠地来到报社。刚进报社大楼,彭一峰一眼便看见布告栏里,总编室张榜公布的上月最佳版面的评选结果。在仅有的5个甲等版当中,跟彭一峰有关的就占了2个--1个是他在上期足球周刊中编辑撰写的龙生队主场狂胜罗湖队那场的版面;再有1个便是他和司马慧首次合作报道龙生队请来新外援的彩色头版。“小彭,你该请客了!” ;“彭大记者,你又成了得奖专业户了!”--电梯里、楼道中、食堂的饭桌旁,大凡见到彭一峰的熟悉的、不怎么熟悉的报社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这样对他说。其实,得个“甲等版”倒没什么,关键是每一个甲等版按规定还会得到报社发的1千元奖金--而什么事一牵扯到钱这玩意儿,自然也就要引起更广泛的关注与议论了。在报社财务室的会计一再催促之下,彭一峰才上楼去领那笔奖金。离开财务室的时候,彭一峰从装着2千元的信封里抽出一张“老人头”,放在那儿冲财务室的大姐们说了一声“你们看着能买点什么吃的、喝的就买吧”便撒腿跑开了。彭一峰径直去了文化部的办公室,他要去把属于司马慧应得的那份奖金交给她。彭一峰刚一冒头,文化部方主任那“花腔女高音”便陡然响了起来:“哟嗬!彭大记者,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怎么着,得奖了就不爱理人了是不是?”彭一峰平时最“怵”的就是这位方主任:“方姐,俺是那人嘛!”他话刚说了一半,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笑了起来。方主任可不会轻易饶了彭一峰:“要说咱上面的头儿对你们足球周刊可是够偏心眼儿的。我们文化部再怎么累死累活的也评不上个‘甲等版’啊。哎,我说彭一峰,你老实交待,你是怎么把头儿们给‘降’住的?”彭一峰脸憋得通红,站在那直挠头却半天想不出词儿来了。“主任,这有份请柬,您看咱们用派人去吗?”就在这时,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司马慧,拿着一份请柬走到方主任的面前。彭一峰心里知道,司马慧肯定是为了给方主任数落自己“打岔儿”才在这个时候请示工作的。方主任果然被“岔”了过去,矛头也不再直指彭一峰了。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彭一峰悄悄地走到司马慧的桌前,把事先数好的装着1千元奖金的信封,轻轻地放在了她的面前,说了声“你的奖金”,便要转身离去。“哎!”身后的司马慧叫住他,彭一峰回过头,用眼睛“问”她“有什么事”,而没有说话。“嗯--谢玲给你打电话了吗?”司马慧只看了彭一峰一眼便迅速低下头说。“谢玲?没有啊!她给我打什么电话?怎么啦?”彭一峰被司马慧问得有些莫明其妙。司马慧嘴角边掠过一丝微笑,马上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道:“没怎么,没事儿。”说完,又埋头整理起自己刚照的几卷照片来了。彭一峰一脸狐疑地刚走出文化部办公室,他的手机便响了。电话那边传来的是他第一次在电话里听到的一个声音: “喂?是彭一峰吗?你好!我是谢玲……” 4∶0狂胜罗湖队,龙生队上下士气陡增。训练场外顶着骄阳来看训练的球迷也比前一阵子多了好几倍;而训练场上,主教练张铎那晒得黝黑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轻松--尽管,他在向队员布置训练要求的时候,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地“严肃”与“严厉”。罗亮还是独自一人在另外一块场地上像拉磨一样不停地跑着圈。距离俱乐部对他做出的为期1个月的停训、停赛的处罚期结束还有1周的时间。实际上,就在上一场比赛大胜后的当晚,张铎曾经找到俱乐部总经理刘建宇,试着提出过能不能对罗亮提前解除处罚一事。不过,刘总想了想说道:“新闻界已经对外报道了,要是现在我们改变决定,恐怕还得费不少口舌去解释;再者,如果对罗亮网开一面,今后球队有谁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也就不太好办了。反正也就剩1个星期了,打完下一轮联赛,罗亮不就可以复出了嘛!”张铎听后点了点头,接着又提出了他的一点担心:“从目前来看,如果丹尼斯、雷特尼保持像今天比赛的状态,罗亮即使复出,恐怕也没位置了,到时候,还得做好他的思想工作。”“到时候再说吧。”刘建宇呷了一口茶:“不管怎么说,全队的胜利是最重要的--毕竟是职业足球,竞争总是残酷的,许多问题和矛盾也不可能避免。”相邻场地上队友们在训练中不时的叫喊声与“嘭!嘭!”的触球声,丝毫没有分散这边罗亮的注意力--他的双腿在不停地跑着,而他的脑海里也不停地想着一个人--司马慧。“今天是星期二,再过2天,星期四球队打分队比赛时,彭一峰一定会带司马慧来看训练,不就又可以见到她了吗?”罗亮心里想着。他掀起球衣的下摆,低头擦擦脸上的汗水,奔跑的脚步变得愈发有力了。 夜幕在天边最后一抹夕阳挥手道别之后,悄然降临了。彭一峰在办公室帮着日常体育新闻版的哥几个编了编稿子,一抬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7点40,便匆匆地下楼,开车离开了报社。当彭一峰走进“顺水情人”茶坊时,发现谢玲已经坐在那里,正埋头翻着一本花花绿绿的音像杂志。在下午的电话里,谢玲约彭一峰“晚上如果有空,一块儿坐坐,聊聊有关怡静的事儿”,彭一峰一点没犹豫便答应了。一来,他晚上确实没什么事儿;二来,谢玲前一天留给他的第一印象除了抽烟之外并没什么不好的;再者,谢玲找他聊的还是与怡静有关的事情。电话里,谢玲对彭一峰说“我说时间,你说地点”;在谢玲说出“晚上8点”后,彭一峰随口便报出了“顺水情人”。没想到,谢玲说她知道:“不就离司马家挺近的吗?”茶坊女老板小玉一见彭一峰进来,在吧台后面笑着冲彭一峰挥了挥手:“怎么今儿没带人来?”彭一峰指了指低头专心看东西的谢玲,笑着对小玉说:“今儿是有人叫我来的。”小玉扮了个鬼脸,像“惹了什么大祸”似地不再吭声了。而听到彭一峰的声音,谢玲抬起了头:“嗨!你好!请坐!”彭一峰在谢玲的对面坐下,两个人很礼貌地寒暄了几句,小玉趁机把两杯茶上到俩人面前。“彭哥,昨儿你给我讲的关于推歌手的想法真的蛮新颖的,我一直都在琢磨。”谢玲开门见山地说道。“咳--”彭一峰点上一支烟:“其实我对音乐是个外行,昨儿只不过是刚见面、刚认识,怕冷场才随便瞎说的。”“过分地谦虚可就有点假了啊。”谢玲笑着说,旋即又回到正题:“我今天上班后就和我的头儿说了你的想法,也大致形容了怡静的样子。今儿约你,是想再详细听一下你的意见,比如,怡静是否真的具备成为一名歌手的潜质?”令彭一峰有一点意外的是,表面上看起来有些前卫甚至玩世不恭的谢玲,一聊起她工作上的事情,倒是显得异常的投入与认真。这使得他也只能开动脑筋,认真对待了。否则,恐怕会给谢玲留下一个“彭一峰不太正经”的印象。“我是这么觉得的,”彭一峰皱了皱眉头说道:“因为我早就认识怡静,也在卡拉OK里听过她唱歌,真的很不错--乐感、嗓音、音质在业余里面肯定是一流的;而且她本身就是舞蹈演员,至少舞台经验不缺,兴许还可以尝试那种边唱边跳的风格……对了,如果真要推她,我倒认为你们可以给她设计一个舞台上下极度反差的形象--舞台下是个文文静静、羞羞涩涩的乖女孩;舞台上是一个风风火火、爱谁不谁的‘前卫一族’,这样的话,恐怕给歌迷留下的印象会更深刻一些。”“想法非常棒!只不过短时间内,恐拍只能先以单曲的形式推,毕竟,公司那边也想先以小投入来投石问路。如果单曲一炮打响,才能考虑进一步投入推专辑的事儿。”谢玲说。彭一峰点了点头,随后又和谢玲聊起了怡静的性格、着装的特点、可能适合的歌曲类型等等。两人也初步商定了近期的工作计划:先看一场怡静的演出,拍几张舞台照,进行形象设计;同时再找人写歌,进棚试音。等单曲录完,再通过电台打榜,组织媒体进行宣传……说着说着,谢玲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彭一峰:“我们设计了这么多,万一怡静不同意做歌手怎么办?”“不会的。”彭一峰笑着说:“我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的。”“噢--”谢玲将“○”的口型保持了有几秒钟,脸上挂着的是一种很神秘的微笑。彭一峰突然之间感觉谢玲是一个很特别也很可爱的女孩……彭一峰和谢玲一直聊着,茶坊里的客人一桌一桌地离去。彭一峰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跟一个女孩一口气聊这么长的时间、聊这么多的话题了。直到午夜12点已过,小玉趴在吧台上都快睡着了,俩人才想起也该走了。午夜的空气,透着一股清新;夜风轻轻吹拂,像一把羽扇在身边摇动。谢玲上了彭一峰的车。“你去哪?”彭一峰一边把车打着火,一边问道。“你去哪——”谢玲像是说一半。“我--”彭一峰刚说出“我当然先送你了”这句话的第1个“我”字,谢玲的下半句话便轻轻地飘进了他的耳朵——“我去哪。”彭一峰“蓦”地转头,望着身边的谢玲;而谢玲也正目光坦然地凝望他……一切就这么自然地、又势不可挡地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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