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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随站长等人亲自去详细考察了一番法尔兹海峡,为2月8日王刚义一行来南极乔治王岛法尔兹半岛,横渡法尔兹海峡一事进行了可行性调查和选址。 1月23日,长城站收到国家海洋局极地办发来的一份传真,通知站长大连经济技术开发区法律服务中心主任王刚义一行要来长城站,进行横渡法尔兹海峡的游泳活动,请站上给予物资和人力的支持帮助。后来站长又几次与极地办智利圣地亚哥极地公寓进行联系,确认他们目前已到达智利圣地亚哥,极地公寓的王勇已安排他们2月8日乘坐智利空军的航班进入乔治王岛。 平静中藏杀机 经过两天暴风雪的洗礼,凌晨整个乔治王岛终于风平浪止,长城站前的长城湾显得特别宁静温和。早晨五六点钟的时候,太阳穿过重重乌云的阻挡,现出短暂的辉煌后,又被乌云隔断,从此难觅踪影。不过站上的气象专家张文义说,上午虽然是阴天,但不会刮风、下雨、下雪,下午可能又会变天。站长决定利用这个礼拜难得的半天“好天气”去法尔兹海峡实地考察一番。 今天我们第一次乘坐新橡皮艇出海,这般橡皮艇是前几天从智利彭塔运过来的,比原来那艘艇确实要大多了,今天坐了十五名队员,还不是显得很拥挤,而原来那艘艇只能坐七八个人。小艇飞速向法尔兹海峡开去,激起的白色浪花向两边急速退去,飞驰的感觉真是让人畅快之极。 法尔兹半岛位于乔治王岛的西南部,也是长城站的所在地。半岛的南面,就是狭窄的法尔兹海峡,对岸是终年积雪的纳尔逊岛。这个海峡我坐船经过了好几次,海峡不长,一、两公里左右,也不宽,从一二百米到近一公里不等。但水流湍急,特别是在狭窄地段,海水表面上好象很平静,但是底下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大旋涡,小艇在上面开过都有点提心吊胆。我们先到了海峡的最窄处,地图上标识的三门峡位置。位于海中央有三个小岛,其中的达特岛,是巨海燕的天堂,上次我跟王教授就到上面考察过,现在许多小巨海燕已经孵出来了,白白的羽毛、娇小的身躯,非常可爱,父母正教它们如何飞翔。这里的水流可能由于被海岛阻隔,所以显得特别的紊乱湍急,而且旋涡遍布,一个挨着一个,徐文翔小心谨慎地操纵着小艇,慢慢地绕着漩涡开过去。漩涡周围水流汹涌,但漩涡里面海水平静异常,有如一面光滑的镜子,突然我看见一根巨海燕的羽毛掉在了漩涡上,轻飘飘的羽毛在海水表面旋了两下,就急速沉入海里,一瞬间就看不见了,看得我胆战心惊,平静的表面下蕴藏着巨大的杀机。前面大约一百多米就是出海口了,大海涌浪的余波一波接一波地涌过来,更加剧了海流的不稳定性。经过一番详细的考察,我们都认为这一段海域虽然最窄,可以减少渡海峡的时间,但是水文情况极其复杂,人下去是极其危险的,小艇自身难保,更谈不上救援,所以从这里游渡海峡基本可以否定。 来自严寒猛兽的双重威胁 我们往下游继续考察,海域渐渐变宽,海流也逐渐缓慢平稳,我们停靠在纳尔逊岛的赤壁。这一段海滩很窄,大概只有几米宽,后面就是坡度较陡的高山,但是海滩上多是圆滑的鹅卵石,没有尖利的礁石,相对于我们刚刚看见的是嶙峋礁石,陡峭山崖好多了。我们还发现山坡上摆放着捷克站的小皮划艇,原来捷克站离这已经不远了,翻过这座高山就到了,捷克人每次出海,都是从这个位置划到对岸,可见这里的海流比较平缓。站长王建国和王自磐教授都觉得这里作为登陆点还算可以,马上张文义把温度计放到海里进行测温,表层海水温度为零上两度,不算太冷,王教授测了海流的速度,大概是每秒半米,也不算很急。 测完后,我们向对岸开去,在海中央我们又测了两个点,表层一米深的海水温度都为零上1.6度,海流速度为1米每秒。对岸是法尔兹半岛的香蕉山,有一片极其平整宽阔的海滩,站三四百个人都没有问题,这里作为下水点或登陆点应该非常理想。 张文义和王教授又分别测了海水温度和海流速度,与赤壁滩的情况一样。王教授根据地图的比例尺估算了一下两岸的距离,大约六百来米,如果退潮的话,海水的距离可能会更短一些,等游的那天,站长还会让周春霞用GPS精确定位和计算距离。再往下走,就快出海峡了,海面也更加开阔,从人的极限程度来说,不太可能在如此冷的海水里泡这么长时间。 所以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考察,站长等人确定王刚义如果要渡法尔兹海峡,就建议从法尔兹半岛的香蕉山下面的海滩入水,在对岸的赤壁登陆,这两个地点和游泳的路线是最为合适的。不过这并不意味着王刚义游渡法尔兹海峡就没有危险了,站长认为,今天的考察是对法尔兹海峡的水文情况有了一个基本了解,也就是知道从哪游成功的可能性最大。 其实渡海峡的危险性还是挺大的,因为这里还有许多不能确定的因素。比如纳尔逊冰盖现在正处于融冰期,它的边缘冰时常从冰架上坍塌脱落掉在大海里,虽然我们确定的游泳地点离冰盖很远,没有被冰砸伤的危险,但是大量的浮冰有可能会被风刮到游泳的海域,这样不仅会造成海水温度低,还会形成许多行进的障碍。今天我们路经捷克站的时候,捷克站前面的一大片海域就形成了浮冰带,而我们的选的游泳地点离捷克站不远,很有可能过些天,浮冰就刮过来了。另外前些日子我们在这一带海域还发现了虎鲸的踪迹,在距海峡不远的双峰岛上,还见到过豹海豹,这两种动物都是肉食性动物,会袭击人类,对人的生命威胁很大。 在本次考察队中,王教授曾于十多年前参加过澳大利亚考察站的南极冰海潜水队。当时他们穿着潜水服,并别着匕首,就是为了防止海豹的袭击。再加上南极的天气多变,海上救援存在诸多困难,所以站长和王教授在回去的路上还在合计,届时让王刚义套上一根绳索,万一出现什么危险,好及时相救。 真希望王刚义能成功 在历次南极考察队中,都有人下海游泳,但都是在沿长城湾一带海域。1月1日,我和其它几位队友以及俄罗斯站的朋友一块下海庆祝新世纪的到来,也是在油库附近的海边,当时大雪纷飞,海水温度为零下两度,我们在海里呆的时间极短,最长的不超过三分钟。我只呆了一分多钟,感觉是下去了就没有知觉了,所以不觉得冷,开始的时候还生龙活虎,游了二十多米就感到四肢乏力,手脚发麻,如果此时不上来,就可能永远也上不来了。我在北冰洋里也游过,当时海流很急,海面上全是浮冰渣子,比这里的情况险恶得多,但下海的队员都套上了一根绳索,规定在海里也就是一分来钟,你不想上来,也把你硬拉上来,因为等你自己感到不行的时候,为时已晚。所以我对王刚义敢来南极游泳渡海峡是极为佩服的。 我们队中何怀宏教授也是一位冬泳爱好者,他与我持相同看法。在长城站,他和邵滨鸿经常下长城湾游泳,但时间和距离都极短。队中的“老南极”都说,如果王刚义渡海峡成功,那么如此长时间,如此长距离的冬泳,在乔治王岛尚属首次。 对于王刚义的举动,站长不无担心。王建国坦率地对我讲,保障他的安全是最为棘手的问题,因为这是在南极,一切都可能发生。他说考察队出发前,他们两人在北京见过面,当时王刚义就想加入第十七次科考队来南极长城站。他称自己坚持了八年冬泳,冬天有一次曾在海里游过八九百米,而当时海水的温度是零度左右。但站长以此时提出时间太晚为由婉拒了他。当站长接到极地办通知后,他一度为安全保障而苦恼,因为那时他对法尔兹海峡的水文情况还知之甚少。现在经过考察后,虽然有了一定了解,但站长说等王刚义来之后,还要先让他试游一次长城湾,即从长城站的码头游到对岸的阿德雷岛,以考察他的真正实力。毕竟这是关乎人命的大事,需要慎之又慎。 2月7日我就要离开长城站了,王刚义游渡法尔兹海峡的壮举我不能亲眼目睹,但我今天跟随站长为他实地考察了法尔兹海峡,也算是为他做了一点实事。我衷心希望他能一游成功,为中国人争光。(人民网南极长城站2月5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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