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风暴
刘晓新:以史为镜看李玮峰事件 足协杀了只大猴子

http://sports.sina.com.cn 2006年10月05日10:05 足球-劲体育

  [没有人可以替李玮锋鸣冤,因为他有一万个该罚的理由。可是,单单告诉人们李玮锋为什么该罚,充其量只是应景,而难以接近真相。也许,事情的关键,恰如足协领导在处罚后一再强调的那样,"这表明我们正在作为"。一个长期遭受"不作为"指责的行业管理部门终于学会了为自己包装一下:看,我们下手了;看,我们严打了;看,我们运动了。]

  以史为镜。有段故事应该有助于我们更合理地理解重罚李玮锋事件的背景。

  易中天在他的《品人录》中,最准确地分析了当年的韩信之死。死因有二:其一,虽然众多亲朋谋士苦口婆心地提醒,但韩信始终认为刘邦杀谁也不会杀居功至伟的他;其二,韩信为讨好“巡狩天下”的刘邦,亲手献上了自己收留的楚国名将钟离昧的人头。但聪明一世的韩信偏偏两样都想反了,刘邦谁都可以不杀,却必须要杀他;而杀钟离昧以取悦刘邦,更是使自己背上了小人的骂名,使刘邦下手下得名正言顺,理直气壮。

  所以,足协挥出的杀威棒,不仅让大头真的变得很头大,甚至“死不瞑目”。在当今的国家队内,他李玮锋是何等人物,论实力、经验、资历等综合指数,恐怕无人能出其右。即便是当1997年李玮锋作为六小天鹅之一星夜驰援戚家军的时候,他郑智还在辽青队里翻看丑小鸭的连环画。更何况,他与主教练朱广沪之间的深厚渊源,又有谁能相提并论?

  大头对此处罚的确是缺乏心理准备的,他至今没有收到有关处罚的正式文件,但在收到短信通知与专门谈话之前,他对此事的最坏打算,也仅限于有关方面趁他停赛之际顺理成章地“杯酒释兵权”,而绝不至于再踏上一只脚。但他偏偏就想错了,因为要正视听、树皇威就不能光杀只小鸡,而必须杀他这样的“大猴子”。当足协口中暴喝一声“拿下”的时候,那15个月中的六张红牌,无疑就是捧在他手中的钟离昧的人头。

  让经纪人来发表服从判决的声明是最恰当的选择,因为既保全了各方面的面子,又避免了让李玮锋自己言不由衷。但是,他不可能心服。

  没有人可以替李玮锋鸣冤,因为他有一万个该罚的理由。15个月内的六张红牌就是硬指标,更何况,在国家队遭遇困境之时,他作为队长反而成为最大的反面教材。可是,单单告诉人们李玮锋为什么该罚,充其量只是应景,而难以接近真相。难道,我们可以在清算李玮锋的错误路线后,为管理者深明大义、从严治军的雷霆一击,大声喝彩么?

  大头从来不是一个检点之人,但也绝不是一个工于心计之人。当年在深圳队,时常会有队友向他哭诉“俱乐部又欠薪了”,而且会愤愤不平地表示“像我们这样的人也就算了,但连你这样劳苦功高的人也不尊重,就太让人愤怒了”。于是李玮锋扭头就会不出所料地直奔老总办公室,慷慨陈词,伸张正义,甚至都没来得及查一下自己的工资单。就像他曾经追随过的范志毅一样,大头注定也是一个容易冲冠一怒的直肠子。而在这个工于心计的圈子里,更容易成为千夫所指的靶子。

  恩师朱广沪主政国家队的一年半时间,恰恰涵盖了大头最倒霉、最荒唐的15个月,不是一个巧合。一个最根本的解释在于他太想卖力气,太想替老朱建功立业,可是,一个经常把事情想得很简单的人,往往在越想把事情办好的时候,结果把事情办砸。对于此次处罚,朱广沪自然深解其中三昧,但却无力阻止大头的命运。某种程度上,有时候宋江是很希望别人出面来让李逵长点记性的。

  很显然,李玮锋算不上功高盖主的韩信,充其量也就是鲁莽行事的李逵,所以,打在大头头上的这记杀威棒,同样算不得卸磨杀驴,充其量也就是足协在非常时期完成的一项“办公室政治”。选择李玮锋,只是因为他有该杀的理由,而且顺应民意,两全其美。

  但是,这样一来,中国足协却无意把自己变得比遭棒杀之人更加简单幼稚。

中国足球职业化绵延十数年,得红牌、骂裁判、吐口水之人比比皆是,为什么李玮锋迟至今日却是首例享受此等待遇的对象?有些事,错过了太多该做的机会,猛然一做,反而显得无比刺眼。更何况,隆而重之的“2006年”的字眼下,却最多不过是取消了李玮锋一场比赛和一次集训的机会,“严打”,原来只是一个
无厘头
的数字游戏。

  也许,事情的关键,恰如足协领导在处罚后强调的那样,“这表明我们正在作为”。一个长期遭受“不作为”指责的行业管理部门终于学会了为自己包装一下:看,我们下手了;看,我们严打了;看,我们运动了。

  这就是中国大多数机构的思维习惯,重要的是做了,而不是为什么做,做了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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