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生曾是国内足坛有名的天津籍国际级裁判员，退役后曾先后在天津名特、天津立飞担任总经理之职，2003年出任哈尔滨兰格俱乐部总经理一职，现为哈尔滨协力俱乐部总经理。

　　“从2003年6月至今的一年多时间，我走上了向兰格老板刘志圣讨要球队工资之路。”7月8日11点10分，在协力足球俱乐部大楼里见到记者后，李海生很无奈地以这句话作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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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白。2004年6月14日，李海生一纸诉状将刘志圣告上哈尔滨香坊区法院，要求他归还拖欠的自己以及教练、球员、经纪人的工资和奖金350多万元。

　　再不起诉，白条就作废了2003赛季，对于刘志圣以及李海生来说，都是一个“莫名”的赛季。

　　这一年的7月，哈尔滨兰格在全国甲B战场上开始显露疲态，积分从第六直线滑落到榜尾。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球员以及教练员多个月没领到工资应该是最重要、最直接的原因。“但那时候，大多数球员甚至连我这个做总经理的，都还相信工资问题会得到解决。”李海生说。

　　2003年11月23日，全国甲B联赛结束。然而，李海生以及兰格队员们却因为工资问题没有解决，全部滞留在哈尔滨。后经多次交涉，刘志圣才同意以个人财产作为担保，为每一位球员、教练员以及工作人员开出了承诺清还欠款的白条，时间是2003年12月14日。

　　为刘志圣踢了一年球的兰格球员们只得拿着白条踏上了回乡路。据说，这些球员走前，早就在训练基地掀了桌子，急着回家过年的球员差点对他们的董事长动武了。李海生对记者追述那一幕时仍是百感丛生：“当时那种球队降级、工资无着的落魄心情，可能是这些球员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现在想起来，我至今也觉得很愧疚，但是，那时我也拿着刘志圣写的‘欠总经理李海生58万元’的纸条，于

　　12月28日返回天津的。走前，我还是平静地对刘志圣说，继续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希望刘总尽早偿还拖欠的工资和奖金，毕竟欠条上白纸黑字写着呢。”

　　李海生与李志圣的那次对话过后，两个人至今没有谋面，甚至没有电话联系，李海生说：“他好像已经把欠我钱、欠足球队其他人钱的事情忘记了。”

　　李海生向记者介绍了去年欠钱的来龙去脉：“去年球队组建时，为了尽早在中国足协获得参赛资格，很多转会来兰格的国内球员都是自己垫付的转会费。对于外援，香港的经纪人陈剑荣、上海的经纪人张德发垫付了十几万美元，现在那两个经纪人手里也有我签的欠条。剩下的还有拖欠教练、球员、队医、翻译的多个月工资、奖金。队员的工资并不高，一个月是10.9万元。”

　　因为刘志圣是以自己的个人财产作为担保，根据法律，这个担保的期限是半年。李海生说：“我必须在今年6月14日之前起诉，因为再不起诉，白条就作废了。”

　　“案子在办，球还要踢”其实在今年2月，李海生就返回了哈尔滨。但是他的主要目的却不是讨债，而是成功地将原天津名特足球队牵至哈尔滨，组成哈尔滨协力足球俱乐部。

　　至于为什么至今没有和刘志圣接触，李海生说：“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欠钱，可是连一个解释的电话都没有，我们见面还有什么意义？我只能通过法律来维护自身的权益，来伸张正义。”说完这话他也笑了，只是有点苦涩，“我现在就是一名讨债的民工啊。”

　　随后，李海生带球队在海南集训，直到5月份全国乙级联赛开战。李海生说：“案子在办，球还要踢，目前我们哈尔滨啤酒协力队排在全国乙级联赛北区的第二名，我们要冲中甲。”李海生在5月初开始着手找律师打官司，他找了黑龙江的多名律师组成律师团上诉。7月8日，李海生的代理律师迟龙福介绍说：“我们5月20日接案子，6月10日劳动仲裁结果出来，6月14日正式到法庭立案。现阶段是要对兰格集团的办公大厦进行财产保全。”

　　为尹秋文讨说法一天抽四盒烟的李海生拿着其中一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恨恨地说：“为了尹指导，我也要把官司打到底，老头去年在兰格折腾得够呛，要不然他可能不会这么早就去世。现在他的家人已经全权委托我，要把去年的账算清。”

　　8日11点24分，李海生打通了李应发的电话，探讨起诉的事宜。带领兰格在2002年末成功冲甲的主教练是名帅李应发，但是在后期，他与刘志圣产生了矛盾，最后远走甘肃。李应发说，他带兰格冲甲成功的奖金至今也没有兑现。现在李应发也委托李海生讨要这部分钱。

　　如果刘志才在国内，可能也会加入这支讨债大军中去。2003年7月22日，作为兰格队主教练的刘志才带队打了八轮联赛后被解职，当时他手里也拿着20.5万元的白条。后来刘志才出国到澳大利亚前对一位朋友说：“我把这张白条和所有证据、全权委托书交给你，你去向刘志圣追债。这笔钱追回来后全归你，你自己要也行，你捐赠给公益基金也行。我甚至还可以负担诉讼费用。”

　　李海生对记者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打算一直和他打下去，直到拿到钱的那一天。去年，兰格从天津泰达队买崔立志的25万汇款单是假的，球队给中国足协的保证金150万是假的，我就不信他那座办公大楼也是假的。”

　　或许李海生对刘志圣拿出350万现金也不抱希望了，所在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兰格集团的那座办公大楼上，但他也担心，那座大楼有没有抵押给别人？

　　被逼无奈，刘志圣三写欠条

　　李海生与刘志圣曾是昔日好朋友。早在2002年兰格冲甲的乙级联赛决赛阶段，李海生所组的“智囊团”就已经到了兰格队，为兰格出谋划策，可以说，兰格冲甲成功，与李海生的帮助是分不开的。

　　2003赛季初，哈啤集团先后共有258万元赞助款注入兰格，但是资金并没有全部用在维持球队的运作上，球员被拖欠工资奖金后，队内的不和谐音时有发生。2003年4月14日，也是由于工资问题，兰格发生了四名外援罢练事件。刘志圣开始怀疑这事是李海生捅出去的，两人之间也开始有点猜疑了。

　　甲B在2003年7月5日重燃战火。这时，球队对刘志圣一直拖欠工资越来越不满。当时，刘志圣的意思是让球队安心打比赛，“钱的问题不是问题”，兰格集团虽然没有现金，但是有房子有地皮，最后“卖房子卖地”也能还清拖欠的工资。而李海生则站在球员一方，认为刘志圣应该马上把一部分土地变现，让球员斗志昂扬地比赛。这逐渐成为两人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刘李矛盾”也成为兰格兵败如山倒的导火索。

　　李海生在多次找刘志圣商量凑钱比赛无果后，感到这样发展下去很“危险”。因为兰格俱乐部涉及的款项都经过作为总经理李海生之手签名的，包括拖欠国内球员的工资、奖金，外援的工资、租借费用乃至国际转会费都是他签的名。李海生明白：按照法律，最终自己将是债务人。从2003年9月初开始，李海生逐步把两个经纪人请到哈尔滨，与刘志圣面谈。最终的结果是，刘志圣为两个经纪人签下了欠款借条。李海生的这一做法更令刘志圣不满。从此，刘志圣感到与李海生的距离在加大，再也没有了赛季初为球队保级同仇敌忾的默契了，从前的朋友关系也变成了单纯的雇佣关系。

　　李海生也明白老板对自己没能控制球员情绪、继续打好比赛很有意见，对此，李海生也感到无奈，而且，他为了安抚球员情绪，又在当年10月初，再次让刘志圣签署了一个还款借据，大意为：在10月10日之前，还清所拖欠的一切资金。

　　然而随着时间的轻易滑过，10月10日的期限已过，那张借据又成为一张白纸。球员们又开始控制不住了……就是在这样交错的关系下，球队应付完了甲B联赛。但在12月中旬清账不成后，2003年12月14日，李海生又“逼迫”刘志圣签订了最后的欠款协议———这也是李海生现在打官司的主要证据。

　　无论怎样，现在的结局是，两个朋友成为了对头。刘志圣说自己用错了人，李海生感到自己远赴哈尔滨，辛苦了一年，不但没有拿到报酬，自己还垫付了很多钱。时至今日，物是人非，兰格队已经不在，但是李海生和刘志圣必然要再见面，只是见面的地点可能是在法院。

　　刘志圣当掉了奥迪

　　7月7日下午，记者来到哈尔滨，时值雨后，气候宜人。但是经过种种努力，还是没有联系上兰格老板刘志圣。

　　在兰格集团的办公大楼，门卫说：“刘总很久没有来了。”由于兰格的基地距离市区很远，门卫也告诉记者，刘总也很少去基地的。

　　现在，刘志圣原来的部下，甚至总经理级的人物都转投到了协力俱乐部门下。说起“跳槽”，他们显得很无奈：“从2002年10月起他就不开工资了，我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啊！”据记者了解，原兰格集团的员工也在联名进行诉讼，他们也都是一年甚至更长时间没有得到工资了。

　　众叛亲离还不算，欠教练队员的工资、欠场地安保费、欠外援居住酒店的住宿费……刘志圣现在很艰难，有知情人士对记者说，他的奥迪A6要远行还得经过别人同意，原因是现在他只有“租借使用权”，车实质上是在拍卖行抵押着。

　　记者在哈尔滨采访的两天中，每逢提起兰格足球，哈尔滨的球迷没有谁不知道的。哈尔滨球迷协会一名球迷说：“一点也不含糊，那是兰格集团董事长刘志圣多年的心血换来的。”这名球迷对兰格队的历史倒背如流，他向记者介绍，1996年，刘志圣组建兰格俱乐部征战全国乙级联赛，其中经历了兵败、退出、重组……直到2002年，兰格队在全国乙级联赛中夺冠，实现了冲甲目标。“在当时，刘志圣登高一呼，狂热的哈尔滨球迷都会在下面惟其马首是瞻啊。”

　　实事求是地说，为了足球，刘志圣的确投入了很多，买基地、填河道、建房屋。可以说，他为黑龙江足球打出了一片天，因为兰格队是黑龙江省的第一支职业球队，兰格队的乙级联赛冠军也是黑龙江足球50多年来的第一个全国冠军。

　　在2003年的赛季初，黑龙江的媒体曾经报道过《兰格要被卖掉》的消息，但是熟知刘志圣的人知道，他是不会轻易放手俱乐部的。升级成功后，刘志圣的欲望开始膨胀，他把球队当成了摇钱树。这就是为什么找兰格洽谈合作的人很多，但是谈成功的微乎其微———他们承受不了高额的“合作费”。

　　其实，政府方面对冲甲后的兰格足球也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为兰格足球训练基地进行评估，并出据了相关证明，使球队在中国足协完成了注册，甚至在兰格经营困难时，还曾指示有关部门要提供必要的帮助。但是球队没有造血机能，最终不得不面对降级的厄运。

　　刘志圣，这个曾在哈尔滨呼风唤雨的足球人“消失”了，或者说是暂时地不见了。当记者问哈尔滨球迷协会原来兰格的铁杆球迷，究竟怎样看待刘志圣时，他回答说：“先行者，即便是他的兰格队降级了，他在黑龙江足球界也是成功的，但是，在经营乃至为人方面，他是失败的。”

　　李应发与他反目，刘志才与他反目，李海生与他反目。或许，刘志圣真的应该在寂静中反思。

　　(本版撰文/特约记者何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