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韩战前夜全景回放:空气中充满硝化甘油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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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ports.sina.com.cn 2004年03月03日09:54 《足球》报 |
中韩大战——这样的战斗肯定将有一个“最长的前夜”,然而就像硝化甘油爆炸前的一瞬,你却不会感到时间的存在,只是在特定地点里晃动过一些人、一些事。真的到了前夜,为这一战准备了4年的队伍反而没有想象中的金戈铁马,身穿红色队服的中国国奥以往在每个酒店都显得很抢眼,这次却像忍者一样藏起来了,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静养,准备第二天冲出来干一场。 [拍案]杜威的求胜欲意外强烈 让杜威和朴智星依次走过汉城机场那片狭小空地像是专为“VS”刻意的设计。杜威很反常,他所做的所说的与他的性格不符。汉城时间3月1日16时48分,他甚至没有经过领队的同意便答应了潮水般涌来的韩国记者的采访要求,并说:“我认为4年前的比分和4年后的比分将会一样——1比0,不过4年前是你们胜,4年后将是我们胜。”杜威是受到了刺激,在飞往汉城的航班中,他提起韩国队队长曹秉局的挑战时说:“冻结我?可能吗?这是比赛,光靠嘴说有用吗?”然后用力地将座位上的一个小枕头一拍。 杜威从上海飞来的时候,朴智星也正在从阿姆斯特丹飞来——这个个头不高,眼睛很小的队员与某个韩国留学生别无二致,但出语却像一把钉子般生硬:“毫无疑问,韩国队会赢,20年来一切事情都不会改变”。这一届韩国国奥想把“恐韩”延长到20年。 [心事]沈祥福与队员挤在经济舱 出发前夜,沈祥福取消了预定在韩国的一次训练,增加了在“金桥”的一次训练。中国国奥在登机之前还进行了一堂60分钟的身体训练,这使得有的队员洗过澡上飞机后头发还是湿的。上海——汉城,1小时30分钟,比国内联赛有的客场飞行还要短,沈祥福和他的国奥队像普通乘客一样挤在经济舱里,一路无语各怀心事。只是在飞机降落后滑行在跑道上时,队员们有些不耐烦地说:“都滑行10分钟了,这么长!” 主教练沈祥福、守门员教练王建英和杜威、安琦是这支队伍4个曾在汉城打过世界杯的人。又到汉城,安琦说:“上一次是耻辱,这一次不会再那么衰了。”王建英甚至回忆起:“上一次我们在机场取行李时也是在这个柜台,行李还被卡住了。”而前来接机的大使馆的人也不断提起2002年世界杯中国队抵达的细节,“也是在一个下午,跟这班飞机抵达时间差不多。” 沈祥福没有接一句话。虽然两次中国队赴韩比赛有同样的使命,却没有人希望有同样的命运。 把国奥下榻酒店从“Gateway Tower”改在“Grand Hilton”,是中国足协的想法,虽然每个人都说不会忌讳上一届国奥队失败的阴影,但每个人又都记住了些什么。“Tower”隔壁就是大希尔顿酒店,那个靠近民宅区的混乱不堪的斜坡让大家不舒服,而最终定下的“Grand Hilton”是2002世界杯FIFA官员和科利纳等裁判指定下榻的酒店,它最大的特点是拥有一个宽敞的大堂,每一个角落的细节都可以从楼上俯瞰,这也是中国足协换到这家酒店最大的原因,便于管理。 [“宵禁”]国奥队外松内紧 “宵禁”,是中国国奥抵达汉城后的关键词——“不准接受采访”,“不准随便下到大堂”,“不准外出购物”,“电话不仅外线被掐断,连房间与房间之间也被掐断,甚至杨一民房间的电话也被掐断”。中国国奥队一共订了20间房,杨一民、沈祥福的房间就在电梯口第一、第二间,几乎所有人员的出入都能被准确发现,而且二人的房门上赫然写着姓名,“为的就是让队员们都知道,队里两个最大的头儿就在这里候着,谁乱动就格杀勿论!”这个玩笑有着非玩笑的作用。 “宵禁”是在吃饭前宣布的,宣布者是国奥领队刘希付,地点是在走廊上,气氛严肃。杨一民倒是面带笑容地对记者解释:“没什么,只是想让球员少点外界干扰,等比赛完了我们就开禁。” 这个夜晚很空荡,以往在酒店里很引人注目的中国人红色的身影不见了,前所未有的“宵禁”让空气像爆发前凝结状态的硝化甘油,呈现出某种平静和虚无。 有一个女记者十分想见到队员,几经思想斗争后以肚子痛为由闯进六楼,当她敲响一个房门后,出现的是中国足协技术官员李飞宇惊愕得变了形的面孔,如临大敌地连发三个“你”、“你”、“你”——“想干什么!”,“泻立停”三个字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像扔出一枚拉了引线的手榴弹。 “上来了一个女记者”,事情在大赛前变得很让人狐疑不安。 [探访]“无间道”式的会见 李章洙开车400多公里从“全南”来,又要开车400多公里回到“全南”,这个“无间道”似的人物有着复杂的心情,一方面是与中国足球千丝万缕的感情,一方面是作为韩国人的坚定立场。 虽然“拜访中国队”看上去是一个最不可靠的理由,但沈祥福还是在大堂吧与李章洙热情相见,寒暄中彼此的不自然是显而易见的,“你好吗?”“还行”;“你也好吗?”“也还行”…… “吃饭”成为解决尴尬最有效的办法,沈祥福对李章洙说:“一起在队里吃饭吧”。然后李章洙走进三楼的餐厅,他向杨一民等人夸张地拍着自己的钱包说:“本来今晚我是来请你们出去喝酒的,你们看,我的钱都准备好了,想和你们不醉不归,但是又想到大赛很关键,等以后吧。”这种“极贼”却又很得体的话语缓和了“宵禁”之夜的紧张气氛。 根据李章洙向我们的叙述,他主要是来“叙旧”的,但他不经意间透露出“我发现这支队伍有几个生面孔,他们应该是来自四川、长春的”,这么精准的信息,说明他是有备而来的,“我是不方便说出祝中国队胜利这样的话的,我只能祝3月3日两支队能奉献出一场精彩的比赛”,他矢口否认为韩国队提供情报:“我自己都不知道中国队现在打什么战术”,但他来到酒店第一眼就发现曲波没有随队。 与高明、杨君私聊是经过国奥队同意的,李章洙与两个学生在大堂吧聊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直到董华下来催促。 李章洙主要是问青岛队的情况,但冷不丁会插入一些国奥话题,一切显得很行云流水,你李章洙这样的老江湖,原来是没必要采取刨根问底的方式。 “我不能预测比分,因为我不知道比赛会打得怎样。” “我想两支队肯定会全力以赴,拼到最后一分钟。” “最好两支队携手出线。” ……根本不能从李章洙嘴里得到什么,不知道他是否从这里得到了什么。李章洙说:“我不知道中国国奥与韩国国奥谁强,但我会知道的——在比赛后。” [预感]韩国人“上岩”12年不胜 作为先遣官曾民专门赴“上岩”踩了踩场地:“‘重回上岩’,那感觉真是奇怪——上一次我们可是0比3啊”,他说的是中国队在2002世界杯0比3负于土耳其队,“不过这次肯定不同。我的感觉一向很准。我打赌,中国国奥这次至少不会输,要是赢了你也别感到吃惊,昨天我的脚踩在草皮上时有一种很乐观的感觉。” 乐观的不仅是曾民,中国国奥上上下下在“前夜”看上去就像握住了胜利的一串钥匙,“赢不了,还能输吗?以我们的打法,谁想攻破球门都不太容易”。而且,一个故事悄悄在队里流传开来——“自上岩体育场修建以来,韩国国字号球队在此地12年来无一胜绩。”这让中国人除感性之外还感到意念上的坚实支撑。 故事真的很邪性:韩国人一在“上岩”比赛便浮躁不已。这里原本是汉城郊外的一个垃圾焚化厂,1992年修建时为了避讳不干净的东西,更为了压住场地过旺的火气,专门在草坪下边铺了一层海星草,想用凉性之物调和一下火气,而且在位于主席台右侧的球门下埋下了个类似“四不像”的吉祥物,以保佑韩国队逢凶化吉。但12年过去了,韩国国家级的队伍仍然不能摆脱“上岩怪圈”,以至于一个星相高手放言3月3日要亲自赴“上岩”为处于不利星位的韩国队作法弥救。 前夜,据说有人把这个故事说给了教练组,沈祥福沉默不语。 [等待]像忍者一样养精蓄锐 国奥队员大多没有使用可以在韩国漫游的CDMA手机,房间电话也被坚决地掐掉,只得在房间里看看电视,这一届国奥队员出了名的听话,所以没有任何人溜下楼来。沈祥福昨天看见记者们在大堂心急如焚地晃悠,伸出手指打趣地说:“别守了,守不到的。” 外边看不见,但里边却没闲着,教练组每天晚上都在开会碰头,定下的原则是“抓大放小”。杨一民认为:这个时候不可能考虑得面面俱到,关键是抓住核心问题。 昨天下午4时开始的训练是开放式的,所有记者都可以自由进出,所以沈祥福就用混乱不堪的阵容迷惑大家,连球员自己都搞不懂这是什么阵容。记者问祥福,他说:“只是在大赛前适应一下场地,让队员活动活动身体。” 晚上,杨一民接待了一个重要客人——韩国K联赛秘书长金元东,他在5天前曾赴上海参加A3联赛,与杨一民有过一面之交;这次,按照韩国足球的习惯专门上门拜访客人。在李章洙之后,中国队又一次邀请韩国人在队里的餐厅里共进晚餐,席间仍以叙旧和寒暄为主,绝口不提“3·3”之战。只是在杨一民把他送到电梯口时说了一句“明天场上见”,才让人们突然觉得战斗的气氛。 真的到了前夜,为这一战准备了4年的队伍反而没有想象中的金戈铁马,身穿红色队服的中国国奥以往在每个酒店都显得很抢眼,这次却像忍者一样藏起来了,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静养,准备第二天冲出来干一场。 [颠覆]用“20年不胜”镇压“上岩怪圈” 安琦说:“看着吧,明天肯定要让看不起我们的人吃一惊。” 杜威说:“谁怕谁,明天比赛后就知道了。” 高明说:“我连想都不去想什么‘恐’不‘恐’的问题,该干嘛干嘛。” 有人夸奖徐亮的左脚很漂亮,但脸孔太不漂亮,徐亮“嘿”地一笑:“脸漂亮有什么用,明天我们靠的是脚。” 杨一民终于说了他到韩国后的第一句话:“如果明天比赛胜了,我下令开通房间电话,让你们也可以采访一下。” 3月1日是韩国传统的“独立日”,全国放假一天,每处都是挂着红红蓝蓝的韩国国旗;3月2日,汉城出现“大堵车”,每条街上都是喇叭长鸣;3月3日,“上岩”体育场是中、韩为了“12年不胜”和“20年不胜”的怪圈互相颠覆的战场——韩国要把“上岩”的邪劲压下去,中国人要把韩国人的邪劲压下去。 沈祥福说:“我心里知道答案,但要在比赛后告诉你们。” 一个消息传来,刚刚在热身赛上2比0力斩韩国的日本国奥队被巴林0比0逼平,国奥队听闻后释然。 (李承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