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初,米卢回到了墨西哥城的老家。在墨城夏季的清凉中,米卢终于可以尽情享受与家人团聚的幸福时光。在老米回到墨城的第四天,我们对他进行了独家专访。在整个采访过程中,米卢没有再次施展他应付媒体的本领,而是显得坦率、轻松和合作。
在墨城桑伯斯餐厅坐定,我们细细端详了一下米卢。只见他上着一件深蓝色的毛T恤,下着深色长裤,经常蓬乱的头发梳得很整齐。由于脸上不时浮现出迷人的笑容,也可以说他
神采飞扬。我们此前已经了解到,米卢是7月28日离开北京,转道美国于上周五晚上回到墨城的,在美国洛杉矶期间曾到一家医院检查过肺。我们问他身体检查结果如何,他轻描淡写地答道:“一切都很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老米话锋一转说道,在中国执教是他一生中幸福的日子。离开中国时,第一个感受是高兴,因为有如此多的人记住了米卢。但同时也感到十分悲伤,因为离开了所热爱的中国,而自己又未能给中国球迷带来世界杯胜利的喜悦。“对中国队在世界杯上的失利,我不想寻找任何借口。有人指责我无备战计划,但我的一切全是装在脑子中的,我这人从不爱写什么书面计划。
不过,我知道现在不少人在批评我的‘快乐足球论’,他们说,中国足球不需要快乐和享受,需要的只是艰苦的训练。我应该尊重这些人的观点。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输球,但既然中国队输了,我还能怎么样,我只能依然面带微笑。”米卢说:“现在不应过多地谈米卢,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中国足球应该更多地考虑一下将来的问题,考虑如何才能不使球迷失望。”“至于我在中国的最大遗憾,那就是中国队的3名主力队员,范志毅、孙继海和祁宏的受伤,打乱了我对中国队征战世界杯的部署。
实际上,中国队几名主力的受伤,也对球队的成绩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中国队急需解决的问题,还是与国外球队多接触、多比赛,扩大联赛规模。对球员的培养,应从13-14岁这个年龄段抓起,而不是现在的20多岁。”趁着米卢今天心情好,我们问,你通常不会对媒体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这是不是因为你太世故,你认为自己是一个很“狡猾”的人吗?米卢大笑起来,然后狡黠地说,“狡猾”这个词在墨西哥是个中性词,说明这人很聪明,很会应付各种情况。
说着,老米拿起手机开始给一个朋友打电话,我们听见他在电话中问道:“中国人说我很狡猾,你说呢?你能向他们解释狡猾是什么意思吗?”在与朋友交谈后,老米又笑着将手机塞给记者:“你们听听我朋友是怎么说的,我说得不错吧?”记者今天才算真正见识了老米的认真和固执,难怪有人说他像个“老顽童”,凡事都喜欢争个明白。紧接着,米卢很认真地说,他之所以很少在公众场合对某些人和事作负面的评价,是因为他热爱中国人,尊重中国人,因此不愿说任何不利于中国足球的话。
在中国生活了两年多,他非常了解中国人为世界杯所付出的巨大努力,因此,出于对中国人的尊重,他认为自己只应该向中国人提出建设性的倡议,而不是发表诋毁性的言论。当记者提及他临行前如何为几位将去英国踢球的爱将写信,并为他们出国踢球出主意时,米卢笑问:“你们是从哪得知这一消息的?”当我们说国内许多媒体已报道时,米卢说道:“我为他们出主意,可不是为了让媒体报道的。要知道,他们就像我的孩子一样,他们要出远门了,我自然应该告诉他们出门在外的注意事项。”
看得出来,米卢在提起自己昔日的爱将时,似乎是满心欢喜,的确更像一位慈父。他说:“在中国我结识了一批非常优秀的年轻队员,他们非常有纪律性,热情、勤奋,有关球员不努力、队伍不团结的一些报道并不真实,媒体总是喜欢报道负面的东西。”对于今后的打算,米卢说,他还会继续关注足球,但是否执教别的国家队,自己现在还不着急。不过,没准哪天一个电话过来,是邀请他出任某个国家队主教练的,他也可能就此前往。至于他是否会到中国某个俱乐部执教,米卢回答是“现在是绝不可能的”。
但米卢证实了他可能在不久后返回中国的报道,不过那只是去看望朋友。我们的采访已接近尾声,在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米卢已将服务员招过来,抢着付了账。此时,有好几位咖啡厅的女招待走过来,请米卢签名。我们起初由于专注于采访,根本没注意餐厅里有不少人一直在关注着我们,因为她们想等采访结束后来向他们熟悉的博拉讨签名。当米卢签完名后,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告诉我们等一会,然后径直朝大厅走去。就在我们等待的当儿,一位50多岁的墨西哥男子走过来说:“我认为博拉是世界上最好的教练。”“为什么?墨西哥队现任主教练阿吉雷不也很棒吗?墨西哥队在世界杯上表现不错。”“很简单,在博拉当墨西哥队教练时,墨西哥队经常赢美国队,而在博拉走后,墨西哥队与美国队的战绩却是输多赢少。”“博拉之所以优秀,是因为他有世界性的思维。他可是一位了不起的教练。”
这名男子向我们强调说。这时,米卢走了进来,送给我们两盒巧克力,都是包装好的。原来他刚才是买礼物去了,米卢的细心和做人的这种学问让我们很感动。当我们走出餐厅时,发现餐厅里的许多人都在目送米卢。我们能感觉到,“博拉”在墨西哥几乎像在中国一样有名,而且人缘极佳。也许就像南斯拉夫作家的书《没有国度的博拉》一样,米卢的声名的确是无国界的,只是不知他执教的下一个国家队会是哪个,不知他还能否再次续写他的传奇?我们从心底里祝他好运。(中国国际广播电台驻墨西哥记者王菊芳/吴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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