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的韩国世界杯筹备观光之旅,个世界杯赛地的城市考察,虽然是走马观花,但透过东道主对中国来访客的盛情,我第一次感觉到了韩国人的精明。与日本人的精明不同的是,韩国人的精明透着厚道和质朴。世界杯第一次由两个国家一起来主办,论经济实力,韩国不是日本的对手,但民族自尊心挚烈的韩国人,要在世界面前与号称“世界经济动物”的日本人掰掰手腕。
教中国人办大赛的招
亚洲四小龙在亚洲金融风暴中遭到不同程度的创伤,其中韩国是重灾区。金融风暴使韩国的失业率猛增,也使韩国人变得更坚强。
韩国在金融风暴之前已申办到了世界杯,为主办本届世界杯,面对金融风暴后的经济困难,韩国勒紧裤腰带兴建了总造价一亿美金的球场。韩国人清楚,世界杯赛场是个门面,日子过得再苦也不能在场地建设上输给日本。韩日两国各新建了10个赛场,韩国人自豪地说,我们有7个专用足球场,而日本只有3个。据随团考察的意大利足球专家张慧德介绍,韩国的几个足球专用场完全可以与意大利和欧洲五大联赛赛场媲美,有的甚至超过了他们。张慧德同时也说出自己的忧虑,韩国的职业队为数不多,世界杯后这些场地怎么办?这样高档次的足球场每年的保养维护需要很大一笔资金。
韩国特别想借助世界杯为经济发展带来新的契机。拿全州来说,该市仅仅承办了世界杯的三场比赛,但该市市长现在就开始了环球游说,副市长全熙宰说,我们要办一届经济的世界杯。据大田世界杯组委会官员介绍,三场世界杯的比赛能给大田带来8亿美金的收入。难怪金大中总统要在自己并不富裕的家乡全州设立一个世界杯赛场。
韩国人举办世界大赛的模式充分显示了他们的精明,他们要让一次性的体育设施投入产出更大效益。1986年,汉城举办了亚运会,但体育场馆建设、城市建设参照的是奥运会标准。1988年,韩国用亚运会的投资举办奥运会——这样的买卖,这样的远见,韩国第一次想到了,实现了。精明的日本人很快就学会了韩国人的这一招法,1992年的亚洲杯足球赛和1994年亚运会的套办,给广岛带来了双重的经济效益。办2002年的世界杯,韩国人又如法炮制,6月份世界杯谢幕,9月份,亚运会又在韩国釜山登场。这也给中国举办大赛提供了新的思路。
吃中国传统文化的饭
旅游被誉为无烟工业,韩国已经把2002年锁定为韩国旅游年——韩国要充分利用世界杯的机会向世界介绍韩国,让东方高丽民族的魅力赢得世界的青睐。论历史、古迹和自然风光,韩国并不是旅游资源发达国家,但韩国人懂得包装、精于推销。由于世界杯良机在握,发展旅游甚至成了政府行为。我手里保存着西归浦市市长的一张值得玩味的名片——名片右上方用汉字写着“每天吃两个柑橘能见抗癌效果”(西归浦市盛产柑橘,整个城市依偎在柑橘树丛中,柑橘也成为西归浦市旅游资源的王牌)。
不到10分钟的韩国世界杯宣传片,制作精美,可与张艺谋导演的中国申奥片媲美。该片以韩国的白陶在美国拍卖560万美金的天价,吸引美国学者来了解韩国文化的源渊展开,通过白陶的制作工艺,将韩国传统文化包装得厚重并极具东方特色。虽然中国的英文名称是“CHINA”———瓷器,但韩国人在瓷器上却做足了高丽民族传统文化的文章。大田市副市长李宰淳说,我们向中国的来客介绍韩国的传统文化,好象是在孔子面前卖文章。但在本次世界杯,韩国的“文章”不仅卖给了中国人,更卖给了全世界。
国际足联官员对全州体育场足球场的评价是“最具韩国民族特色的足球场”,它来自看台顶棚扇子的造型———全州的折扇,正面画着水墨山水,背面写着汉字。在大田的国立中央科学馆,展览的是韩国科技发展史,但中国的纺车、水车和活字印刷模型却放在展台上,模型操作人员均身着韩国民族服装。东方各国文化已成为东方各国竞相开发的旅游资源,而韩国人在宣传、服务和配套设施的建设上,已走到了我们中国人的前面。
本次世界杯,韩国人还别出心裁,十大赛场所在城市均提供民俗宾馆———民房,价位每天25美金到80美金不等。观看世界杯的游客,在欣赏精彩比赛的同时,体会高丽民族的民风,居住韩国的民房,自制韩国的泡菜,穿着韩国的民族服装。这样的世界杯之旅,为韩国在全世界做了一次最大的广告。
赚中国痴心球迷的钱
釜山有大连一样迷人的海滨风光,新落成的国际会展中心(BEXCOD),将在12月1日吸引全世界关注的目光——世界杯抽签。在国际会展中心的一号大厅,国际足坛的“显贵”们将在八个玻璃瓶里拨弄着世界杯32强的命运。中国足球队在历史上第一次进入世界杯,在世界杯决赛阶段中国到底能走多远,亿万中国人的心随着釜山国际会展中心跳动。关心中国队抽签命运的还有东道主,把中国队抽到韩国,把世界杯最多的关注目光留在韩国,把世界上为数最多的球迷吸引到韩国……为此,韩国早就开始了相关工作:在中国队参加十强赛第一场比赛的9月17日,日本一家株式会社组织了一支2000人的日本拉拉队,他们专程来为中国队加油,并在看台上打出了煽情的“圆梦”大旗。日本人抢占了先机,韩国人却后发制人。在10月7日中国队冲击世界杯最后一场比赛时,重量级人物郑梦准率领一支由韩国世界杯组委会各部门组成的庞大游说团,强烈而真诚地表达了“韩国欢迎中国队,韩国欢迎中国球迷”的良好愿望。
然后是韩国观光公社(相当我们国家的旅游局),先后组织了两批中国记者团到韩国十个主办城市考察世界杯赛场,接待规格完全是VIP水准:住世界杯指定的VIP酒店(特五星级),吃韩国各种各样的名贵套餐。韩国人为什么如此破费?
以下的两组数字也许能揭开这个谜底:韩国世界杯组委会宣传部长安相泰在接受中国记者采访时说,我们原先预算世界杯期间来韩国观光的旅客在40万左右,现在中国队出线了,这个预算要做大的调整。10月7日,我到中国的沈阳观看了中国对阿曼的比赛,中国球迷对足球的狂热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听说中国有8000万球迷,如果中国队在韩国比赛,真不知会有多少球迷来韩国。本次随中国记者团赴韩国考察的中国国际旅行总社中国公民旅游部总经理刘武雄介绍,从中国开设出境旅游业务以来,原本吸引中国游客最多的泰国在去年第一次被韩国取代。
美国“9,11”事件爆发后,韩国接受明年世界各地游客观看世界杯的订单纷纷被取消。美国对阿富汗发动战争后,这种趋势更是进一步恶化,这场战争到底能持续多久,谁也说不清楚。所以,明年世界杯中国队如果能在韩国比赛,中国观光客将是韩国接到的最大一份订单。
11月10日,当汉城世界杯组委会宣传部长发现他们给中国记者团播放的是英文宣传片时,立刻意识到工作的疏忽,他吩咐部下立即赶制中文版宣传片。11月11日,全州市长在古宫宴请中国记者团。餐毕,记者们刚刚登上大巴,一份意见征求书就发到记者手中,从菜式、口味、数量到服务质量都列出详细的清单,征求中国客人的意见。全州市的副市长更是真诚地表示,如果中国队来全州比赛,我们全市的60万市民将成为中国队最忠实的拉拉队。(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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