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堂“晕菜”

　　国家队多哈之行下榻在天堂。卡塔尔队的堡垒也在天堂。两个天堂是相邻的两个大酒店，Shrraton和Inter-continental，隔着广袤的戈壁，又让阿拉伯湾紧紧连着。两个天堂还有一个共同点，各自怀抱着一个“极乐世界”，中国队这边是一个飞机场大小的购物中心City Center，而卡塔尔队那边则是一个大小如飞机场的游乐场。多哈在记者眼里就这么大。

　　因为采访，记者整日穿梭在两个天堂之间，白天记者在中国队的天堂，这里的天堂熙熙攘攘充满采访的记者，在阳光、海浪、沙滩、棕榈树的映衬下一派优雅景象；记者去的另外一个天堂，都是在当地时间晚上8点传送完稿件之后，这时是北京时间次日凌晨1点，在这个天堂，快乐的卡塔尔队员在晚饭后三三两两围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身灰绿色的队服像是这个天堂的迷彩。

　　从天堂到天堂的感觉也感染着国家队球员。沈阳的胜利，马斯喀特的胜利让前线上的国脚深深沉浸在天堂之中。“虽然赢了球我们并没有骄傲情绪。”谢晖这样诠释天堂中的感受。迫于阳光的威慑，没有人愿意在40摄氏度的高温下跳进滚烫的海里，以至于让米卢无法开展世界杯小组赛时他在马尔代夫和金边开展的游泳活动。

　　在天堂奔波的滋味如同地狱。去卡塔尔队的驻地Inter-continental可以搭乘出租车，可回来就没有车了，甚至在酒店也订不上车。在海湾，住大酒店的人都有自己豪华的私家车，少数没有的也会在宾馆租上一辆。所以每到半夜要回另外一个天堂，记者都要首先徒步穿越将近2公里的戈壁，然后走到主干道上等待运气的到来。

　　9月2日，记者刚到多哈的第一个夜晚，从Inter-continental返回国家队驻地的途中，在戈壁公路上整整等了1个多小时，最终记者还是搭上了一辆货车。这个晚上在隔壁公路的东面，即将圆满的月亮从海湾升起，摆放在Inter-continental的楼顶，在周围的漆黑中发出异样的光彩，好像周围的酷热就来自那些光源。一个小时，记者站在公路上像一个行动着的障碍物。

　　默哈默德的出现为我穿梭两个天堂指明了方向。9月2日，当记者再次在公路上等车的时候，默哈默德将自己的“沙漠王”停在记者身边。这种活雷锋的精神非常令人感动，两个世界的陌生人就这样在车上聊了起来。万万没有想到，一身阿拉伯装束的默哈默德竟然是卡塔尔国家男子排球队的主力队员。“你每天都训练吗？”记者很奇怪。“当然。我还去过中国。”默哈默德说，“我还有一位中国朋友，就是中国男排的3号郑亮。”

　　我一直追问默哈默德每天参加训练是否是因为他那身充满宗教色彩的白袍子，它很难让人联想到体育与竞技。所有卡塔尔的男人都是这样一致的打扮，从哈里发到平民，包括那些为了采访米卢而守候了整整一节训练课的电视台的记者。你很难想像到一个国家的所有公民穿着同样的服装。在多哈，纯洁的白色是属于天堂的色彩。沿着阿拉伯湾到处是石油富翁空旷的别墅，色彩也是白色，被射灯照得通明，院子被高大的棕榈树摇弋在地面的树影浮动着，让人有天堂一样的幻觉。

　　多哈是多哈人在戈壁上建造的天堂。在上班时间，你很难见到一位卡塔尔人，原因是天堂的主人不上班，上班的只是天堂的仆人。来到天堂被告知，卡塔尔是世界上第四富的国家，而在海湾地区则是人均年总产值最高的国家。

　　在天堂“歇菜”

　　国家队自从入驻天堂以来，每天上午都在这里进行简单的体能训练，原本宁静的海滩让一群统一着装的中国人搞得无比喧嚣。米卢仍在一如既往地“歇菜”，这是米卢的秘密武器。在多哈，米卢享受着天堂的乐趣，游泳、会友、观看世界杯预选赛欧洲区南斯拉夫的比赛，这是米卢非常关心的一个话题，“南斯拉夫队现在的形势不妙，只有下一场比赛战胜斯洛文尼亚队才有希望。”米卢告诉记者。果然，在记者写稿时，当地ESPN正在转播斯洛文尼亚队对俄罗斯队的比赛，斯洛文尼亚在全场比赛即将结束前的最后一分钟攻入一个进球，最终以2：1战胜俄罗斯队。看样子，南斯拉夫队要“歇菜”。这场球老米一定没有看全，比赛开始前他一身休闲的绒衣、短裤，背着摄影背包正准备出去。在多哈，老米有许多朋友，像这里执教于卡塔尔联赛上个赛季冠军队的图卢兹，每日必见米卢。

　　曾经有人提出休闲游泳在大赛将至时的“危害”，但是经过沈阳战役、马斯喀特战役之后，所有人、包括国家队内部对米卢最看不惯的人，都在不知不觉中纠正着自己的看法。“歇菜”成了中国队训练的一种时尚，事实已经证明，恢复和保持体力是中国队客场取胜强敌的一剂良方。在Sheraton碧蓝清澈的泳池，酷哥张玉宁泳姿翩翩，黑子喜欢挑战自我，头一直憋在水里和自己较劲，有队员打趣：歇菜吧黑子，再不出来就成水王八了！

　　队员在天堂，记者也在天堂。9月3日的下午，由中国记者团的4位记者和来海边度假的叙利亚游人进行了一场沙滩排球比赛，由于比赛激烈，这场原本以为一边倒的比赛竟然从傍晚一直激战直周围灯火通明。至于结果，正像那些叙利亚人说的那样：这里是天堂，有谁在乎呢。

　　天堂不是针对所有神仙，像孙悟空也上过“准天堂”，可是他却生厌那里，即便是真正的神仙，时间久了也有些憋闷。跟中国队远征西亚已经一周多了，很多记者都有思家情绪，希望中国队能痛痛快快地在客场拿到6分卷铺盖走人，离开这建在炼丹炉里的炽热的天堂。“这里到处都是大胡子的男人，美女都被黑纱遮住了面孔。要是天堂也是人家的天堂，我们的天堂在自己的家。”有人突然提到了家，一下子让所有记者开始计算起回程。

　　队员们也在惦记着家里，尤其是那些郁闷的、不在18人大名单中的队员，不知道自己“歇菜”要歇多久。没有人告诉他们下一场是否还会“歇菜”或“歇菜”的理由，有人私下里嘀咕，意思是：见过歇菜的，可是没见过把菜歇得这么厉害的。

　　在天堂“歇菜”总比在炼狱里煎熬要好。十强赛打了这么多年，这是惟一一次中国队有上天堂的感觉，既有美好的现实，又有比较合理的美妙憧憬。在记者每日前往就餐的City Center，每一个店员见到我们就会告诉记者：中国队一定能赢。开始老记们还为他们的热情深受感动，久而久之也觉得有点烦。有一天一个黑人保安再次亮出巴掌的时候，一位记者笑着对他叫了一声：“歇菜吧，兄弟！”(特派记者林春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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