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记者在上海龙柏森林酒店采访了徐云龙,近距离见到他,显得比球场上更年轻稚气,仅看外表,与其说他是肩负着重要使命的国脚,不如说他是个争强好胜的大男孩儿。
他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很有礼貌地说:“对不起,让您等了一会儿,因为我要去送我父亲。”
我问:“你父亲从北京赶来的?”
徐云龙说:“是的,我说好请他来上海看球,没想到我的腿还没好,让他白跑了。”徐云龙有些沮丧。
“如果中国队踢进世界杯,你会请你父亲去看吗?”
“只要我还在国家队,我就让他和我妈一起去日本或韩国。”
和这个大男孩儿对话挺有意思,他直来直去,不想掩饰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走进大腕儿的行列。
不过,我看见他送他父亲时的两个背影,父子俩勾肩搭背,嘻嘻哈哈,有点没大没小。我提出这个问题,他毫不掩饰地说:“我和他更像朋友,我在家不是有特别情况,就叫他徐东波。”
听去过徐云龙家的记者讲,他的父母挂满了他绿茵百态的照片,有的是汗水淋淋,有的是在争抢中眦牙咧嘴,有的色彩极为绚丽,有的和真人一样大。徐云龙谈起父母仿佛在讲他的哥们儿:“他们挂我的相片既是惦记我,也是在弥补它们自己的梦。我父亲是中央芭蕾舞团的演员,母亲在海政文工团也当过舞蹈演员。可惜他们都没有赶上好时候,尤其是我父亲,现在他的朋友说起来都替他可惜,他本来有条件成为很有名的芭蕾舞艺术家的,因为他的条件和感觉都特别好。可是父亲生不逢时,正是在比我现在还小的年龄赶上文化大革命,等文革结束,黄金时代也过去了。芭蕾舞演员与运动员一样,是吃青春饭的,爸爸的事业就这么被耽误了。好在我进了国家队,才把父亲的遗憾弥补上了,这几年他精气神特足,反而显得比过去年轻了。”
“父亲80年代初本来想到国外发展,因为芭蕾舞团出去的演员特别多,至少在生活上能得到很大改善。父母所以没出去都是为了我,那时我进了儿童足球学校,教练说我的爆发力好,肯定有前途,这可能与爹妈跳舞的爆发力遗传因素有关吧。到了中学,我没怎么练过短跑,竟然拿了西城区百米第一名。我记得80年代小孩儿的训练条件比现在苦多了,我们就住在看台下面,吃饭就像一群饿狼,夏天蚊子不停地吸我们的血,冬天上厕所,屁股冻得像小刀割,不憋足了都拉不出来。我们的袜子常常和脚汗粘在一起,我们累得顾不上洗,倒头就睡得像死猪。连我妈来看我都捂鼻子,说‘臭死了’,又帮我把一堆臭鞋烂袜子洗掉。我不怕苦,我真的从心眼儿里喜欢足球,长劲也挺快,我们和别的球队比赛,常有外校老师怀疑我虚报年龄了。其实谁都知道,在北京改户口本难度挺大的。现在想起来,我真是拿我的一生来赌,和我一块儿抛弃学业来踢球的没有什么‘幸存者’了,我真是从独木桥上冲过来的。”
徐云龙此时很为儿时那些小哥们儿惋惜。他说:“人需要实力,也必须有运气,我就是因为北京青年队教练张建国‘收留’才真正走进这个圈子。我1999年20岁时就代表国安打比赛了,沈祥福教练用我也有点冒险,因为我连乙级联赛都没有打过,好在我很快成为主力。2000年乔利奇看了我的比赛说,如果你能够减掉几公斤,你将是中国速度最快的后卫。那时我就有野心了,并预感到会进国家队。米卢吸收了我,还重用了我,尽管有媒体说我只会对弱队进球,其实我在甲A联赛中也是队里的得分手,我的进球不是蒙的,更不是偷的。我本想用十强赛的进球证明我是为中国足球尽力了,可这不争气的脚又受伤了。我1999年就因伤歇了三个月,年轻轻的总受伤可不是好事。我看米卢对我的伤很上心,亲自帮我恢复训练,给我吃‘小灶’,说不定还真有在十强赛中用我的可能。我看着汗水从他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流下来,心想,米大爷,您辛苦了,只要您信任我,我绝不会让您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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