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历史性第一次青睐了中国队,十强赛抽签中国队第一步避开了伊朗队,紧接着又避开了最不想打的伊拉克队,通往巴格达之路的艰险路人皆知,不去为上。接着中国队又抽中了5号签———首轮轮空,可以先坐山观虎(同组4队)斗。实在是不能再幸运了,中国队此后又躲开了有50%遭遇的可能性的沙特队。有如此之多的幸运,难怪外电要一致惊呼:中国队抽了一支上上签!记者全程目击了抽签过程,现实录于此。
5月31日
18时10分,亚足联秘书长维拉潘出现在拉迪森酒店,他与布拉特同机抵达曼谷。在亚足联临时办公室,一名中国记者问维拉潘抽签原则,维拉潘肯定了明天实行同档不同组原则,但对中国队是否与伊朗队已经提前避开,维拉潘却不肯承认,维拉潘的话里有话也预示着一场风暴来临。
18时20分,维拉潘接见张吉龙,张吉龙知道了突如其来的变化。布拉特、鲁菲宁和维拉潘30日在汉城作出秘密决定,不以前三届世界杯成绩来排档次,仅以前两届为准。
19时10分,张吉龙紧急召唤所有在曼谷的中国记者,证实了突如其来的变故。事后张吉龙说:“那一天来曼谷的媒体都听从了指挥,大家统一时间发稿,实际上我后来有点担心,那还不是国际足联的最后决议,一旦上了网,国际足联认定有第三家知道,也许将错就错,就不改了,但这条消息迅速扩散,也有好处,卡塔尔人和阿联酋人迅速站在我们一边,国际足联遇到了空前的压力。”
19时40分,记者在亚足联新闻会场也发现了新的排名材料,但材料出现多处计分失误,工作人员说这只是草案,足见变化之仓促。
20时,卡塔尔和阿联酋都知道这一变化,卡塔尔国际足联执委阿卜杜拉赫先与布拉特进行了沟通,阿卜杜拉赫认为这一决定过于武断,卡塔尔人本来可以不与伊拉克队交锋,现在一下麻烦大了。阿联酋秘书长穆赫辛做出更强烈反应,阿联酋认为自己从第2位降到第5位,没有任何道理,阿联酋队是十强当中三支参加过世界杯赛的队伍。
22时,维拉潘感受到来自中国、卡塔尔和阿联酋的压力,张吉龙给维拉潘打电话,希望紧急约见布拉特,当面讲清楚不能更改亚足联执委会已经讨论通过的意见,但维拉潘好意相劝张吉龙,认为这一决定还没有散发出去,也就是还有收回的可能,如果张吉龙直面布拉特,反倒会让布拉特感到决定已经泄露出去,最好由他出面进谏布拉特。
23时,张吉龙通知来曼谷的中国记者,十强排位还有回旋余地,希望采访记者在如实报道基础上,不要轻易下结论。
6月1日
凌晨2时,维拉潘从下榻的拉迪森酒店,赶到香格里拉酒店与布拉特进行交涉。维拉潘反复陈述了利害关系,布拉特也考虑到亚足联的整体形象和统一利益,另外明年又要进行国际足联主席改选,他能否连任也决定于亚洲是否支持他,总之布拉特口风松动。
4时,维拉潘给张吉龙来电话,告诉张吉龙一切维持原样。张吉龙开始在纸上预测可能出现的抽签情况,他一共算出四种假设,最后一种假设是中国、乌兹别克斯坦、阿曼、阿联酋、卡塔尔。
6时10分,一夜未合眼的张吉龙来到3楼亚足联临时办公室,办公室人员恭贺中国人翻盘成功。对于下属意见,作为亚足联副主席的张吉龙依然端出严肃态度,他称自己并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变化。
9时40分,亚足联安排抽签彩排,维拉潘亲自上台作示范,他讲了抽签规则,是根据前三届世界杯和亚洲杯成绩作分档依据,这也标志着中国方案得到重新认可。抽签是由维拉潘亲自操持,并选出8名泰国儿童担任抽签嘉宾。尽管是彩排,但初临大场面的泰国儿童还是有点紧张。维拉潘一度想调节一下气氛。当小孩抽出泰国队,维拉潘问小孩喜欢让泰国分到哪一组,小孩一时竟不知所措。中国足协四位官员张吉龙、朱和元、王彬和李飞宇一直在旁边静静观看,事后张吉龙讲,即使凌晨已将所有事情搞掂,他对抽签顺序还是有点担心,担心布拉特又临时变卦,所以他一步不离抽签现场。
10时,彩排继续进行。维拉潘把中国队抽到了A组,而且是最后一轮轮空的3号位,在场中国记者纷纷开玩笑:“或许是因祸得福,下午中国队就吉祥了。”
12时,张吉龙在楼下咖啡厅约见所有中国记者,并告诉大家:“不管今天抽签现场出现什么情况,尤其是抽签对我们有利的时候,我们一定不要表现出过分高兴,这样会刺激别人的情绪,我们高兴也要放在心里。”当张吉龙看见部分记者身穿休闲短裤,又特地叮嘱一句:“抽签时候千万不要穿短裤,大家都换上长裤。抽签结束也不要提问,最好与布拉特等人合影,以示我们对人家的尊重。”
15时,布拉特出现在会场,前台靠左侧就座者全部是亚足联高层领导,张吉龙与另一位亚足联副主席斯里兰卡人费尔南多坐在最左侧。
15时10分,布拉特上台讲话。毕竟人在亚洲,布拉特把亚洲足球好好鼓励一番,其中布拉特还讲起了亚洲足球世界杯名额问题,布拉特承认这回亚洲应该有三个出线名额,两个半有点少了,但事已至此没有办法,只能等下届世界杯再增加吧。从布拉特的讲话里,丝毫看不出他昨晚差一点干预了亚洲足球内政。
15时30分,泰国文化表演开始。米卢似乎对中国队抽签胸有成竹,他兴致勃勃操起摄像机,对准那些婀娜多姿的泰国姑娘。
15时50分,亚洲足球精华片段。导演只选编了近两届世界杯亚洲区外围赛片段,看来确实有人想以两届世界杯赛成绩计算排名。布拉特眼前的电视机忽然“没影”,颇令当今国际足球权杖为之尴尬。
16时,抽签开始,维拉潘也有点紧张,西服扣竟然没有系好。刚刚培训了几个小时的泰国儿童更有点紧张,维拉潘告诉小孩把球搅拌一下,第5档次球盖没合紧,里面的纸条竟然掉了出来。
16时10分,抽签开始,布拉特亲自安排了第五档次阿曼和巴林命运,余下4档均由泰国儿童来完成。中国队在第二档次首先被抽出来,并被定在5号位。?事后张吉龙回忆说:“抽中国队之前我的心情已经好多了,卡塔尔队已经占了3号位,起码我们不至于最后一轮轮空,第2号位是乌兹别克斯坦,第4号位是阿曼,现在就等5号位和1号位,5号位最好,我们可以首轮轮空。”
16时30分,心诚则灵。中国队被抽到B组5号位,伊朗队被抽到了A组,他们要面对伊拉克队。
16时35分,第一档次先抽出了沙特,就看沙特队往哪个组安排了,泰国儿童也会制造悬念,没等维拉潘放号施令,已经从球里拿出了组别纸,他一点点捻开,会场气氛达到高潮,张吉龙忘记了自己曾跟记者约法三章,情不自禁地喊起了“A!A!A!”旁边另一位亚足联副主席费尔南多也加入到中国阵营,他也在一旁高喊“A!A!A!”后面的沙特人不干了,高声喊起“B?B?B!”答案终于揭晓,沙特队A组。等轮到阿联酋队完全是走形势,沙特、伊朗、伊拉克、泰国和巴林在A组,中国队、阿联酋、乌兹别克斯坦、阿曼和卡塔尔在B组,中国队抽中了最最幸福的上上签。
16时45分,维拉潘重新报告一遍抽签结果。抽签结束,米卢兴奋地率先站起来,与旁边的人一一拥抱,当然与之拥抱时间最长者是布拉特,他与布拉特兴奋地用法语交谈。没过5分钟,米卢恢复了常态,泰国记者问他的抽签感受,他说:“我对乌兹别克斯坦队并不了解,每支球队都差不多,都有20%的出线机会,从今天起我要详细研究我的对手。”米卢的话也成了当天教练的公式套话。
16时10分,各国代表团在混合区接受各国记者采访,泰国队主教练怀特说:“我最高兴没与中国队同组,中国队太强大了,至今还没有找到对他们的办法。”巴林足协秘书长贾西姆表示中国队肯定可以从B组出线,至于A组则不好说。
20时,当抽签已成为历史,抽签头号功臣———如果中国队冲出亚洲,可能历史都会大书特书一笔的张吉龙在自己房间内将真相告知记者,他说:“本来5月底我要去水原当亚俱杯比赛监督,当时维拉潘给我来信,提议与我及郑梦准三个人坐在一起聊一聊,我当时隐约感觉到可能与抽签有关,但是我们还是把曼谷作为第一战场,另外我坚信抽签原则不会变,所以就没有去水原。事实上那个时候已经孕育着麻烦。”
21时,已经被抽签变故折腾得精疲力竭的中国代表团到曼谷一家餐馆吃海鲜,米卢津津有味地吃起了烤虾,张吉龙、米卢等人在楼下用餐,泰国足协在楼上宴请布拉特,布拉特来曼谷,本来与抽签无关,他是到泰国、越南、老挝和柬埔寨作工作性访问,但是他差点改变了十强赛的出线格局。(金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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