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甘迪坦言对火箭问心无愧 重压之下不担心自己饭碗

　　张强

　　本报记者张强发自休斯敦 新年前一天，一位记者问范甘迪：教练，2007年就要来临了，明天球队也放假，你准备如何度过新年？范甘迪轻轻皱着眉头，吃惊地望着那位记者，表情仿佛外星人看地球人，问道：“你指的是……”记者说，“就是说你有什么安排，出去玩，还是———”范甘迪愣了好一会，半天才迟疑地回答：“没有，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就跟平常一样。我们还要为下一场比赛做着准备。”周围记者哄笑起来，范甘迪也尴尬地轻轻笑着，应景一般地说着：“新年来了，就祝大家身体健康，过得开心吧。”

　　2006年，似乎就在范甘迪的轻描淡写、无动于衷中过去。

　　新年这几天，范甘迪穿着宽大的训练服，裤子口袋里塞着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页，一些还戳在外面，他的手里似乎永远攥着一罐健宜可乐，背后挂着一个蓝色的哨子，有些滑稽。他站在场边，凝视着球员们在三三两两地练球。说起新年的感想，范甘迪咂巴着嘴唇，咽着唾沫，细声细语：“这是一个漫长的赛季，现在说还太早了。我只能说我们现在打得还可以。至于之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2007年，对于火箭的每一个人来说，都充满了变数。头发越来越少，脑门越来越亮，依稀有些憔悴的范甘迪，也不例外。范甘迪说，“教练这个职业，充满了压力、烦恼和失望，快乐的时候很少，但却充满了挑战。难道，这不是一份美丽的职业吗？”

　　美丽，不美丽，2007，终究要解开的悬念。

　　范甘迪：我从来不担心自己下课

　　2006年，范甘迪的日子并不好过。还在4月份，火箭就灰头土脸地告别季后赛，他们的休季来得不合时宜地早，虽然火箭上赛季伤病前所未有地多，是一个不错的借口，但围绕在范甘迪身边的下课声音也前所未有地强烈。范甘迪似乎不怕，在辞旧迎新的时刻，他顿了顿，很有力地说：“说句心里话，我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是否会丢掉饭碗担心，从来都没有，哪怕一秒钟都没有。”

　　这一年，一个又一个球员的意外倒下，让范甘迪在大部分时间里脸色铁青。这一年，只有一种颜色———黑色，而且从头至尾，黑到底，黑到不能再黑。

　　但这一年的最后几天，他一直在说自己不担心下课。并不是媒体故意触及他的神经，而是这一年他们最后一战的对手是灰熊，而后者刚刚炒掉了老帅弗拉特洛，记者们正好借题发挥。范甘迪为弗拉特洛鸣不平，“如果你是一名教练，你就会明白迈克有多么出色，在他的调教下，孟菲斯成为一支非常有战术素养的球队，你只有和他们球队打过，才会清楚迈克有多么出色。但是球队的战绩不好，总有人会成为替罪羊，迈克就是这样的情况。”

　　他在说自己的同行，也在感慨教练职业的残酷，NBA这群站在场边不停走动地家伙，每一个人都有下课的危险，“其中包括我，谁都不敢说他会在这个行当干多长时间。”但他说自己有分寸，“我绝对不会在乎别人的评价，听着人们说着‘这个家伙干得不错’、‘这个家伙是那么糟糕’等等类似的话，或者为这个高兴，或者为这个难过，我不关心这个。我自己做什么都有数，只要我的老板、总经理、助理总经理认可我，球员们接受我，我就问心无愧了。”

　　他在NBA闯荡了二十年，担任主教练的年头超过十年，仿佛看穿了一切，“范氏哲学”认为教练的天性就是接受折磨，忍耐连续不断地失望、沮丧和愤怒，只不过有些晚上球队赢球，会有一些解脱。火箭的2006年，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大了不起的。

　　2007是不是美丽的开始？

　　范甘迪感谢手下的这帮球员。火箭在失去姚明的紧急状况下，收住二连败的脚步，打出平赛季最高的四连胜，让大家开心地度过新年。“我爱这个团队，我爱这些球员。他们正在用自己的能量、激情打出很好的篮球，在享受美好的时刻。只要他们能够打出这种气势，无论胜利与否，伤病与否，我都为他们感到骄傲。”

　　这或许是范甘迪的真话，但在他一半的心为球员骄傲同时，他的另一半心也会有焦虑。麦格雷迪伤情的反复，姚明在平安夜前一晚，发出2006年最后也是最痛苦的一声嘶吼，让火箭在空中摇摆，摇坠。火箭的2007年，似乎还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

　　但如果你说范甘迪忧心忡忡，他会笑着摇头：我怎么会呢？我感谢上帝一直保佑我，因为我的工作，我从来没有为自己的经济状况担心过。那么，会焦虑他的球队？范甘迪依然微笑着摇头：“说真的，如果真要说有所担心，我从来不为自己担心过，我只为自己的教练组担心，希望他们能够生活得更好一些，有着更好的前途。”

　　这一年的起点，范甘迪承认做NBA教练太苦，压迫性太强，压力太大，神经绷得太紧。但当他站在场边，精气十足地指挥球队，每当火箭球员完成后场防守，准备开始前场进攻的时候，他总是挥舞着右手，用力向下划出一道半圆的弧线———这样的动作看上去很像驱赶着牧群。NBA的主教练之于范甘迪，看上去的确像一份美丽职业，让他像一位充满能量的斗牛士迎接挑战。只是，他驱赶的“牧群”是“羊群”还是“狼群”呢？

　　这决定着他的2007，是否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