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A的客场背靠背：浪漫故事往往发生在战斗前的一夜

　　□杨毅

　　再次起飞，总是在深夜。夜越深，越要飞，飞往更深和更冷的另一座城市。

　　这是NBA的体能极限之旅，客场背靠背。极限的极限在于，这个客场背靠背只是连续5个或者6个甚至7个客场之中的两个。客场背靠背，喘息一天，再客场背靠背。

　　所以如果时间充裕，球队离开自己的城市，去第一个客场的时间一般会提前，为了给球员腾出更多的休息时间。好比明天晚上比赛，今天下午就启程。如果在休斯敦的午后，可能会迎着艳阳，当然可能赶上雨季，但有太阳的时间会更长。大伙儿把车开到布什国际机场，停在火箭队固定的停车场里，和自己的车告别。然后拎着行李从专用通道上专机，一概不用安检。等飞机把休斯敦的大地抛离在身后，你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天气在等着你。

　　如果是洛杉矶，一定是暖阳；如果是丹佛，一定是飞雪连天；如果是印第安纳，秋风会把秋叶卷起来，然后再扔下去。

　　到了那座城市，坐大巴直奔酒店。通常会是五星级，偶尔会有四季酒店那样的超五星级，这几乎完全取决于主教练的个人性格、癖好和心理暗示。有的住某家酒店一直输，就换一家新的，比如上上赛季

　　总之，如果你只负责打球，就不用为这些费心。只管在大堂里晃晃，然后就会有专人来发房卡，一人一张，每个人一间大床房。美国人不会让两个男人同住在一个房间，床分成两个号，一种叫KING SIZE(国王码)，超大；一种叫QUEEN SIZE(皇后码)，第二大。球员去住，当然是KING SIZE。

　　这时候大约已经日暮西山。如果你是在加州，特别是奥克兰，可以望见远山上漂浮的一抹红日，它的边缘和青草与山花一起颤动。这天晚上球队基本上不会有任何安排，这是球员们呼朋引伴的时间，你可以去任何地方，会见任何人，也可以把任何人带回你的房间，只要你第二天还能坚持打球。当然，如果是丹佛则免，北风常常会吞了你，而不是SHOW QIRL。

　　这是浪漫的一夜，会有无数浪漫的故事发生，也是这一次远行中最有可能发生浪漫故事的一夜。从第二天早上开始，意味着你进入战斗时间。通常你需要在9点下楼集合，留20美元在床上给服务员小姐。10点整，投篮训练会在对手的主赛场开始，英文里叫SHOOT AROUND。主队不会和你抢球场，如果他们要练，他们会在另一块练习场地上。你只管投篮，投完篮，记者们就一群一群的来了。你一直有两种选择，你可以选择在球场里说，也可以选择回到更衣室再说；如果你是大牌，你可以选择说，也可以选择不说；如果你牌不够大，你可以选择说真话，也可以选择说假话。

　　接着在下午稍稍睡一会儿，补一补你前一晚的“失血”。5点钟再次集合——没有人会管你饭吃，每个人都要自己吃饭，然后收拾好所有的行李——5点半到球馆，7点半开球。这是最忙的时间，但是也最快，从5点到夜里11点，6个小时的功夫常常就像一眨眼。当你在更衣室里环顾四周，发现没人了的时候，你最好快一点，因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管你是输是赢，反正你得走了。

　　在午夜的街道上，直到城外的旷野，你可以看见圆圆的月亮，光像一根根蒲公英的针。当你再次坐到飞机上的时候，时针多半已经划过了零点。你听不到钟声，但在飞机重新起飞的片刻，你可以看见一片灯火辉映的城市就在你的脚下。在这片灯火的四周，是漆黑夜幕下的山川和河谷。山川河谷的那一片，是一片又一片的灯火，不知道是哪里的部族。

　　专机分成三个舱，都经过改装。第一个舱坐教练，第二个舱坐球员，第三个舱坐其他人，也是摆自助餐的地方。你可以抓紧时间睡觉，可以吃东西，也可以纠集几个人打21点，几个小时够你赢几千美元。你也可以发呆，在深夜航行的时候，莫名的忧伤常常会让你发呆。

　　你会在困倦和一点眩晕中到达另外一座城市，你有可能会面对一个新的时间，可能是夜里两点，也可能是三点。你不会去在乎这是哪座城市，你只会在乎床在什么地方。你会很快上床，因为你不再有心情去观察街道和酒店。等你睁眼的时候，可能是中午12点，也可能是下午2点。当背靠背比赛的时候，SHOOT AROUND会被取消，你不再需要练习，请直接走上赛场。

　　打球。赢了，快点走人；输了，更快一点走人。

　　你背着自己的行李，如果你不是新秀，管理员会替你保管你的鞋。你不想再晃晃，你会安安稳稳的坐进你地专座，不再睁眼，等一双铁翼把你带进另一个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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