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座无虚席如今门可罗雀 姚明走了球迷也走了

　　新闻点眼：上海，2004年中国体坛最耀眼的地方。雅典奥运会走出了刘翔。奥运会之后，NBA中国赛、F1大奖赛更是接踵而来。

　　大上海走出过姚明，这是中国这么多年来最具国际号召力的体坛明星。然而在徐汇区高楼林立的中间，卢湾体育馆里的上海本土球市，却在大上海的映衬下，变得越来越小。

　　本专题撰文：本报记者张健强

　　1　看台，人少得可怜

　　卢湾体育馆坐落在上海肇嘉浜路上，从这里去繁华的徐家汇只需要十来分钟，整个徐汇区都是上海的高档住宅区。

　　12月19日19时，夜幕已经降临，高楼环绕的卢湾体育馆外人群稀稀拉拉，一点也看不出晚上这里将会进行一场CBA比赛。而在下午，体育馆楼下的超市还挤满了人。

　　“这场球已经算是不错了，对手是你们广东宏远，卫冕冠军嘛。”一位体育馆工作人员指着稀稀拉拉的看台说。他也经历过上海男篮夺冠时的盛况，但如今卢湾体育馆上座率能达到30%，他就心满意足了。

　　照片彰现历史盛况

　　可以容纳4000人的卢湾体育馆，到晚上比赛时，一面看台大约坐了一半，而另外一面看台则基本上是空的。除了几名正襟危坐的俱乐部官员，主席台上空空如也。而在2002年的这个时候，那里可接待过无数的NBA客人，他们当时都是来考察姚明的。

　　在进入赛场的过道里，你还可以体会到当年的盛况。一进门的右边，一幅球迷怒吼的巨幅照片扑面而来，画面里你绝对看不到一个空位，而左边对应的地方，是“小诸葛”李秋平给姚明布置战术的照片。

　　本赛季以来，上海男篮一直在挠头，这个赛场如今平均每场观众不足千人，是CBA上座率最低的。俱乐部已主动联系一些中学，免费请学生们过来加油，因为如果上座率达不到中国篮协规定的60%的比赛，将被取消在中央电视台直播的资格。

　　球迷不愿进场看球

　　上海男篮曾在2001年~2002年赛季夺得CBA联赛冠军，他们是CBA联赛的第2支冠军球队。但谁也想不到，当姚明离去之后，这支当年拥有无数球迷的球队下滑的不仅仅是成绩。上赛季，上海男篮跌入保级赛，仅仅球票销售一项就比俱乐部全盛时少了20多万元。而本赛季，无论是俱乐部还是卢湾体育馆，都把球票销售这部分工作推来推去，因为没有人愿意接手这份“吃力不讨好”的活。

　　在比赛过程中，体育馆门外的两个篮球架下，十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正玩得不亦乐乎，他们正在打自己的比赛，完全不理会咫尺之遥的体育馆里正在举行中国最高水平的篮球联赛。甚至，连2元钱的球票他们都不愿意买。

　　2　救市，还得靠成绩

　　“凭学生证可2元购票。”卢湾体育馆大门口打着这样的一个招牌，这可能是CBA联赛以来价格最低的球票了。当年记者在上海读书时，买学生票都要20元，而且都是那种非常高、非常偏僻的位置，而那时的上海男篮还不是什么夺冠热门。

　　“成绩不好，谈什么都没用。”上海男篮俱乐部常务副总经理李耀民说，他认为球队的成绩是决定球市的关键。“当年姚明去NBA的时候，我就说过姚明是上海的乔丹，如果我们俱乐部得不到相应的回报，那损失就太大了。”

　　姚明离去球队受损

　　现在上海的本地篮球市场就承受着失去姚明的痛苦。一如当年乔丹退役，NBA的收视率马上下降一样。但直到如今，芝加哥公牛虽已成为全联盟的“鱼腩部队”，但他们的球衣销售却高踞NBA的前3名，而排名第1的也是夺冠无望的纽约尼克斯。在美国，纽约、洛杉矶和芝加哥3大城市一直都是NBA重点扶持的地区，他们的市场回报率也都非常高。

　　而上海，中国第一大城市，为什么在失去姚明之后上海的球市却跌入深渊呢？“我觉得在CBA，推广并不是决定球市的最主要原因，更重要的还是球队的成绩。”沙伊峰说，他不久前是刘炜赴美打球的经纪人，同时也是中国篮协“北极星计划”的起草者之一。

　　被称为“票房毒药”

　　本赛季联赛进行期间，篮管中心主任李元伟曾到上海调研球市，他当时正遇上上海男篮与浙江男篮的比赛，两支球队当时都是3连败，结果到卢湾体育馆看球的球迷只有三四百人。当年，上海拥有全国最好的拉拉队，热情的表演一次次将现场的气氛推向高潮。而如今，这群拉拉队员走完过场，马上披上衣服各自聊起天来。

　　最痴心的人也许是现场的主持人了，每一次上海男篮的球员得分，他都会大喝一声。开始还有球迷跟着喊，到后来，就只剩他一人在自我陶醉了。“球打得这么差，有什么好喊的。”一位球迷说。

　　一位上海的记者把上海男篮形容为“票房毒药”，“我们已是全CBA球市最差的赛场，就连我们到了客场，人家一看上海男篮来了，又是一场低水平比赛，干脆也不到球场看球了。我们都成了‘票房毒药’了。”

　　3　未来，上海怎么办

　　不久前，上海一家媒体报道说，上海男篮俱乐部准备以800万美元的价格转手。但俱乐部常务副总经理李耀民立刻否认了这个消息。

　　李耀民认为俱乐部目前产权不明，很难谈出售。上海男篮俱乐部有两个“婆家”，上海文广集团和上海体育技术学院。到目前为止，双方各占多少股份根本说不清，当初双方就是合办，而至今也没有划清产权，对于一个市场化经营的俱乐部来说，这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在我们的调查当中，现在到卢湾体育馆看CBA比赛的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年轻人很少。”沙伊峰说，“而实际上，年轻人才是赞助商最愿意看到的消费群体。”

　　推出2元学生球票，上海男篮原本是想吸引更多的学生前来看比赛，让更多的年轻人走进赛场。距离卢湾体育馆不远处就是上海交通大学，还有复旦医学院，这里的学生数目不少，可在现场依然很难找到他们的身影。

　　姚明前往美国后不久，一家美国媒体曾这样报道说：“在上海，每当有休斯敦火箭比赛的早上，无数的餐馆、酒吧里聚满了年轻人，他们都在关注自己的‘巨人’。姚明和他的篮球正在‘占领’中国。”

　　篮球市场已被透支

　　但确切地说，“占领”上海的应该是姚明和他的休斯敦火箭，而他的上海“母队”却在沉沦苦海。在10月份的NBA上海中国赛上，最贵的门票卖到了2万元，最便宜的也要3000多元，依然全场爆满。而且这还不是在容量较小的卢湾体育馆，而是在能够容纳近万人的上海体育馆。

　　10月份NBA中国赛满足了上海球迷的愿望，同时也透支了上海的篮球市场。上海篮球市场本来可以赚几年的钱，在那一场比赛中都花光了。

　　看不到未来，上海男篮难道要选择离开？

　　尽管李耀民之前一直在否认出售俱乐部的说法，但在否认的同时他却不停地在强调：“如果有人愿意收购，我们欢迎。”这难道还不是要离开的信号吗？

　　“说真的，中国篮球多少年才能再出一个姚明？”李耀民反问。上海篮球真的只能靠下一个姚明来救市吗？

　　记者想起两年前的一幕：当时记者来上海采访上海男篮与八一男篮的CBA总决赛，卢湾体育馆外人潮涌动，李秋平带着弟子们从正门进入，接受欢呼。在比赛前一天的半夜就已有球迷排队买票，但结果还是一票难求。忽然有人看到记者的采访证，上来就说：“我拿4000元买你的证件好么？”

　　这位仁兄如今是否也早早起来，守候在电视机前，看着大洋彼岸传来的画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