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步行者之前，姚明开玩笑下嘴挺狠，从迈阿密回休斯敦时他说：“看我这回血洗了他们。”可赢完球，休斯敦记者大眼瞪小眼的盯着他，姚明反倒一脸轻松地蹦一句：“比上次呼吸轻松得多了。”

　　对于姚明而言，早已用不着再从心里发狠。10月30日走进印第安纳波利斯康塞科球馆时让他有些心神不宁的那种期待，似乎已是上一个时代的故事。“我彻底放松了，”姚明说 ，“从狭长的通道跑进球场，听到播报员高呼我名字的时候，已经不再有那种窒息的感觉。但你知道么，你心里越轻松，下手就越狠。”

　　终场前10秒种，火箭已经胜定。姚明站在场地的一侧，仰头眺望巨大的比分牌，手里握着的统计是29分10个篮板和NBA生涯最高的6个盖帽。耳畔再次传来“姚明，姚明”的歌声，这一战每当他出手命中，就会听到休斯敦人忘情的歌唱。“你猜我想的是什么，”姚明笑，“我想起了0分2个篮板。从印第到休斯敦，我用了24场。”

　　在印第揭幕战51天之后，姚明这一晚统治了康柏中心球馆。上次他只打11分钟，这次他打38分钟，第一次打满整个下半场；上次他只有1次投篮不中，这次他15投10中，在罚球线上10罚9中，第四节拿走11分，这是姚明第一次在第四节得分过10；上次他被小奥尼尔连投连中，这次他6个大帽儿里4个落在小奥的头顶上。可姚明说：“最重要的变化不在统计上，而在心里。”

　　康塞科那一战之后，姚明张嘴就是“这就是一场战争”。如果他没有学会享受这场战争，他就无法打出在康柏中心这样的表演。第二节他重新上场第一球，右侧底线单打布拉德·米勒，只见姚明一个后转身，小奥已与米勒左右夹击——姚明扬手，小奥便跳；姚明变招左转，小奥又跳；第三招才是真的，又是一个右转，轻轻一挑便是2分，篮后的球迷一片惊呼：“阿基姆(奥拉朱旺)！”

　　除了这招“凌波微步”，姚明此战还有5次“天钩”得手，但他还不只做阿基姆。第四节他再打布拉德·米勒——状元秀举球一扬，犹如高举战刀，米勒纵身就跳——可招式未老又生机变，姚明跨前一步，低手一挑又是2分。“我觉得这球最漂亮，”姚明直到半夜还兴奋，“前面的球是中锋打的，别人觉得像奥拉朱旺；这一球是前锋打的，就像德雷克斯勒。”

　　在印第安纳步行者只用福斯特就让他难堪不已，但现在姚明纵横篮下，没人能挡他的去路。姚明说：“那个米勒防不住我，他用身体紧贴着我，让我很轻易的能找到他的位置。只要我一转身就能借上劲儿，他倒没劲儿了，有点像辽宁的王守强。打了这么多对手，我觉得让我最难受的还是奥洛沃坎迪，他不轻易靠近，但用一只手推着我的腰，而且手劲儿特别大，就像巴特尔。”

　　“你说的是NBA还是CBA？”姚明不回答，在休斯敦的深夜里嘿嘿地笑。

　　24场比赛之前在康塞科球馆，姚明在比赛之后也曾这样笑，然后说道“这就叫重走长征路”。在CBA他用3年成为超级明星，5年夺取冠军。而在NBA，他前6场平均得3.3分3.6个篮板，接着从打太阳到奇才这5战是他第一次爆发，由此坐住首发中锋位置；继而姚明在西征五战蛰伏之后迎来第二次爆发，27分18个篮板斩落马刺双塔；此后6战姚明有5场两双，但得分都不过20，终于在这晚狂扫步行者——ESPN的头条导语是“谁是NBA第二号中锋？”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我这第二次长征路走的也有点太快了吧，”姚明又笑，“我注意到了这是一次次波峰和波谷，但每一次波谷都比先前的波谷要高。老实说，我自己也有点奇怪会这么快。有时候我真累得受不了，你看今天一开场我就有些跑不动，但跑着跑着就顺过来了。人家是越打越累，但我是越打越有劲儿。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我可以经常来个深呼吸。”

　　打步行者前一天，火箭队安排姚明和几名队友一起到得州儿童医院看望那些生病的孩子。状元秀戴着圣诞老人的红帽子，弯腰摸摸一个得了软骨病的大眼睛黑孩子的头，递给他一件火箭队11号的小球衣。“这些孩子真可怜，”姚明在最后一句话里轻叹，“这场球是为他们赢的，但愿他们也能去享受生命吧。”

　　杨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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