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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薄如翼。
下午3点，醒过来，睁眼。脑子里居然冒出这四个字。
字是朋友写的，是诗名。我记性太差，以前记的珍宝样的东西差不多都忘得一干二净，但这四个字却是例外。
因了这意外的收获，便眯着一只眼睛看窗外，想找寻些“薄如翼，剜我成井”的凉秋感觉———结果却是被阳光刺痛了眼睛。
走在上班路上，像走在紫外线灯箱里。
这里的秋天就是这样，松暖厚实，像超市里的面包，没有一点意境，但适合生活。
这就是讲烂的诗的意境和生活的真相。
我的意思就是说，你无法在生活的真相面前寻找到往昔的意境，就像我无法在广州的下午3点寻找若干年前早上6点起床体味到的薄秋一样。
意境已经死了。
好的意境只存在于记忆中。惊艳的，比如莫里卡·贝鲁奇；雄浑的，比如乔丹。
这几天总是听到关于乔丹的议论，关于这个老头，在我的珍宝里，曾有这样一句话。
“如果哪一天我发现自己不再独步天下，我就离开。”
睥睨天下、豪气干云，但低沉如岩石。
当然这是乔丹说的。也当然是在若干年前。
我一直怀疑是哪个中文杂志作者的杜撰翻译，但这句足以让热血者沸腾、让嬉笑者肃穆、让沉默者蓄力的话，是何等的绝对自信，是何等的雄浑意境！
但是，乔丹没有离开。他复出，而且不止一次。
前天，奇才主场107比100轻取骑士，乔丹出场24分钟只拿到6分。斯塔克豪斯拿下35分。
看看现在乔丹是说怎样的话罢。
“我不是未来，我只属于现在。为了让球队打得更好，年轻人必须学会在没有我的情况下取得胜利，只有当他们打累了，我可以上去帮帮忙。这是一种转变，也是一个计划，等到赛季结束的时候，奇才队将有一套有经验的先发阵容与替补梯队。”
“他(斯塔克豪斯)成了场上的威胁，我的工作就是在他出场时让全队充满动力。当我俩同时在场上时，我所要做的就是让他保持好他的节奏。”
这是乔丹么？
他不再热血沸腾地自己拿分独掌大局，他开始考虑球队的梯队建设，甚至———他要协助别人保持节奏，这个别人才是决定比赛胜负的关键———而以往，这个角色总是乔丹自己。
也许奇才因为乔丹的调教而成为NBA的王者，也许斯塔克豪斯会因为乔丹的协助而成为一个得分王，但可以肯定的是，以后的NBA不再有“不能独步天下就离开”这样的人和意境了。
现在的乔丹适合奇才，适合NBA，适合生活，但意境死了————这就是生活的真相。
乔丹的真相就是，他老了。
-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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