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达拉斯的那天，乘着出租车在星月下飞奔，无意中跟司机闲聊说：“我是来看王治郅的。”司机竟然尖叫了起来：“真的吗？他打得很棒啊，投篮太准啦！”“当然，他是我们国家队的核心，”我说，“不过，我们希望他将来能打得像德尔克诺维茨基一样。”司机不以为然：“他已经打得很好了，达拉斯人都喜欢他。”我向窗外远眺这座孤星之州的首府，这里就是王治郅的世界。

　　大郅再次回到达拉斯之后并没有搬家，仍然住在位于市中心COLE区的一片叫做TURTLE GREEK的公寓林中。大郅的住所是一栋颇为简单的双层复式公寓，有两间卧室、一间客厅和一间厨房。屋内的陈设也很平常，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主人的不凡。在客厅的炉台上，摆放着一张塑封的《达拉斯晨报—小牛队报》，大标题叫做“国际纵队”，一张压题照片自左至右分别是来自加拿大的纳什、来自德国的诺维茨基、来自墨西哥的纳胡拉和来自中国的王治郅，四人各自手握自己的国旗。在旁边的墙上，张挂着一张海报，画面上身穿中国国家队球衣的王治郅站在美国的街道上，身后有骑着自行车的美国孩子，海报的标题叫做“伟大的开路先锋”。大郅斜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指着天花板上悬挂的“龙马精神”的条幅说：“三十儿的时候我们还在西雅图打客场，就这样也算过了年了。”算是给自己的新年礼物，大郅从波特兰NIKE总部订了两台步话机，他交给我一台，用军人的口吻命令说：“上楼，看看好不好使。”一会儿就传来了大郅的呼叫：“长江长江，我是黄河。”

　　我的战场从大郅的公寓驱车10分钟，眼前便闪出了小牛队的新主场美国航空球馆。这座能容纳20000人的球馆与从前使用的团聚球馆已不可同日而语，堪称NBA最好的一座体育馆。从外面望去，美航球馆的红墙庄严气派，大郅说：“不像球馆，倒有点像歌剧院。”有老板库班的支持，小牛队的更衣室也是所有NBA球队中最奢华的。绕过一个巨大的小牛队标，推开高大的木门，只见更衣室外所有的健身器械一应俱全，甚至还备有台球案供队员消遣。转身走进更衣室，大郅的衣橱就在右侧拐角处，上面随便挂了几件衣服，正中却摆了一台电视。大郅打开右上方的柜门，里面有一台VCD、一台CD和一台PLAY STATION游戏机，大郅说：“这都是库班给配的。”大郅左边的衣橱是老将纽曼的，右边的邻居是墨西哥人纳胡拉。比赛前大郅总会在更衣室里“做功课”，读调查人员整理的对手情况，等到离比赛开始还有15分钟，所有队员在更衣室排好队后鱼贯而出，从左侧通道奔入球场。只见面前一片豁然开朗，球馆内的霓虹灯闪烁不停，耳边传来震天的音乐和主持人的怒吼：“全联盟排名第二位的达拉斯小牛队……”

　　我的朋友跟大郅最熟的是纳胡拉，这家伙长相极为英俊，但却是个没正形儿的活宝。打森林狼之前，他一边怪声怪气地叫着“WANG-ZHI-ZHI”一边走过来，一脸的怪相。我跟他说：“你长得太帅了，有好多中国女孩喜欢你。”他挤眉弄眼地坏笑着说：“不对，在墨西哥才有成千上万的女孩喜欢我，中国女孩都喜欢王治郅。”纳胡拉绝对爱美，常常掏出小镜子梳理自己的头发，但他指着大郅说：“我每天就比他多梳一次头。”大郅反唇相讥：“这小子去年结婚了，被媳妇管得可严呢，他老婆说，他要敢有外遇就杀了他。”因为同样离家到NBA历练，小牛队的四名国际球员之间关系都不错，只是诺维茨基和纳什已经成为了小牛崛起的中流砥柱，诺维茨基去年还新签了6年9000万美元的合同，两人本来都和大郅住在同一片公寓区内，但现在都买了新房，所以彼此之间的接触比从前少了些。不过在小牛，总可以感觉到大郅处处都有朋友，听说我来自中国，工作人员们都热情地和我打招呼，不少人一张嘴就是一句：“你好！”是王治郅教会了他们说中国话。

　　本报达拉斯专电特派记者杨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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