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抿着嘴角，看似不苟言笑。皮特，这位第7个来到中国足坛执教的南斯拉夫人，今年甲A联赛开赛以来，已经带领上海申花托普队取得了三连胜的佳绩。看上去，皮特好像不太容易打交道，其实他为人很随和———跟他聊天非常有趣。

　　不管是阳光灿烂还是阴雨连绵，每次训练结束后，皮特常常独自站在球场中央迟迟不走，他不言不语倒背着手看着队员们一个个离开，等到最后，自己才慢悠悠地踱回宿舍。

　　郭翻译并不总陪在皮特左右，而皮特的英文水平就像他自称的那样———只有“一点点”。但这没有影响他跟队员们的沟通。领队秋鸣很纳闷：他一定学过心理学，否则他怎么那么了解球员的想法？皮特却说自己从没学过心理学；但他知道，做教练，最重要的莫过于要读懂队员的心理。

　　“我没有什么诀窍，我就是喜欢看。观察，是我最大的爱好。”他把食指和中指举到眼前，作聚焦状，然后再拍拍自己的小腿，说：“(除了语言交流，)我们还有足球呢，不管南斯拉夫球员还是中国球员，没什么区别，踢球就行了。”

　　“谈谈您自己的理想好吗？”

　　“我？是谈我自己的吗？”他仿佛不敢相信，眼里露出惊讶和怀疑，不住地反问翻译……他说他一直以为记者更关心他的队员。

　　确定后，他摇摇头，笑了，开始谈自己……真没想到他如此健谈。很少看到皮特笑，发觉他竟然可以笑得如此纯朴和可爱。

　　小时候，我生活在农村。家乡是靠近海边的一个小乡村，那真是一个很小的地方，人口只有4000左右。我的童年非常快乐，天天吃海鲜……现在我也很喜欢吃海鲜。很小我就开始踢足球了，至今，我的足球梦想已经全部实现了。在南斯拉夫，我代表国家队踢了44场球；我为贝尔格莱德俱乐部踢了12年球……我还当过南斯拉夫几乎每个级别的球队的教练。1987年，我带领南斯拉夫青年队夺得了世界冠军！我在南斯拉夫国奥队也当过教练……到申花队来当教练，大概会是我最困难的一段经历，因为中国甲A非常看重成绩，不仅仅是我，所有在中国工作的外籍教练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足球教练在中国变成了一个有着艰巨任务的职业，我又是外籍教练，责任更加重大……太难了！

　　“你知道吗？我很早就是南斯拉夫最有名的球星了！我开始踢球的时候，你可能还没有出生呢！”他又笑了，笑里带着深深的得意。然后，他调整一下坐姿，讲了一个故事。

　　那是在1968年，我代表南斯拉夫国家队跟法国队踢了一场比赛，那是我第一次代表国家队踢球，当时看比赛的大约有10万人。如果我们以两个净胜球赢下那场比赛，我们就能和意大利队一起闯入决赛，结果我们以5：1赢了。第一个球和第四个球是我踢进去的……第四个进球最有意思。当时我在中场拿球，个人带球连过了六七个对方队员，到了禁区一脚射门……从那时起，我就成了南斯拉夫的球星———那是我足球生涯中最快乐的时刻。

　　来中国执教的外籍教练，都有一定知名度，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与足球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人。足球在他们生活中的位置举足轻重。不同的是他们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对足球的描述也不一样。米卢是“快乐足球”，科萨是“理想足球”……皮特呢？

　　足球是我的全部，它太神奇了。乒乓球？我打得不算好。只要是体育项目———男人的项目，我都喜欢：除了足球，我最喜欢橄榄球。我还很喜欢听音乐，可惜我不会唱中国的歌曲。

　　我是个心情开朗的人，很乐观。我喜欢开玩笑，也喜欢幽默的人……我并不愿意走到哪里都谈足球。足球是我的专业，我对待足球很严肃，我说话也很分场合。

　　在南斯拉夫的家里，我养了一条非常可爱的狗，只要在家里，我就喜欢带着它四处走走。它陪着我看了很多东西：相同的风景和不同的人。我还经常去听歌剧、看话剧。上海有位歌剧演员叫廖昌永，跟多明戈一起演出过，他唱得不错……(王娜力摄影／江乔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