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曲明书亲笔图解制造的效果图
看到曲乐恒的时候,他母亲正在医院走廊上为他弄吃的,曲明书从外边回来,翻看一张刊有“边峰起诉”的报纸,全家很平静。记者表示将用“口述实录”的形式记录这段谈话,全家齐声说:“没问题,我们不怕边峰。”同室的那个病友已经习以为常,在一张“牵引板”上做着牵引。
事实上采访直到午饭时才开始,而话题也是由曲父扯开的,他问:“张玉宁父母去西安了吗?”记者给了他肯定的答复,他就说:“这事儿不会像他们想像的那样了结,谁能保护他们呀?”
记者问:“你们觉得边峰起诉会不会对你们不利,实际上这给你们开了另一个战场。”
曲父说:“我们全家倒认为这是件好事,它可以触动有关方面更深入地了解这个案件,我还怕他不告呢,一告,别人就会查是不是有‘黑色背景’,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会顺藤摸瓜地查到那天晚上车祸的真实情况,这件事,动起来就好!”
记:“你们很难找到关于边峰‘黑社会背景’的有关材料,正如边峰所说,他会告你们诽谤。”
曲乐恒:“我们从来没有说边峰是‘黑社会’,我们只是说‘边峰曾在那天晚上说自己是黑社会’,至于他‘黑不黑’,不是靠我们定性,也不靠边峰宣称,而要靠司法机关判定。”
记:“怎么看待边峰索赔10万元人民币的要求?”
曲父:“10万元?!他们是看我们越没钱就越向我们要钱,太毒了,这叫在伤口上撒把盐!”
记:“你们真实的想法是要钱,还是讨回公道?”
曲父:“有人说我们是在敲诈,但曲乐恒已经表示了,宁肯不要钱,也要把公道讨回来,要让那天晚上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曲乐恒激动地插话:“我们宁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曲父说:“对!”
记:“边峰是黑社会吗?很多人认为他可能只是虚张声势。”
曲父:“他这叫扯虎皮作大旗,仗着自己有经济基础,那天晚上就想帮张玉宁来镇住乐恒,后来自己把局势弄得不好控制了。”而曲乐恒就说:“他买了一座山头,雇了十几个人,那天晚上我倒没看见枪,但他们都对我说带的是‘家伙’,这是不是黑社会!司法机关可以取证。”
记:“你们猜测边峰起诉的动机是什么?”
曲乐恒:“这是在做姿态,表示自己是清白的,边峰现在恨不得在自己脸上写4个字———我是好人。”
曲父:“我觉得边峰是过高地估计了自己。”
记:“这个事件越来越复杂,各方说法都有疑点,其实有一个证人很重要,不知为什么被大家都忽略了,他是王刚,他可以把那天晚上车上发生的事说清楚。”
曲家稍有迟疑,曲父表示:“王刚现在肯定不敢说话,那晚在医院时,大院柔道队、举重队的人都去了,当时他说‘喝酒了’,第二天上午给队里同伴也这么说,但后来他可能被打了招呼,什么都不说了。”
记:“我听到一种说法,仅仅喝醉了是很难撞到那棵树上去的……”
曲父插话:“对,之前那么多曲曲弯弯的小路都没事,怎会在大道上撞树呢,难道真是预谋?”
记:“我的意思是,有人认为出事前车上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甚至有某些动作出现,最后导致了惨剧。”
可能这个提问太突兀,曲家沉默了两三秒钟,曲父盯着记者,曲母埋头吃饭,而记者则注视着曲乐恒,曲乐恒很正式地回答记者:“那倒没有这样的事出现,真的没有。”
(一个小时后,与曲父在康复医院外一条小道上谈话时,记者又提起这个话题,曲父说:“曲乐恒刚才不是说没有这种情况吗?”)
记:“有记者曾多次实地考察了那条路,认为要撞上那棵树很有难度。你们是不是因为有所顾忌还有某些话没有说出来?”
曲父:“没有。”
(这时有一位黑衣球迷上前,对曲家遭遇表示同情,并问:“那地方我熟,是不是他们在车上做了手脚?”)
曲父说:“据说后来那‘起亚’车的好多零件都不见了。”
记:“张玉宁要有所行动,会亲自驾车去撞树吗?”
曲父:“这才显得与他无关,何况他系了安全带。”
曲父这时透露了一个从未透露过的细节,他拿起记者的笔与本子,画了当时的一个示意图:“很多人都认为出事后曲乐恒是爬出车体,躺在‘起亚’车的右边,实际上的情况是——曲乐恒是躺在车体的左边,即靠近驾驶座的方向,而且是在道路外边的一条水沟里。”(见效果图)
记:“曲乐恒怎么会在车体的左边,左边车门不是说打不开,张玉宁也是跨过曲乐恒从右边出门的吗?”
曲父:“曲乐恒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到了左边,反正他当时自己是爬不过去的……”
记:“你能把意思说得更确定吗?”
曲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有人搬动过曲乐恒的身子,也许车子撞树的方向根本就不是以前说的……不过还有三个证人,一个是派出所的王磊(音),另两个是医生,他们应该作证。”
情况越来越复杂,连先前大家都确定的东西也开始动摇,到底谁把情况说错?
记者只有回过头问:“5月1日左右有关部门将通报车祸情况,你认为案件的最终走势将是怎样?”
曲父:“将会是多败俱伤,张玉宁将毁掉自己的前途,辽足将损害自己的形象,曲乐恒没了身体,媒体受了蒙骗,球迷受到愚弄……”(李承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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