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阳光灿烂,基地草坪上一片葱绿。但是只有几支梯队在这里训练。不见一线队人影。李玮锋和王圣、郑斌等在家待不住,忍不住回到基地,望着草坪发呆。
俱乐部退出中超,最直接受影响的还是球员。他们失业了。郑斌迷惑着问我:“我们还能打中甲吗”我说:“根据规则,取消注册,就意味着取消参加所有比赛的资格。”
“唉”,他叹了口气说,“如果有中甲,我们还会留下来。要从乙级队开始踢的话,大家都会走的。”一般情况下,队中有实力的球员,还是会有转会机会的。只苦了那些小队员,或者实力不够强的队员。重新找饭碗,很难。20岁的周燎对记者说,“我们除了踢球,什么特长都没有。”
沈烈凤专门走到球场,一一和大家握手,并再度表示:“俱乐部一定会对大家负责到底的。”他问郑斌的膝盖伤得怎么样?“俱乐部会给你治疗的!”
虽然阳光晒得人发烫,但是大家的心里,都是阴阴的。我指着阳光下整整齐齐的四片足球场问沈烈凤,“这些将来怎么办?推掉?”沈烈凤说:“不会推掉,继续使用。”“谁来用?出租?”我指的是以后是否租给省足协麾下的梯队。湖北省足球管理中心主任周慧超说,全运会后湖北队将重起炉灶,找个企业赞助,然后从乙级队打起来。
“球队使用呀,训练用。”沈烈凤的回答似乎有这个意思。但是他否认基地出租的说法,说我们球队还在,要在这里训练,还要去大学推广足球……显然,这一些设想的操作性很难,恐怕连球员都不一定认可。这几天,分别有一些本地的球员回来基地,从宿舍里搬走了自己的物品。谁的心里都明白,10日队伍的集中,意味着倒计时的开始。
累积投入上亿的武汉光谷俱乐部,因对一桩处罚的极度不满而引发的退出,事实上已经解体。沈烈凤说,决定是在很短的时间作出的,但是对中国足球现状的极度不满,却是在心里蕴酿许久了,那个处罚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就在退出的第二天,10月3日中午,武汉市副市长来基地看望留守的球队主教练朱广沪,“感谢朱指导对球队对俱乐部付出的心血和支持”。这一突然的造访,说明武汉光谷俱乐部的这一退出的不同寻常,也说明中国足协和这个行政部门主持下的中国职业联赛,在地方各层面所面临的窘境。
武钢工作的梅南生,号称铁喇叭,每当武汉队比赛前3个小时,都要与他的球迷伙伴祁先生一起,坐一个多小时的公车来到新华路体育场。梅南生自称为足球而活,1994年他甚至把婚礼也搬到球场。与他同样资历的祁先生,看球的历史也追述到上个世纪70年代。有球看,是他们生活中最大的享受。10月2日,他们与1000多武钢球迷一直在新华路体育场待到下午5点多。
“没有比赛看痛苦呵,谁来理解受伤害的我们?只是我们是在为这一切买单呵!”正坐在公交车上与我通电话的铁喇叭,不顾身在车厢,用几乎哭调大声地说。
在国内,到处有这么一些铁杆的足球迷。祁先生说,这几天全国许多地方的球迷都给他们发来了安慰信,大家一致诉要求,是要向足协讨要说法。他们还起草了一份倡议信“无悔的呐喊”。春节前,他们在重庆也把一封表明球迷支持的信件交给正在那里开会的谢亚龙,大意是“作为一个球迷,怎么去为中国足球走出困境出力”。“但是信交了,没音讯了,中国足球先是国家队,后是国奥队,一败再败,一点希望也没有。现在我们又没了武汉队……”铁喇叭有点声嘶力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