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姬宇阳上海报道 同样是窗外空旷的绿地和风景，但已不是昔日康桥基地的草坪球场。同样是面对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但他(她)们的身份却从球员变成大学生。9月22日，同样是一个星期五，放在四年前或者两年前，身为上海申花俱乐部的总经理，周末的到来对他只会意味着一轮折磨或者煎熬的开始。但是两年后的今天，他终于可以像普通人那样在星期五下午准时下班，然后乘车回家准备和家人度过一个轻松的周末。

　　复旦上海视觉艺术学院数码传媒学院常务副院长，这就是前申花老总楼世芳今天的身份。

　　足球…仙人球

　　记忆中那一根根刺

　　一走进楼世芳的办公室就发现，这间办公室也是刚刚有了主人，地上铺着地毯，办公桌非常简洁现代，并不像从前的

　　“这个学院在国内也是全新的，我们的优势就是，竞争对手不多，但是我们的劣势也在于此，因为以前国内高校在这方面涉足不多，所以我们从教材到大纲，都必须要自己白手起家去建立，而不像其他专业，至少有很多现成的先例可以借鉴，所以我现在的感觉是，坐在这个位子上，挑战不亚于做申花老总。”

　　和当申花老总一样，新学院上马，一样离不开引进内援外援，目前这个学院已经开始招生，老师一部分是专职，一部分是其他学校兼职的。学院每天都有班车，负责把老师从市区接到松江来，由于目前学生还不算多，所以学校里显得有些冷清，一般高校的食堂在中午吃饭时是很热闹的，但是在这里，情况却有点不同。

　　在这个地方，很少有人不知道，楼世芳从前的特殊身份，但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却是，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们，在和这位院长谈话时，很少谈到如今的中国足球，包括如今的申花队。“看来足球在社会上的影响，和以前不能比了，以前申花队周末有场比赛，星期一就是全上海老百姓谈话的热点，但是现在呢……”说到这里，楼世芳欲言又止。

　　圈里…圈外

　　异类人物异类争议

　　拜访过这里的足球圈人士不多，前中甲俱乐部河南建业的老总杨楠应该算是一位，前不久她曾经来上海出差，并且来看望了楼世芳。事实上，楼世芳和足球圈一些昔日朋友仍然保持着联系，比如实德老总林乐丰，林乐丰几乎每次来上海时，一有机会都要和楼世芳通个电话，或者见个面。

　　逢年过节，一些申花队员也会给楼世芳发个短信拜年，或者亲自前来拜访，比如孙吉、孙祥兄弟，每次春节都没有忘记亲自来给昔日的楼总拜个年。“队员的这份心意我很感激，我们在一起并不聊足球，也不太谈论今天的申花队，我还是坚持自己当时的观点，足球运动员也需要文化知识，马拉多纳毕竟是特例，足球和文化之间，并不是一对矛盾体。”

　　从松江到市区，堵车的时候也要开很长时间，也正是因为堵车，所以当申花在客场和韩国全北现代进行亚冠决战的时候，正好在下班路上的楼世芳，错过了比赛的现场直播，但是他回到家中之后，仍然通过网络查询了比赛的情况，甚至还鬼使神差地去查了这场比赛的“盘口”。

　　“没办法，这都是当年做俱乐部老总留下的后遗症。”他笑笑，对记者解释说，“在做老总之前，什么盘口、水位之类，我根本一窍不通，但是后来，我却不得不开始关注起这些东西。”

　　他很清楚今天的中国足球正处于一个怎样的恶劣环境中，虽然至今楼世芳都不愿承认自己是足球圈内人士，但是中国足球进入这样一个状态，却依然让人想起来就觉得有些不舒服。“看看德国世界杯在中国造成的轰动效应，当时多少人都在关心足球啊，这说明足球的确是一项非常有魅力的运动。为什么关注世界杯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关注中国足球的人却越来越少呢，虽然我已经不在足球圈内，但是足球走到这一步，我还是觉得有些痛心。”

　　作为申花老总，楼世芳是个极度争议的人物，但是争议之中，球迷们却必须接受这样一个事实，2003年申花时隔8年再次夺冠的那年，担任俱乐部老总的，正是楼世芳。

　　眼泪…沙子

　　谁冲刷了谁？

　　你很难在楼世芳的新办公室里找到和足球有关的痕迹，这或许是偶然，或许也是主人有意的一种回避。身为申花老总，尤其在离任前的最后一年，他几乎就是在批评和争议的包围中度过的。足球虽然让他成为一段时间上海家喻户晓的人物，但是足球，却也让他感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压力和非议。

　　不管他是否愿意，他的身上已经被深深地打上了足球的烙印，虽然在他多年的工作生涯中，和足球结缘仅仅是三年的时间，但是一个简单的例子就是，你在任何一个搜索引擎上，用楼世芳的名字作为关键词搜索，你所得到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关于楼世芳的网页，都是与足球有关。

　　“这点我并不否认。”或许楼世芳对此有些无奈，但是在离开申花的日子里，周围的人们却仍然将他看做是做过足球老总的楼世芳。比如，一些上海高校曾经请他去给学生开讲座，在介绍他的时候，突出的也是楼世芳作为前申花老总的身份。再比如2006德国世界杯期间，不少上海报纸都找到楼世芳，请他担任评球嘉宾或者专栏作家，上海一家日报有个著名的文学副刊版，也在世界杯期间请楼世芳写了一篇关于足球的随笔。长期以来，给这个副刊版面写稿的大多数都是著名的国内作家和名人，或者正是楼世芳作为申花前老总的特殊身份，加上他足球圈内罕见的文人身份，让这个文学副刊的编辑向他发出了充满诚意的约稿请求。

　　他原本就不是一个足球圈中人，但是却被足球改变了生活。

　　“我并认为申花2003年那个冠军的含金量不高，如果和现在的中超比，那个时候的比赛甚至可以说要更加激烈一些，包括外援的水平，包括比赛的节奏，包括各个球队对于联赛的重视程度。当然，足球的确是一个比较功利的地方，很多时候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成绩，作为老总，你的大部分甚至全部的压力也是来自于成绩。”

　　有人曾经将楼世芳比作是一颗掉进眼睛里的沙子，沙子不舒服，眼睛更不舒服，最终结果就是，沙子随着眼泪流了出去，对于这个比喻，楼世芳未置可否。“不管外面怎么评价，但是在申花三年，我是无愧自己的，虽然也遇到一些风波，但是在这过程中，我一直也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包括对教练的评价，包括对一些事情的处理，我一直都是坚持以大局为重。”

　　谈到足球，话题很快就开始变得有些沉重，楼世芳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走到了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窗外就是校园，校园里的风景美丽得让人觉得像是世外桃源。“来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了这里，这才是我想要的环境，在这样的氛围中，人的心情想不好都难，管理一个俱乐部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管完球队之后，现在再来管理学生，相比之下，真是轻松多了，至少没有那么大的来自外界的压力。在学校，你的努力工作一定会有好的回报，但是在足球领域，或许你付出了很多，也做了很多，但是结果呢，却很可能事倍功半，甚至适得其反。”

　　安静而又普通，这就是楼世芳今天的生活状态，原本他牵挂的女儿已经结束了国外的

　　“我不可能再回到那个圈子里去了。”看着窗外美丽的校园，他平静而又坚决地对记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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